兩道身形由遠及近謹慎走來,不時橫握長刀彎腰轉一圈,他們身上已經多了一個包裹,裡面是糧食和清水,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意外的收穫,同時印證了方向並沒有錯,還發現了很多書籍,他們沒拿,都是累贅,全都丟進了水裡,只是這兩人拋棄了糧食和水,是為了減輕重量加快速度麼?還是為了儲備?
不過很快就看到了紛亂的足跡,兩人嘴角浮現起輕蔑的笑,這種小伎倆還想干擾老獵人的判斷?
不過他們也有些疑惑,這兩個小傢伙是不是在這裡繞圈子,想要誤導自己追尋的方向?
簡直太小兒科了。
兩人互望一眼,在身旁的樹幹上做下標記,看到一處被斬斷的新茬口,不禁低頭看向腳下,有木屑。
「看這木屑的方向,他在砍木頭時,身體時朝那個方向的。」臨泉無聲的打著手勢。
方厚極其認可的點頭,隨後補充著比划起手勢:「看這裡的痕跡,踩開的淤泥還沒有回填,說明那兩個小傢伙離開的時間不到一刻鐘。
臨泉深以為然,豎起大拇指示意方厚判斷的非常高明,又打起手勢開始交流。
最終,兩人的視線全都鎖定了一處草叢,眼睛全都一亮,轉頭互望一眼,神色中滿是得意的微笑,然後面色一沉,開始戒備起來,長刀橫在身前,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痕跡越來越清晰了,臨泉看了一眼旁邊的方厚,以眼神示意他警戒掩護,得到方厚的點頭回應後,他伸出長刀撥開草叢,沒人。
「看樣子似乎是另一個儲備食物和水的地點。」臨泉壓低聲音說道。
「只要清理掉這些,就算沒抓到他們,恐怕離挨餓也不遠了,怎麼都是好事一件。」方厚齜牙一笑,神色越發輕鬆。
「那就先搗毀他們的一個老窩!」臨泉得意的脖子都晃了晃,隨即伸手摸進去,胳膊轉著圈掃了掃,面色就是一愣。
望著臨泉疑惑的神色,方厚連忙問道:「怎麼了?」
臨泉其實心裡哆嗦了一下,但礙於方厚在身旁,臉面還是要的,於是強自鎮定下來,一面摸一面說:「沒什麼,不過好像不是糧食,入手很滑,像是條魚,怪怪的,抓住了,你來看看。」
方厚的注意力也跟了過來,等臨泉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條死掉的小蟒蛇,給方厚也嚇了一跳,「怎麼是這麼個玩意兒?」
「誰知道了,真倒霉。」臨泉不禁氣呼呼的丟到一旁,洗著手上噁心的粘液和血水。
「不應該啊?」方厚不信邪,也探身摸了一下,拿出來一看,居然抓出兩顆蛋,儘管失望,卻還是輕鬆的笑了:「看來晚上的下酒菜會比較豐盛了。」
「有蛇有蛋,看來一家老小都在這呢,那咱就來個全蛇宴好了,哈哈哈,時間不早了,咱們……」
臨泉正笑著仰頭看日頭算時間,突然間身前的草叢一晃,儘管速度很快,但是以臨泉的實力,還是能看出這草叢實際上是分開又合上了的。
「什麼人!」
臨泉提刀一聲大喝,只見一道黑影自水下冒了出來,一張大口中是一條細長的分叉舌頭,一股腥臭的味道幾乎讓人窒息,「是圈套…」
臨泉只來得及開口大喊,緊接著就「啊呀」一聲慘叫,一下子栽倒在水中。
方厚頓時傻了眼,只見一條大腿粗細的蟒蛇呈弓形露出水面,水下比水葫蘆還大的腦袋上,張開好似大號捕獸夾的嘴巴,正死死咬在臨泉面門上,倒刺狀的指長利齒全都鑲嵌進了皮肉,腦袋還在左右晃著,一口又一口,餓狼撲咬獵物似的狠狠咬著,只是幾下臨泉的整張臉就爛了,嘴裡吐著氣泡,不知道是在說什麼,還是在驚恐的慘叫。
緊接著,蟒蛇一口死死咬住臨泉的面門,肌肉早已隆起的身體靈活的一繞,臨泉的身體之中就發出爆豆般的骨裂聲響,他已經無法再掙扎。
抓住機會,方厚揮刀斬在蟒蛇身軀中段,手臂上傳來酥麻感,仿佛斬到了石板上,他幾乎瘋了一般的揮刀亂砍,也不知道多少下,忽然感覺砍空了,才看到蟒蛇中段幾乎被砍爛了,但是依然沒砍斷,刀刃倒是崩出幾個缺口來,周圍草叢似乎又動了,神經已經崩到了一定程度的方厚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跑。
突然間,方厚仿佛絆到了什麼東西,一下栽倒在地。
「啊呀!咕嚕……」
方厚被驚的一聲爆叫,卻被水給嗆了一口,剛要掄刀砍下去,猛然看到絆倒自己的正是臨泉的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褲腿,他的手臂上竟然還能發出力量。
方厚皺了下眉,起身抓住臨泉的手臂掙脫兩下,卻是沒掙脫開,只好拖向淺水區,臨泉的頭露出了水面,想要說話,張嘴卻噴出一口血,似乎內臟都被蟒蛇給絞碎了,咳出幾口血,似乎順暢了一些,竟然還能說話:「方老弟…別丟下我…我…不想死…帶上我…」
方厚看了下周圍,別說臨泉內臟骨骼都碎了,就算還有搶救的必要,帶著他在沼澤里也沒辦法行走,周圍似乎還有些異動,不禁勸道:「臨泉老哥,你說你都什麼樣了,還能活麼,嗯?就算我把你救回去,你那內臟和骨骼也沒辦法恢復,廢人一個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別丟下我…不想死…」
「放心,你本來也活不下去的,我這人比較講義氣,早就做好了打算,你那地窖里的幾個女人,我會幫你照顧的。」
似乎聽懂了這最後一句話,臨泉眼珠子一下瞪了起來,方厚嚇了一跳,以為臨泉要報復,連忙向後一閃,卻沒等來該有的攻擊,定睛一看,原來臨泉瞪眼蹬腿已經掛掉了,抓住自己褲子的手還沒松,想著反正死掉了,自己褲子料子可是不錯,乾脆砍掉手算了,轉而一想,後續孫洪吉還得跟過來,看到這樣肯定不太好,只得咬牙割掉了褲子上的一塊料子,環視一下周圍,起身向來時方向跑去。
卻沒看到臨泉死前那怪異的眼神。
沒跑出多遠,耳邊忽然想起惡風聲,方厚只覺得後腦被猛地重擊,一個踉蹌向前撲倒,本能的打算用手撐一下,忽然靈光一閃,這人不是要殺自己,否則就用刀了,看來是要打暈,跑不了就是段清這小子,他肯定想打探些情報,索性就裝暈,趁他不備捅他一刀,也比被重擊後反應慢半拍的去搏擊好。
於是,方厚一下栽進了水裡,一動不動,後腦的口子染紅了一小塊水面。
偷襲者自然是段清,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將方厚雙手反剪到背後,利落的捆死,用腳踏住方厚的後背,鍊氣期五重的力量頓時爆發,繩索捆的那叫一個結實。
糟了!方厚心裡一涼,意識到自己判斷失誤了,這傢伙在自己暈倒的情況下都沒有失去警惕性,究竟該有多怕死?而且,捆手的繩子,好像是蛇皮啊!
段清又用一截鐵絲捆住了方厚的腳,這才返回去拔掉了水面的蘆葦,接著另一根就浮出水面,吐出一點水,有了輕微的呼吸聲,要不是異火已經在她體內,段清真想就這麼堵死了蘆葦,再拔下這一根,丁雯雯就覺察到了異常,頭從淤泥里冒了出來,連忙洗臉洗眼睛,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居然沉醉的有點眩暈,一看旁邊被捆住一個,「抓到一個活的?」
段清說:「打死人和打暈人就在一線之間,我可掌握不好,根本沒敢用那麼大力,這傢伙居然還主動裝暈,省了我不少力氣。」
方厚一聽,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只得翻轉過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懊惱,露出一抹冷笑,「知道我是誰麼?知道我老大劉慶豐是誰嗎?你可以動我,甚至可以殺死我,但是你要考慮一下,動了我以後,面對的是我們慶豐堂百十口子的報復!——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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