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青雲愣了好半天,最終還是一陣無語,最後笑了起來,笑的很解氣:「該!死得好!這幾年那個王八蛋可是做了很多壞事,城裡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還有那些個世家公子哥,我詛咒他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這些…怎麼處理?」發泄一通過後,柳青雲知道轉機來了,或許不需要跑路了,也不用去垃圾山受苦受累了,問題是這麼多屍體該如何處理?
「要不全都丟井裡吧,蓋住井口,沒人會發現的。」柳青雲開始出主意。
段清搖頭說:「不行,太多了,就算挖深坑埋起來也無法掩飾那股腐臭味道,你這裡有地窖麼?」
「有個空的酒窖行不?」
「行。你去收拾血跡,剩下的交給我。」
隨後,段清將一具又一具屍體都搬進了地窖,酒罈早已搬空了,他取出三昧真火,將屍體焚燒,熾烈的高溫幾乎瞬間就將屍體融化了,一刻鐘後就只剩下一縷白灰,最後小夥計的屍體用涼蓆卷了,被葬在了後院的李子樹下。
段清處理好了屍體,柳青雲還沒打掃好半個房間,血跡實在是不好擦,一些地方只能用小刀來刮,看到段清這麼快回來,柳青雲非常詫異,卻沒有細問,她知道哪些該問哪些不該問。
段清也伸手幫忙,終於在半個時辰後清理乾淨,又兌了些石灰水,重新刷洗了牆壁上被掛掉的地方,開窗通風。
等一切都做完之後,柳青雲靠在牆壁上,整個人都已經沒有了半點氣力,只剩下面色蒼白的氣喘吁吁,空洞的眼神仿佛仍舊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段清說:「你休息,我出去看熱鬧。」
「別丟下我…」柳青雲嚇得慌忙站起來,說:「最近肯定不能開門營業,我跟你一起去。」
「行。」
於是,段清和柳青雲走到了後院門,落鎖,一起走向了城西的富人居住區,此時那裡幾乎是人山人海了,兩家就在街道上對峙起來。
柳青雲指著一個身高不到五尺的中年人說:「那人就是李萬里,主要經營的是銀號,可以說有的是錢,對面那個壯碩的是馬家的當家人馬連生,主要做鹽茶生意的,也不是個好惹的主,要不然家裡肯定被李家給掀翻了。」
正說著話,一隊高頭大馬衝撞過來,人群紛紛避讓,為首的是一個身高六尺的大漢,手裡提著一把關刀,有人大喊:「城主大人到。」
柳青雲說:「城主叫費運通,是飛劍門的內門弟子,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期五重,可以說是整個豐都城一等一的高手,據說是犯了門規才被流放出來,否則在飛劍門最低也是一個護法的職位。」
段清點頭,知道自己來對了,有了老闆娘的存在,對自己的益處顯然多了不少。
兩家當家人紛紛上前,李萬里說自己兒子修為高,要不是被害,怎麼可能摔死?
馬連生說自己家女兒年方十六,還沒有許配人家,被淫賊窺視,以後如何見人?要李家給個說法。
李萬里氣的臉紅脖子粗,自己兒子都死了,你特麼還要說法?要不是城主幹涉,老子滅你滿門。
馬連生嗤之以鼻,說我家的瓜地西瓜長得好,偷瓜賊嘴饞貪吃撐死了,難道還要我這地主賠你人命?就算從太古時期算起,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城主費運通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兩家人都是有錢有勢,關鍵每年對自己的孝敬從來不曾少過,偏袒哪一方都不行,關鍵馬家說得在理,而李家死了人,也是值得同情的,他本想和稀泥一頓算了,但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了,要是兩家真的火併起來,到頭來損失的還是自己。
於是說道:「好了,都不要爭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關鍵點是在於,小姐肯定是無辜的,而令公子究竟是不是被害的。」
「對對對!」兩個當家人齊點頭。
「我去勘察一番就知道了。」費運通一揚手,自有兩名身強力壯的手下過去接下關刀,費力的端在身後,不多時又過來一人幫忙,這才端得穩了些。
段清心下暗驚,築基期五重的力量果然深不可測,看他單手拿著舉重若輕,但那三名手下可都是鍊氣期七重的好手,三人合力都費勁,那關刀豈不是有千斤重?
「閒雜人等退開!」有捕快頭目喊了一聲,費運通踱步走到了街上,四下觀望著,仿佛閒逛一般走了一圈,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覷,卻又不敢開口打擾。
不過,這一切看在段清眼中,卻是完全另一番景象,只見這城主費運通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特定的節點上,稀薄的天地靈氣都隨之微微顫動,並且在以極緩的速度凝聚著,似乎他並不是在走路,而是在繪製一門陣法!
正當兩家當家人都心存疑惑之時,街道當中忽然出現一道虛影,李萬里頓時一驚,雖然只是虛影,可還是認出,那正是自己的兒子李曉肉!
憑空浮現的虛影,讓所有人都為之大驚失色,全都感慨城主好手段,不愧是城主大人,李萬里更是老淚縱橫,神情悲傷至極,這絕對是真情流露了,不斷念叨著兒子你死得冤吶!
只見街道上的虛影一步又一步的靠上牆邊,伸手攀登上院牆,圍觀眾人哪知道李曉肉當時的艱難,此時這一系列動作只感到說不出的猥瑣,隨即縱身一躍,跳上了假山尖頂,手搭涼棚往房子裡猛看。
忽然,李曉肉腳下一滑,整個人騰空起來,向下落時腰椎剛好砸在了尖頂上,隨後滾落下去,緊接著房中衝出兩道身形,看得出來是兩個丫鬟,手裡拿著棍棒,卻是根本不敢靠上前。
正這時,一眾護院沖了進來,有人揮刀要砍,卻被攔了下來,隨後家主趕來,片刻之後又有郎中模樣的人過來觀察一番,最終搖了搖頭。
至此,虛影又存在了一瞬,旋即消失不見,費運通額頭上豆大汗珠噼啪落下,整個人面色蒼白無比,幾乎在虛影消散的同時,他的腳步也是一陣踉蹌,被兩個手下攙扶著退到一旁,原地打坐開始恢復。
「還真是自己摔死的…」
「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什麼,不然虧大了…」
人群中有議論聲傳來,把李萬里悲痛又陰沉的臉色給氣得直抽搐,當場就爆發了:「都特麼滾!」
「滾!」這一聲滾,卻是馬家家主馬連生發出的。
「城主大人辦案,閒雜人等退散!」兩家的家丁紛紛去驅趕圍觀人群。兩個中年男人不禁因為這點相同的默契相視一眼,一個沒了兒子,一個女兒被偷窺,無論如何,名聲也是休想徹底挽回了。
而段清也看到了熱鬧,就在提心弔膽的柳青雲的催促下離開了。
等兩方面全都冷靜下來,火氣不在,城主費運通就及時的睜開了雙眼,上前兩位家主寒暄了幾句,告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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