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德斌是三人中第一個冷靜下來的,看著一旁的艾清平:「清平,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告訴我他們的身份,我只認識一個是那邊的縣長,你告訴我我好找找關係擺平這件事。」
艾清平還沒回話,在身邊哭成淚人的譚正陽倒回話了:「不就是個漁夫,怕他們幹什麼?」
「漁夫?」譚德斌面色一喜:「看來他們一起是跟四島鎮的引資有關,也不是什麼難解決的事情。倒是那個兩毛三(上校的肩章是兩槓三星,戲稱兩毛三。)比較麻煩,找找部隊上的關係,多花點錢,應該也可以解決。」
聽了父子二人的對話,艾清平一臉絕望的看著二人:「姐夫,你想得太簡單了。陽陽,就因為你這次的事情,咱家可能萬劫不復了。」
譚德斌拍了拍艾清平:「清平,怕什麼怕?大不了多花點錢,這年頭還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事?」
艾清平依然一臉絕望之色:「你知道裡面那個小老頭是誰麼?」
「誰啊?」譚德斌問道。
艾清平苦笑一下:「他是北洋艦隊政委。」
剛站起來的譚德斌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次真踢鐵板了。
蕭鵬等人並沒有離開警局,用尹崇德的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他要看看,這事最終會如何發展。
幾人就坐在艾清平的辦公室里,喝著茶聊著天。
蕭鵬倒不想一直待在警局,於是想盡辦法引誘幾人離開:「尹叔,劉叔。我昨天烤了一隻整豬,今天正好出爐,你們可算有口福呢。趕快跟我去島上看看吧,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呢?」
尹崇德看著蕭鵬:「你以為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出口惡氣麼?」
蕭鵬不解,問道:「那是為了什麼?」
尹崇德嘆口氣:「一個刑警隊長,私自動用警力,以權謀私。審訊室里允許外人進入動用私刑,其餘人卻視而不見?這裡已經爛透了,造成這樣的情況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行的。現在國家反腐倡廉,蒼蠅老虎一起打。這裡不但能打到蒼蠅,很有可能會引出老虎。」
蕭鵬搖搖頭,這事情跟自己的生活太遠。這可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
這時只看到尹崇德很嘚瑟的拿出一個菸斗,填上菸絲,點上狠狠抽了一口,眯縫著小眼,那叫一個愜意。
「這菸斗?」蕭鵬一看,這不是自己送給劉慶龍的菸斗麼?
尹崇德一聽到蕭鵬提起菸斗,立馬來了興致:「小子,眼光不錯,我這菸斗不錯吧?這是從你劉叔手裡搶來的。當時搶來時你沒看你劉叔的表情,就跟掉了一百萬似的。現在說什麼也沒用,我的了。他只能在一旁看眼了。」
蕭鵬聽到尹崇德的話,倒不知道如何接話了。這菸斗可是蕭鵬自己手工製作送給劉慶龍的,看來劉慶龍並沒有告訴尹崇德這菸斗的來歷。
劉慶龍一看,嘿嘿一笑:「你這老東西,顯擺什麼?你跟小蕭這後輩面前炫耀你的菸斗有意思麼?原來也不看你怎麼抽菸,自從有了這菸斗,守著人就掏出來抽兩口,你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個好菸斗?怎麼越長越回去了?就跟個孩子似的?」
尹崇德一聽,兩眼一瞪:「我樂意!小蕭,這真不是我顯擺,這樣的菸斗的魅力你不知道,這是藝術。是咱們老祖宗留下的傳統手藝。現在可非常難得了。」
蕭鵬更尷尬了,只能連連點頭。
看著蕭鵬應付的表情,尹崇德倒急了:「你小子怎麼不信?你仔細看這菸斗,正經八經的金絲楠陰沉木製作,這上面的雕刻,是順著木紋雕刻的,圖案和木材紋路渾然一體,這絕對是雕刻大師的作品。你看看,這裡雕刻著一個小小的鵬字,這是作者的落款,這么小的字都能雕刻的這麼細緻,這刀工手藝真是巧奪天工。」
蕭鵬繼續點頭稱是,劉慶龍實在看不下去了,哈哈大笑起來。
只見他走到蕭鵬身邊,拍了拍蕭鵬的口袋,看著蕭鵬笑道:「拿出來吧。」
蕭鵬撓了撓頭,只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袋,遞給劉慶龍。
劉慶龍又把小布袋遞給尹崇德,笑嘻嘻的說道:「打開看看吧。」
尹崇德一臉不解,打開了小布袋,裡面裝的,正是蕭鵬他自己用的那個的狼頭菸斗。
尹崇德仔細一看,滿臉震驚。這個狼頭菸斗,不管造型還是刀工,都遠遠超過自己手裡的菸斗。
同樣的木料,同樣的巧奪天工,尹崇德翻過菸斗一看,底部果然也有一個鵬字落款。尹崇德一臉震驚,看著蕭鵬:「你也有一個?看你這個比我這個好多了!」
劉慶龍笑嘻嘻的揭開答案:「你拿著這菸斗跟蕭鵬嘚瑟?這菸斗就是蕭鵬自己做的,下面落款的鵬字,不就是他的名字麼?他的能不比你好麼?這是他自己用的,肯定做的仔細多了。」
尹崇德還是不敢相信:「看這雕刻手藝,可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能做到的!你們這不是在逗我吧?」
劉慶龍呵呵一笑:「這你就震驚了?那等你看到蕭鵬房間的時候,心臟病都能給你嚇出來。他的房間裡,所有家具都是自己做的,全部都是卯榫結構,沒用一顆釘子。」
尹崇德一臉震驚的看著蕭鵬,蕭鵬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在一旁說道:「就是瞎玩而已。一會兒咱到島上去,您自己看看,給我指教一下。」
尹崇德這下可坐不住了。他的愛好就是收藏和美食,不然也不會對蕭鵬的賴茅酒瓶子那麼感興趣了。聽到劉慶龍這麼一說,心裡痒痒,坐都坐不住了。
正在這時,卻響起敲門聲。
尹崇德臉色一正:「進來。」
只見門打開,進來一位警察,也要五十來歲,頭上卻沒有一絲白髮,看上去非常的幹練,一看到尹崇德,一臉苦笑:「我的老班長,你這是搞得哪一出啊?」
來人正是市公安局局長朱軍。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班長?」尹崇德吹鬍子瞪眼的看著朱軍。
朱軍一臉委屈:「老班長,你這話說的可就委屈我了。我上個星期剛去看望的你不是?」
尹崇德一指朱軍,對劉慶龍說道:「這是朱軍,你復員後入伍的,是我當年帶出來的兵,現在是市局局長。」
劉慶龍自然是認識朱軍的,以前見過,只是沒有深交,沒想到兩人竟然是一個部隊出來的。
「朱局,沒想到咱倆還是一個部隊出來的。」劉慶龍和朱軍握了握手。
朱軍笑著對劉慶龍說道:「這也太巧了,今後一定要緊密合作。」
尹崇德乾咳了兩聲打斷了兩人的交流:「朱局長,你現在了不得,你這手下可給你長臉了,把我這堂堂海軍少將說抓就抓,你們警局都這麼霸道?」
朱軍聽了,一頭冷汗。
這事影響肯定小不了,警察以權謀私,逮捕無辜群眾。
更為扯淡的是,這無辜群眾還是海軍少將,帶部隊包圍警局。現在網絡社會,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全國皆知,這事處理不好,自己的政治前途可是一片灰暗。
朱軍苦著臉,對尹崇德說道:「老班長,你可要幫我,我現在下面人多事多,出現這樣的混蛋事,我也有苦說不出。我不是推卸責任,這事是我監管不力,我肯定嚴辦這事,可是老班長,你也要理解我的難處,我這天天下面反饋上來的消息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我早點知道這裡是這混賬樣子,我早就把他們都抓起來了。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後繼影響我真不知道怎麼處理好了。」
「這是你活該!」尹崇德瞪著朱軍「天天坐在辦公室里,你能看到什麼?多下基層走走,你現在的責任可是大得很!下面出現任何一絲問題,都有可能影響你的政治前途!聽到群眾怎麼說麼?『黨的政策人人愛,貫徹不到地方來』!這裡面你敢說你沒有責任?」
話雖這麼說,但是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兵,尹崇德抽了一口菸斗:「這樣吧,對外宣稱抓到一重犯,你們警局和部隊聯手抓捕。」
朱軍一聽,精神一振,隨機又一臉難色的看著蕭鵬幾人,在場的人里,只有蕭鵬幾人是陌生面孔。
蕭鵬心裡暗笑:「朱局長,你放心,我們不知道這事,什麼也不會往外說的。」
朱軍聽了終於面帶喜色,馬上安排人處理這件事情,不久之後,全華夏都知道,琴島這裡掃黃打黑取得了顯著的成績,在警方和軍方的合作之下,打掉了琴島最大的黑社會組織,至於重犯是誰?譚德斌就這麼中槍了。
說起來譚德斌也算可憐,這事情還真跟他無關,這事是他老婆艾慧琳和小舅子艾清平做的,甚至來警局前,他都是一無所知。就這樣,被扣上了最大黑社會組織頭目的帽子。
多年來譚德斌一直在洗白自己,對外的形象,一直是一副成功商人的樣子。現在可好,直接被打回原形。
事情發生後,琴島當地最流行的一件事就是,管好孩子老婆小舅子。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也會像譚德斌那樣倒霉,被坑到自己頭上?
蕭鵬等人離開警局時,天色已經變黑。幾人一起吃了一頓飯後,朱軍給幾人安排好了一個酒店。
「小蕭,我們先休息了,明天咱們一早去你那裡看看去。」尹崇德和蕭鵬說道,他早就讓劉慶龍說的對千里岩充滿了好奇心了。
「好的,尹叔,劉叔,你們先休息吧,我們幾個出去逛逛。」蕭鵬笑道。
劉慶龍揮揮手:「年輕人就是體力好,你們去玩吧。」
其實蕭鵬更想的是早點休息,他這個人最煩的就是逛街。可是方冉冉精神頭十足,非要去逛街,還要拖著蕭鵬,蕭鵬本著要死一起死的做人原則,拖著楊猛跟自己一起受罪。不過方冉冉年輕,應該沒那麼大的逛興吧?
事實證明,女人不分年齡,只要開始逛街,就停不下來。沒多大一會兒功夫,蕭鵬和楊猛身上,就掛滿了大包小包。
「大叔,這衣服適合你的。」
「大叔,這鞋不錯。你來試試。」
「大叔,你在海上風大,這個帽子即擋風又好看。」
「大叔,你戴著個墨鏡帥呆了。」
好吧,雖說買了好多東西,但是都是給蕭鵬和楊猛挑選的,至於方冉冉自己,則什麼也沒買。
「冉冉,你看好什麼就買行了,大叔給你掏錢的。」蕭鵬說道。
方冉冉搖搖頭:「大叔,逛街的樂趣不在於買了什麼。我原來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看好什麼就買什麼就好了,現在可算滿足我的願望了。買了這麼多,應該也夠了,走吧,我們回去吧。」說完拖著蕭鵬離開了商場。
蕭鵬搖了搖頭,真不明白這孩子的想法。倒是自己和楊猛,一人一套運動裝,看上去倒像是運動青年。
「大叔,你看那邊那麼熱鬧,是在幹什麼?」剛走出商場,方冉冉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蕭鵬想了想,那是一個室外籃球場吧。平時很多人在這裡打球,不過可從沒看到過這麼多人圍觀。
方冉冉已經跑過去看熱鬧了,蕭鵬和楊猛無法,只得也跟上。
擠進人群一看,原來就是一群人在打籃球。這很正常啊?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圍觀?
再仔細一看,嘿,對面陣容里竟然有一個黑人老頭,滿頭白髮滿臉皺紋,看起來至少有一米九幾的身高,年齡則至少六七十歲。
但是在球場上,老人的表現可真不含糊,變向過人急停跳投籃下拉杆空位三分,倒是什麼都會!扣籃都不是問題!
方冉冉看樣子很喜歡籃球,看到精彩處一直在歡呼。
「大叔,你會打籃球麼?」方冉冉轉頭問蕭鵬道。
蕭鵬哈哈一笑:「上學時,我和你猛哥可都是籃球校隊的呢。不信你問你猛哥。」
楊猛瞪了他一眼:「那還叫校隊?一共九個人,就我這個身高讓我去打中鋒,特麼的跟別的學校比賽,跟人家的中鋒一比,我就到他們咯吱窩那麼高。還特麼的打個屁啊!別提校隊的事,提起來那就全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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