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有些無語,尷尬地笑了幾聲,算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再看身旁唐小傘卻是滿臉憤怒,看來還在為方才在邪士手上吃了虧而生氣,她是個不服輸的女人。[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列唐龍族的女人,茅山術士後人。」
遠處邪士望著張凌與唐小傘突然開口,似乎對唐小傘與毛小俊的身世很了解。掃量片刻後他再次將目光放在張凌身上。
略帶好奇道:「你又是哪門哪派?」
張凌一愣,摸著鼻尖道:「打架就打架,你當查戶口呢?還打不打了,我可告訴你別想拖延時間,不然……」
轟!
張凌話音未落,灰袍男子長袖一揮,地面一塊巨石飛來不偏不倚地砸在張凌臉門上,頓時砸的張凌鼻青臉腫,好不狼狽。
灰袍邪士不屑道:「你真以為你們是我對手?」
「靠,老子跟你拼了。」
張凌調整一番後,舉著木劍便準備上去幹上一架,那老傢伙打哪不好,非得打自己臉,不明擺著看不起人嗎?
張凌剛想動身,卻發現唐小傘擋在身前,只得陰沉著臉,不悅道:「唐小妞你讓開,今天我非得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你不是他對手。」唐小傘冷聲回道。
「唐小妞你幾個意思,長敵人威風滅自己士氣是不?」張凌滿臉不悅。
唐小傘別過頭去,輕聲道:「方才我對你說了個慌,其實我也打不過他,若他是妖鬼之類的異類我還有把握制服他,可他是邪士,我的奇門玄神敕令對他根本沒用。」
張凌反問,「不試試怎麼知道?」
唐小傘緘默不語,良久才抬頭凝望著遠處的邪士,說道:「前輩,我看你的功法也算不得大惡之人,為何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逆天改命呢?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逆天改命意味著什麼。」
唐小傘索性放棄的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想法,改走溫情路線,方才在於邪士對決時,她分明覺察到邪術對自己未下殺手,不然此刻自己怕是早已無法站在這,這邊說明邪士並非那種十惡不赦的暴虐邪道。
灰袍邪士輕嘆一聲,淡淡道:「天命難為,可我去不得不改。」
張凌插話到:「難道就因為池中那個女人?」
方才他準備進入血池拯救毛小俊時,在血池中他隱約看到兩個身影,除了毛小俊外,血池中竟然還泡著另一女子,張凌不免揣測此次邪士布下七星陣,並非是替自己改命而是為了池中女子所為。
灰袍邪士猛然一驚,神色中掠過些許悲嗆之意,沉聲道:「她是內人,一個月前因頑疾而去,此次改命確實是為了她。」
唐小傘質問道:「難道為了救一人便可毀掉其餘七人的生活嗎?」
邪術緘默無語,良久才緩緩開口:「你們未曾愛過,又如何知曉親眼望著心愛之人因自己而離去是何等滋味。」
唐小傘與張凌相互對望片刻,便雙雙將目光移開。
張凌突然朝邪士投去敬佩的神色,猛然間他想起了師傅,想起師傅臨走前的那夜,若殺一人能換師傅一命的話,或許他也會這般去做,「若殺一人能換心愛之人一命,或許我也會這麼做。」
張凌說得鏘鏘有力,邪士與唐小傘紛紛將目光看向他,兩種目光中交雜的情緒是不同的,邪士望著張凌的神情中略帶著欣慰,而唐小傘神色卻有些暗淡。
這一刻,唐小傘想起了姑姑,姑姑用她的性命,使自己流盡了最後一滴淚,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拿命換命的做法呢。
唐小傘神色內斂,眼中再次泛起一陣冷毅之色,淡淡道:「五年前,茅山道宗何應求大弟子劉必歸為了一個女人而叛離師門,若我沒猜錯的話,前輩應該便是何應求道宗的大弟子劉必歸。」
灰袍邪士微微一愣,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想不到五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一旁張凌完全愣在當場,半響才反應過來,摸著鼻尖滿臉不解,「按照這個備份,前輩應該是毛小俊的師兄。」
「不錯。」劉必歸點頭默認,神色暗淡道:「只是那年我離門時毛小俊還小,估摸著他應該早已忘了有我這個師兄的存在,況且此刻的我又怎能配得上茅山派這幾個字呢。」
劉必歸曾經身為何應求首席弟子,為人不僅剛正不阿,其道術更是深得何應求道長真傳,年少時便在道門有了很大的名氣。
五年前的一次出門遊歷途中,遇見了一方千年煉化狐妖,劉必歸在誅殺狐妖途中,卻三番兩次被狡猾的狐妖逃脫。
一次意外他不幸墜入山崖,卻被狐妖幻化之人景玉姑娘所救,一人一妖被困谷底數月,期間劉必歸早已知曉景玉的身份,也曾下定決心誅殺,卻發現數月的相處,自己已然愛上了狐妖所化的景玉,便沒了提劍的勇氣。
半年後他們被一群登山愛好者相救,劉必歸便帶著景玉來到凡塵,像師門稟報一切,期望得到師門的祝福,並甘願領罰。
茅山教宗得知此事後,紛紛大怒,幾位長老更是一致勸說道宗何應求將劉必歸廢去修為,並逐出師門,永世不得與茅山教宗來往。
劉必歸永遠無法忘記,五年前的那次師門大會上,茅山教宗執法師正準備動法廢除自己的全身修為,關鍵時刻景玉卻飛身替自己擋下了執法師的符文。
二人一路掙扎著逃離的茅山教,那次攻擊卻也導致了景玉自此便受符文所害,體內妖魄漸漸被符文所吞噬。
他們自此隱姓埋名藏於深山,不敢踏紅塵一步,生怕會遭受到茅山教宗的報復,這五年他們藏匿於深山,狐妖景玉雖經常遭受符文所害痛苦不堪,可這段時光卻是他們此生最快了的光景,直到一個月前景玉的離去。
「景玉走了,這輩子我欠她太多,是我將她帶入紅塵,不然她一定還是那個每天無憂無慮,來回穿梭山林的小女孩。」劉必歸眼角有些濕潤,語氣突變道:「我看著她親手倒在我懷中,卻無能為力,就在景玉死去的第三天後,突然遇到一道人,在他口中得知了茅山教有這門逆天改命借陽還魂之術,這才下定決心去試一試。這些都是我欠她的,哪怕拼上我的性命又有何不可。」
張凌與唐小傘相繼沉默無語。
身為獵妖師卻與妖魔相愛,的確是道門大忌,茅山教宗如此處理也合乎常理,而劉必歸的做法又何嘗不是一種贖罪呢。
劉必歸緩步行來,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像他的人生一樣,在即將行至血池前時,他的雙手卻開始顫抖,「從你們進陣的那刻,我便明白這次借陽還魂失敗了,可我卻無法說服自己放棄最後僅剩的奇蹟,我欠景玉太多了。」
張凌輕嘆一聲,道:「前輩你根本就不欠她的,她既願意替你擋去執法師的那一劍,心中早已無怨無悔,為了她前輩可以叛離師門,她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替你擋那一劍呢。我猜為你擋去那一劍是她此生做過最無悔的事情,所以前輩根本就沒必要自責。」
唐小傘轉頭望了張凌一陣,眼中泛起一絲驚異,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張凌之口,在她印象中,張凌始終是那個從來就不曾正經過的菜鳥道士。
張凌見劉必歸愣在當場,便接著說道:「若景玉姑娘知道前輩為了救她,而濫殺無辜,她豈非白死,就算救活了她,她又能開心地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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