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另一個不是你,而是魔?」望舒大眼瞪小眼,楞在當場。
&我想想。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不一樣。」望舒琢磨了一會,道,「另一個念頭比你多了一點點陰冥氣息,但你們的神識波動幾乎完全相似,極易混淆。」
魔的神識波動何時變得和江辰類似了?江辰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體內的生死螺旋胎醴循環轉動,生氣與死氣微妙變化,全身時而散發出昂然生機,時而變得幽晦死寂。
江辰霍然醒悟,如今生死螺旋胎醴死中含生,生中包死,再非原來的生死相隔。這意味著生的江辰和黃泉路的魔進一步相互滲透,聯繫愈發緊密。緊密到即便是望舒和望舒,也被魔的念頭所惑,誤以為是江辰的意念。
這麼下去,江辰和魔再也難以分割,遲早釀成後患。
心念一動,生死螺旋胎醴被江辰全部轉化成死氣,只有魅種透出一點微妙的生氣。霎時,江辰渾身變得幽幽冥冥,若隱若現,仿佛置身在黃泉路中,耳畔恍惚傳來一聲聲鬼哭魂嚎。幽暗色的滔滔河流從眼前奔騰而過,似乎江辰只要伸腿一跨,就能涉足其中。
陰霧翻滾的波濤中,驟然亮起兩點詭異的火紅色,隨波浮沉閃爍,那是魔的眼睛。
江辰俯視著暗黑色的幽冥河,「轟!」洶湧的怒浪排空而起,仿佛淹沒江辰的頭頂,魂魄像被千萬根鋒銳的尖*入,痛得幾欲昏厥。周圍浪頭重重疊疊,像猛烈燃燒的毒火,一遍遍灼燒著江辰的魂魄。
如江辰所料的那樣,生死螺旋胎醴徹底轉為死後,江辰仿佛化身魔,一切感同身受。
江辰真切地感到魂魄被一次次焚燒成灰,又一次次艱難重生,猶如承受酷刑的反覆折磨,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這痛苦循環不斷,永無盡頭。
這是屬於魔的痛苦。身在黃泉路的他,每一天每一刻都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這是逆反天地法則的代價。
&來你是藉助我的生魂,才勉強保持魂魄不滅。」江辰恍然道。
&就是我,有什麼不同?」魔的聲音聽不出一點痛楚的痕跡。
&吞噬了你,只不過是錦上添花,你吞噬了我,卻是雪中得炭,這就是不同。」江辰不露聲色地道,「魔,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死了,我照樣可以活下去。我若死了,你就完了。」
&有我,你終究是不完整的,你的*之道也永無圓滿的一天。來吧,來黃泉路找江辰。」魔幽幽凝視著江辰,「這是我們無法逃避的命運。」
&是你無法逃避的命運。」江辰冷笑道。生死螺旋魅胎變化後,江辰或許是雲界唯一一個可以活著進出黃泉路的人。魔誘江辰前往黃泉路,可能是要將江辰吞噬,也可能是逼江辰無暇分心他顧,不得不放下葳蕤翡翠一事。
魔狂笑,笑聲掀起滾滾浪濤:「你若真能破開宿命,把我送給你又何妨?」
&在黃泉路慢慢等待這一天吧。」江辰漠然一笑,生死螺旋胎醴立時逆轉,全都化為勃勃生機,死氣瞬間退去,黃泉路的異象隨之消失無蹤。
充沛的生氣流轉下,江辰全身隱隱透出清碧色的玄光,只余魅種轉成一點陰晦的死氣。今後不到萬不得已,江辰不會輕易動用死螺旋胎醴。如此一來,雖然生死螺旋胎醴威力減半,但至少可以暫避魔之患。
&體內的生死之氣果然玄妙。如今融入易經循環變化的精髓,又洞悉道輪的天地法則。天下間除了允天和江辰,你已再無對手了。」逆亦靜靜地端詳了江辰半天,悠悠一嘆,「也不知你與允天之間,誰可贏得最終一戰?那興許是江辰離開雲界前,最感興趣的事了。」
&實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江辰默然片刻,付之一笑,「無論孰勝孰敗,我和他終須有一個了斷。」
逆亦淡淡一笑:「允天每走一步,道心決絕,千鈞難移,生死置之度外。你每走一步,左顧右盼,總想兩全,掙扎間做取捨。」
江辰蹙眉道:「前輩是說我不如允天堅決嗎?」
逆亦搖搖頭:「決絕未必對,掙扎未必錯。這樣的允天,這樣的江辰,才更有意思。」他最後看了江辰一眼,揮袖輕拂,身軀陷入了一個虛空中的交點,無聲飄遠。
&輩會去見洛煙一面吧?」江辰對著交點喊道。
&又如何,不見又如何?」逆亦的聲音杳杳傳來,交點縮小成肉眼難辨的一點,倏然消失在天際。
江辰默立片刻,望望空蕩蕩的四周,又想起葳蕤翡翠一事,心中仍是躊躇不定,難下決斷。
不知不覺,傷勢飛速癒合,一道道純淨無瑕的清氣從蒼穹靈藤的藤蔓中鑽出,乳燕歸巢般投向江辰,滋潤內腑。江辰這才醒覺,自從生死螺旋胎醴全部轉為生後,江辰竟然和蒼穹靈藤建立了一絲奇妙的聯繫。
江辰試著將神識探入蒼穹靈藤,意念稍動,藤蔓的斷裂處緩緩綻出新芽,抽出一條條晶瑩剔透的嫩枝。藤蔓旋即柔和舞動,似在發出親切的歡呼,紛紛向江辰攀爬延伸,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將江辰環繞其中。
剎那間,江辰的神識仿佛電光火石,高速飛掠,觸及到了蒼穹靈藤的每一個角落。
整片靈藤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秘,盡在眼前暴露無遺,與江辰渾融無間。在神識的操控下,藤蔓時而左右搖擺,時而騰躍升空,一切盡由江辰心。
江辰儼然取代了道輪的位置。
與此同時,江辰「看」到大批雲浮島長老正沿著一根藤蔓,向這裡飛速趕來。
江辰心念一動,蒼穹靈藤猛烈震顫,清氣猶如劇烈翻湧的巨席捲而過,將雲浮島的長老們接二連三震出藤蔓,沖落到天壑跟前。
一雙雙眼睛驚異地望著四周,最終齊齊落在江辰身上。蒼穹靈藤繞著江辰攀爬延仲,不斷散發出氤氳清氣,猶如一圈圈凝如實質的光環。
雲浮島的長老們默視片刻,眉宇間露出沉鬱壓抑之色。一名發白如霜,風姿綽約的女長老排眾而出,正是昔日見過的菩提院總執事黃鸝長老。
她深深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天壑,問道:「江公子,天刑首座是否已然故去?」
江辰點點頭,半真半假地說道:「允天負傷逃離,天刑、道輪兩位長老身亡,逆亦也受傷離開了。」
黃鸝面色蒼白,長發如雪紛揚:「天刑首座自爆前,曾將心神傳出。我等難以置信,才匆忙趕來此處,孰料噩耗成真。更未想到,連道輪長老也」
一個身軀昂藏魁梧的長老跨前一步,雙目灼灼地瞠視著江辰:「江辰,你們四位歸墟大成高手合戰允天,怎會遭此慘敗?其中必有蹊蹺,或是有人故意搞鬼!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給我們雲浮島一個解釋!」
江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蒼穹靈藤陡然一跳,數十根藤蔓閃電般纏住對方,用力一絞。「噗哧!」這名長老四分五裂,血肉噴濺而出,連掙扎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就是江辰的解釋。」江辰平靜地道,「還有人要質問江某麼?」
眾多長老面色立變,不少人身上閃出一道道眩目光華,顯然想要動手。江辰冷哼一聲,蒼穹靈藤猶如參天巨網覆蓋四周,湧出的氣息化作無形的牢籠,將他們重重困鎖。
換作其它地方,對付這些長老還頗費一番手腳。但在此地,這一方天地都由蒼穹靈藤做主,即使強如允天,也要遁入天壑才敢動手,何況是一群未到歸墟大成的長老。
&公子,你這是何意?為何無故屠殺江辰雲浮島長老?」黃鸝微微蹙眉長發閃過一縷銳利清冷的冰光。
&處乃雲浮島禁地,你們擅自闖入,已犯禁律。江辰代天刑罰,合情合理。」江辰不緊不慢地答道。既然決意入主雲浮島,那麼一開始就要給這些長老一個下馬威,以免他們倚老賣老,日後難以管束。
一名雙耳尖長的長老厲聲道:「這是江辰雲浮島自家的事,你有什麼資格代天刑罰?」
江辰淡淡一笑,蒼穹靈藤猛力一抽,將他打得腦漿迸裂。「道輪長老仙逝前,已將雲浮島重託於江辰,囑江辰繼承遺志,追殺允天,重建天道平衡。」
眾人面面相覷,默然片刻,一個鬚髮皆白,形如枯木的長老顫巍巍地道:「蒼穹靈藤是天道聖物,向來只有道輪長老才能掌控。如今江公子可以驅使靈藤,必然得傳了道輪長老的天地法則烙印。這是天意所屬,不會有假。」
&來如此,是我等逾越了。」聲音從遮天蔽日的藤蔓中傳來,一人躬身行禮,態度恭順,「屬下隱懷,拜見雲浮島之主,還望寬恕我等擅闖禁地之罪。」
&位心系道輪和天刑兩位長老的安危,迫不得已才闖入靈藤,本座可以體諒。但我等執掌天道,守護雲界,今後自當循規蹈矩,不可再犯禁律。」江辰好整以暇地道,四目交匯,江辰和隱懷雙雙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從蓮華盛會開始,我們就暗通款曲,如今總算到了收穫的時候。
在隱懷的導領下,多位長老紛紛表示臣服。畢竟江辰替代道輪,掌控蒼穹靈藤是鐵一般的事實,不容質疑。還有一些長老猶在小聲議論,猶豫不決。
江辰將目光轉向黃鸝,似笑非笑地道:「不知黃長老意下如何?」
黃鸝躊躇了一會,道:「昔日梵摩首座和天刑首座也曾提及,若是江公子願意加入雲浮島,當授首座之位。不知江公子是想入主菩提院,還是天刑宮?」
江辰冷冷一笑:「菩提院的首座空缺,就由黃鸝長老擔任,天刑宮的首座由隱懷長老接任。至於本座,身負天地重任,自當統管整個雲浮島。」
黃鸝臉上流露出為難之色:「雲浮島向來講究平衡,菩提院和天刑宮各有職司,互不干涉。即便是道輪長老之尊,也未曾有過統領雲浮島的先例。還請江公子」
&長老此言差矣。」江辰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非常時,行非常事。如今天下大亂,兵戈四起,允天、明陽真人逆亂天地,荼毒眾生。江辰雲浮島需要萬眾一心,令禁行止,方能清理乾坤,重整山河。」
&浮島之主此言甚是。」隱懷接口道,「蛇無頭不行,雲浮島絕不能像過去那樣各自為政,一盤散沙。唯有在雲浮島之主的統合下,才能重振昔日聲威。」
黃鸝張口欲辯,江辰向她投去森冷的目光:「本座乃雲界所鍾,代表天地意志。誰若觸逆,便是違背天意,罪大當誅,爾等也不想成為雲界破滅的罪人吧?」
四周藤蔓起伏,靈蟒般在黃鸝周圍遊動,只需一個呼吸,便可將她輕鬆擊殺。
黃鸝沉默半晌,垂首澀聲道:「一切聽憑雲浮島之主的安排。」
此言一出,剩下的長老們也隨即附和,再無敢持異議之人。江辰暗自冷笑,心知部分長老只是懾於蒼穹靈藤之威,表面服軟,暫時敷衍江辰一下。不過沒關係,只要江辰牢牢把持住雲浮島的大義,那些不服管教的刺頭,就拿去和東洲拼個你死江辰活。
&長老深明大義,菩提院還要你多多費心了。今後,無論是羅生天、東洲、北極聖地還是中州,都要受江辰雲浮島管束。如今允天重傷逃竄,正是收服北極聖地的大好良機。」江辰目光緩緩掠過每一個長老,胸有成竹地道,「這一次,本座親自出馬,保證兵不血刃,將北極聖地的妖軍收服麾下。」
隱懷率先說道:「預祝雲浮島之主一統雲界,重振天威!」
&統雲界,重振天威!」長老們紛紛和道,有的慷慨激昂,神色悲壯;有的目光閃爍,游移不定;有的將信將疑,不知所措
江辰仰天長笑,笑聲響徹天壑。既然坐實了雲浮島之主的位置,那些心存異志的長老想要翻出江辰的手心,哪有這麼容易?
江辰心念一動,蒼穹靈藤猛烈震顫,清氣猶如劇烈翻湧的巨席捲而過,將雲浮島的長老們接二連三震出藤蔓,沖落到天壑跟前。
一雙雙眼睛驚異地望著四周,最終齊齊落在江辰身上。蒼穹靈藤繞著江辰攀爬延仲,不斷散發出氤氳清氣,猶如一圈圈凝如實質的光環。
雲浮島的長老們默視片刻,眉宇間露出沉鬱壓抑之色。一名發白如霜,風姿綽約的女長老排眾而出,正是昔日見過的菩提院總執事黃鸝長老。
她深深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天壑,問道:「江公子,天刑首座是否已然故去?」
江辰點點頭,半真半假地說道:「允天負傷逃離,天刑、道輪兩位長老身亡,逆亦也受傷離開了。」
黃鸝面色蒼白,長發如雪紛揚:「天刑首座自爆前,曾將心神傳出。我等難以置信,才匆忙趕來此處,孰料噩耗成真。更未想到,連道輪長老也」
一個身軀昂藏魁梧的長老跨前一步,雙目灼灼地瞠視著江辰:「江辰,你們四位歸墟大成高手合戰允天,怎會遭此慘敗?其中必有蹊蹺,或是有人故意搞鬼!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給我們雲浮島一個解釋!」
江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蒼穹靈藤陡然一跳,數十根藤蔓閃電般纏住對方,用力一絞。「噗哧!」這名長老四分五裂,血肉噴濺而出,連掙扎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就是江辰的解釋。」江辰平靜地道,「還有人要質問江某麼?」
眾多長老面色立變,不少人身上閃出一道道眩目光華,顯然想要動手。江辰冷哼一聲,蒼穹靈藤猶如參天巨網覆蓋四周,湧出的氣息化作無形的牢籠,將他們重重困鎖。
換作其它地方,對付這些長老還頗費一番手腳。但在此地,這一方天地都由蒼穹靈藤做主,即使強如允天,也要遁入天壑才敢動手,何況是一群未到歸墟大成的長老。
&公子,你這是何意?為何無故屠殺江辰雲浮島長老?」黃鸝微微蹙眉,長發閃過一縷銳利清冷的冰光。
&處乃雲浮島禁地,你們擅自闖入,已犯禁律。江辰代天刑罰,合情合理。」江辰不緊不慢地答道。既然決意入主雲浮島,那麼一開始就要給這些長老一個下馬威,以免他們倚老賣老,日後難以管束。
一名雙耳尖長的長老厲聲道:「這是江辰雲浮島自家的事,你有什麼資格代天刑罰?」
江辰淡淡一笑,蒼穹靈藤猛力一抽,將他打得腦漿迸裂。「道輪長老仙逝前,已將雲浮島重託於江辰,囑江辰繼承遺志,追殺允天,重建天道平衡。」
眾人面面相覷,默然片刻,一個鬚髮皆白,形如枯木的長老顫巍巍地道:「蒼穹靈藤是天道聖物,向來只有道輪長老才能掌控。如今江公子可以驅使靈藤,必然得傳了道輪長老的天地法則烙印。這是天意所屬,不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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