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荀彧一時沒聽明白。他本以為劉辯會和伯牙一樣感悟到高山大河,沒想到劉辯看到的卻是星辰大海。大海可以理解,那是比江湖還要廣闊的水,星辰和山有什麼關係?
劉辯意味深長的看了荀彧一眼。他能理解荀彧此刻的心情,對於荀彧來說,泰山便是最高的山,東海便是最大的海,天上的星辰則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以存而不論——那太遙遠了,他的世界局限於可以觸摸的大氣層以內。可是對他來說,衝出地球的大氣層,才是征途的真正開始。
儒家對天道敬而遠之,天道也拋棄了儒家。荀彧雖然擁有《廣陵散》數十年,卻一直未能體驗到這琴曲的真諦。他的思想已經被束縛在一個無形的框架中。
「沒什麼。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助董白破境?」劉辯忽然有些怏怏,覺得特別無力。「她會不會在琴聲中窒息?」
「完全有可能。」荀彧收起了好奇心,嚴肅的說道:「要幫助她強行破境,就是要斷絕她的後天之息,置之死地而後生,激發其先天之意。只有激發出先天之意,才能跨過那道坎,體驗到先天之妙。這之間有一個過程,如果斷了後天之息後不能及時激發出先天之意,她就有可能氣絕而亡。」
劉辯皺起了眉頭。「這麼做太危險了。」
「如果是普通人這麼做。的確太危險了。因《廣陵散》而亡的並不少見,否則當初也不會以上闕《高山》作局。」荀彧坦然的說道,目光炯炯的看著劉辯。沒有愧意,卻有一絲遺憾。「可是陛下不同。陛下境界超出常人,真氣之雄渾非常人可及,而董白卻形同一片虛無,陛下如果將真氣強行灌輸到她的體內,疏通其經絡,洗濯其百骸。去除其妄念,其先天之意即可自然而發。就算不成功。陛下及時退出,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劉辯想了想,不置可否。他還是覺得荀彧的做法不太靠譜,對他來說也許沒什麼危險。可是董白就很難說了。這等於把董白摁到水裡,強行切斷她的呼吸,迫使她啟動潛藏的先天之氣。萬一不成功,那董白可就廢了。人停止呼吸一段時間的確可以重新救活,可是大腦如果缺氧受傷,會造成永久性的傷害。董白本來就不算聰明,如果再受傷,豈不要是變成白痴。
「都有誰用這種方法破過境?」
荀彧為難的搖搖頭:「臣只是在古籍里見過這種方法,不知道誰成功過。」
「果然。又是書生之見。」劉辯苦笑著,撓了撓頭。「我再考慮考慮。」
「唯。」荀彧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拱手,告辭出帳。
董白沖了進來。興沖沖的問道:「陛下,什麼時候開始?」
「別急,這事還要慢慢思量。」劉辯示意董白稍安勿躁。他把荀彧的理論說了一遍,特別點明了可能造成的傷害。董白聽了,也有些失望。她雖然想破境,卻不想變成傻子。
「這可怎麼辦?」
「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等一等。」
「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要拿別人來試試看?」
劉辯也有些撓頭。董白說得對,如果不做試驗。這終究只是一個理論。用別人試,難道別人就可以不當人?就和醫學上做研究一樣,臨床實驗總是一個必須邁出去的坎。
劉辯想了很久,最後說道:「這樣吧,我們可以試一下,但是,我們不追求一步到位。」
「什麼意思?」董白眨巴著眼睛,不明其意。
「我先幫你疏通經絡,然後再查試著切斷你的後天之息,看看你自己能不能引發先天之意。如果不能,我們就立刻停止,以免發生危險。」
「好啊。」董白高興的跳了起來。
說干就干,劉辯找來了貂蟬和卡烏捷,把要為董白破境的事說了一下,讓她們幫著董白先洗個澡,特別是她那一頭的小辮子要清洗乾淨。董白廝混在軍旅之中,不像普通女子一樣喜歡潔淨,身上難免有些味道。她自己習慣了,平時感覺不到,在冥想入靜的時候,人的六識會變得更加敏感,一旦被自身的體味刺激,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貂蟬會意,和卡烏捷一起帶著董白去洗澡。董白明白了劉辯的意思後,臊得小臉通紅,難得的露出了些許羞澀。不過,她很快和卡烏捷就成了好朋友,兩人都沒什麼心機,都沒什麼學問。董白除了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話之外,和卡烏捷差不多,都是蠻夷。
對卡烏捷來說,和董白這個外向甚至有些粗野的漢人女孩相處,比和貂蟬相處來得更容易。她們一樣好說好笑,好玩好鬧,而貂蟬總是溫柔的笑著,總是那麼體貼人意,卻很少和卡烏捷一樣毫無顧忌的瘋玩,反而經常阻止她。和董白說話,她沒有這樣的顧忌。
反覆洗了三次澡之後,董白一身清爽的來見劉辯。按照劉辯的要求,貂蟬沒有給董白用任何香薰,只是把她從裡到外的洗乾淨了。當董白披著一頭長髮,穿著一襲輕薄的單衣,來到劉辯面前,款款下拜的時候,劉辯愣住了,好一會沒回過神來。
眼前這個清靜嫻淑的女子真是那個瘋瘋癲癲的董白嗎?
董白不好意思的抿著嘴,輕聲道:「陛下……在看什麼?」
「哦,沒什麼,味兒不一樣了。」劉辯笑了一聲,打了個哈哈,故意吸了吸鼻子。「今天特別香。」
「香麼?」董白擔心的舉起袖子,自己聞了聞。「我什麼香也沒用啊。」
「是體香。」劉辯打趣道:「原本一直以為你是臭臭的,沒想到洗乾淨也蠻香的。」
董白滿臉通紅,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劉辯一直不肯納她為妃,是不是因為她身上有臭味?
「好了,不開玩笑了。」見董白臉色變幻,劉辯連忙打住。洗澡的目的是為了方便董白入靜,逗得她心神不寧就弄巧成拙了。他吩咐董白在行軍榻上平躺好——最好的辦法是盤膝而坐,可是董白根本不習慣這種坐姿,只能用平躺來代替了——不要胡思亂想,收斂心神,然後捧來了琴,開始彈奏。
劉辯沒有照搬荀彧的理論。他經過仔細考慮之後,決定先試著用下闕《流水》幫董白疏通經絡,希望能誘導她入靜,至少要幫她集中注意力,排除雜念。只有如此,在止息的時候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劉辯撥動琴弦,琴聲如水,從指端緩緩流淌出來,雖然沒有劉辯體悟到的那般肆意汪洋,卻自有一般靈動和活潑。董白聽了,嘴角微微挑起,露出恬靜的微笑,眼睫毛顫動了幾下,臉上浮起淡淡的緋紅,自有一種嫻靜之美。
劉辯將《流水》彈了兩遍,見董白安靜如同入睡,心緒已經寧靜,這才將真氣灌注到指端,真正開始幫董白疏通經絡。琴聲一變,原本似睡非睡的董白身體忽然一動,鼻子皺了皺,似乎有些難受。
「怎麼了?」劉辯連忙問道。
「我的肚子……」董白輕聲呻吟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跳了一下,有點熱,好象……好象有一隻手在……在……」
劉辯翻了個白眼。董白的神情很古怪,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她的聲音也有些異樣,不像從嘴裡發出來的,倒像是從鼻子裡擠出來的,宛轉幽怨,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誘惑,再加上這斷斷續續的話語,很容易讓人想到某些少而不宜的東西。
這麼下去,董白會不會有情緒波動很難說,劉辯卻有可能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神。
「好了,別說話,只是氣動而已。」劉辯咳嗽了一聲,收斂心神,繼續彈奏起來。隨著琴曲節奏的變化,董白的反應越來越激烈,整個人都不安份起來,根本無法安靜的躺在那裡,她在行軍榻上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原本僵硬的身體不知怎麼的變得柔軟無比,擺出各種即便是貂蟬也無法做出的姿勢,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媚惑,就像是春天到了,萬物生發,百鳥鳴唱,春|意盎然。
劉辯很無語,這是假小子董白,還是千嬌百媚的貂蟬?
琴聲一停,董白忽然從榻上坐了起來,側臥在榻上,一手撐著榻,一手舉起,撩著腮邊的頭髮,雙眼半睜半閉,雙頰嫣紅,櫻唇微張,嬌喘道:「陛下,你怎麼不彈了,不要……停啊……」
劉辯沒有料到這個情況,哪裡還談得下去,起身就要出帳,準備叫貂蟬、卡烏捷來照料董白。不料他剛一起身,董白忽然像一陣風似的撲了過來,撲入他的懷中,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微仰著頭,雙眼如星,吐氣如蘭。不等劉辯說話,她就親了上來,將劉辯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嘴裡。
「不要……」劉辯一張嘴,剛要說話,一個小巧的舌頭就鑽了進來。
「停!」劉辯一伸手,正準備推開董白,入手卻是一團柔膩。即使隔著一層單衣,他依然能感受到那與普通女子不同的彈性和充滿了野性的力量之美。
「陛下,不要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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