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面色冷漠拒絕。
眼前這個婦人實在是個聰明人,一見白猿必死無疑了,這個時候就想通過幫助解決白猿,挽救自己聲譽。
原本故事裡,應該就是這個婦人,聽過白猿哀嘆自己死期將近,見到外人進山後,提出這麼做,灌醉了白猿,讓歐陽紇和他的兵卒殺了白猿。
面對他的冷漠拒絕,婦人面露畏懼,幾次開口,都不敢再說。
高山聳立,四面峭壁,難以攀爬。
由李槐揮手造出一條下山的小路。
被囚禁的婦人全都離開下山。
包括歐陽紇和他的妻子,他臨走前帶著妻子,對沈湛又是叩頭,又是謝恩,感激萬分。
「仙人的恩情,我歐陽紇一輩子不會忘記。」
「不用了,下山去好好生活就行。」
站在山峰路上,沈湛揮了下手,看一行人離開,消失在山腳下,平淡的收回目光。
這些人留在山上沒用了,反可能會成為白猿的人質,交戰起來說不定還會被波及到,不如叫她們離開。
「老山神,現在就剩下我們了。」
「道友放心,小老兒雖不是那白猿對手,但關鍵時刻,帶道友遁走,暫避鋒芒絕不成問題。」
兩人站在峰頂,向下望去,李槐撫須呵呵笑道。
作為山神,他遁地之能十分強大,憑藉此能才沒有被白猿抓住過。
「是麼?不過應該不用麻煩老山神。
我有長輩所賜之物護身,一般仙神難以覺察到我存在。」
沈湛輕笑。
有蜃紗珠在,白猿找不到他的所在。
他保命絕不成問題。
「只是有一點,如果那白猿要逃走時,需要老山神攔上一攔。」
「這是自然。」
李槐滿口答應下來:「小老兒一定竭力不讓那猿怪逃脫!」
沈湛也相信他會用心竭力。
他大約猜到了李槐的目的。
作為山神,這人所做多少有些失職,等天庭的人下來後可能會問責。
「八成想借我的力將功補過,即便沒有過立個功總不是壞事,再順便賣我一個人情。」
先前表現得猶豫掙扎,不就是想賣他一個冒險和他一起對付妖怪的人情。
李槐心底有些疑惑。
他專門飛得慢一些,期盼白猿在家,結果白猿並沒在,順利解救了被擄走囚禁的人。
想救的人已救了,白猿又註定會死,本以為沈湛會離開,但留了下來,要對付白猿。
他忽然想到了,看來他是不想看到白猿在這段時間內再害人,想儘早誅殺他。
李槐自以為找到了答案,殊不知沈湛不離開,是為了那捲天庭嚴禁修煉的淨神法。
「對了,老山神……」
沈湛再度開口。
兩人又略微商量一番後,在山上等待白猿歸來。
……
黃昏日落,殘陽如血。
一道身影從遠處駕雲飛來,他一身白色羅衣,相貌俊逸,頜下三縷長髯,氣質飄逸,雙目沉靜,氣質甚至有那麼一些儒雅。
白猿遠遠見到家中殿宇閣樓上竟無一個人影,登時臉色一變,掛著的笑容消失不見,快速落到峰頂上。
目運靈光掃過。
不見了!
一個人影都不見了,還有它收集的那些書畫珍寶!
「李槐,滾出來!」
白猿快速想到可能是誰搗鬼,一聲冷喝,腳下重重一踏,整座山峰都抖了三抖。
他心中生怒,生平最愛女人和書畫,現在都不見了。
「白猿,何必這麼生氣。」
身材矮小的李槐,如一個平常的老員外,從地底浮現,笑呵呵道。
「李槐,不躲著我,竟跑到我家中搗亂來了!」
白猿冷冷看著他,身上浮現可怕妖氣,冷笑兩聲。
他雖然內心怒火中燒,可不露聲色,身上頗有一股從容不迫的意味。
儘管家裡被搞得亂七八糟,但是他的東西,跑不了,他等收拾了李槐後,可以再去都拿回來就是。
「不知自己死期將近,可憐可憐呀。」
李槐搖頭,裝作感嘆。
「不久前,小老兒曾來過你這家裡附近一次,你不知道吧。」
他笑著指向殿房前的一座鄰接山崖的石亭,道。
「當時你就坐在那裡,捧著一本古簡,用心參悟。
我遠遠觀瞧,而你太過入神,沒有發覺。」
「古簡……」
白猿臉色微變,負手道:「那又怎樣。」
頂多就是被這這傢伙知道他一直不放棄追殺他的目的罷了。
「你擄來的那些婦人,認字的都少,更別提近千年前的古字。
但小老兒不同,我看到了古簡上的內容。
雖然不多,可淨神法三個字,小老兒卻看得一清二楚!」
李槐語氣轉為冷厲,身上山神的威勢陡然湧現,在這股威勢加持下,他的身形仿佛不停拔高,變得高如山嶽,俯視眾生。
聲音如滾滾雷聲,震動山野。
「白猿,你可知曉你已觸犯禁忌?」
「你在說什麼!」
白猿皺眉。
「你這隻山野精怪,哪裡知道淨神法是天庭禁止修煉的禁法!」
「休想騙我,我從聽說過什麼禁法。」
他臉色陰晴不定,像努力壓抑著慌亂,一揮袖子。
「不要裝了,你既然看過淨神法就該明白,那門秘法有多麼禁忌,本身存在都無異於挑釁天庭威嚴。
不被列為禁法才是奇怪的事!」
「是你太貪婪,心懷僥倖。」
「如今,我已狀告天庭,不日就有真仙下凡擒你。
你說你是不是死期將近呢?」
李槐一吐這段時日被追殺的鬱悶之氣,快意大笑道。
「不,不可能!」
天庭的強大和恐怖,根植於所有異類的心中,白猿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心生恐懼。
他手掌一翻,一卷古簡出現他手上,大喝道。
「我毀了它,看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說著,他慌亂得就要動手毀掉古簡,想毀掉證據。
嗡!
一道威嚴古樸的鏡光陡然從背後射來!
白猿被轟飛出去,撞碎了一連串的殿房和樓閣。
古簡飛起,虛空中被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撈入手中,一現而隱。
「到手了,淨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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