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燃原本的計劃是這樣的:先利用五皇子牽制嚴君禹,待祁澤落單時再發動攻擊。同為精神力變異者, 他明白對方哪怕再厲害, 武力值方面也遠不如異能者,面對九台機甲的圍攻, 除非發生奇蹟,否則絕不可能存活。
李子謙的出現是一個意外,但這並不妨礙原本的計劃。一個行動不便的廢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何談保護別人?
為了謀劃這次襲擊, 他準備了足足兩個月, 並精心挑選了九台性能非常強大的機甲,在他的預想中, 屍骨無存將是祁澤的最終下場, 然而事實卻完全相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哪怕正視了祁澤的存在, 也依舊低估了對方的實力。短短半個月時間, 他竟然在外形毫無改變的情況下把一台d4改造成了准超能機甲,手段簡直詭異。
若換成自己,能不能做到這一點?穆燃暗暗搖頭,忌憚更深。這一次, 他沒能擊殺祁澤,而對方不是傻子, 肯定能猜到下手的人是誰。也就是說, 一場無聲的戰爭已經打響, 最終誰能殺死誰, 全憑各自本事。
胡思亂想間,許起趕到現場,帶來了許多調查人員和檢測儀器。李家主與李夫人也匆忙趕到現場,看見平安無恙的兒子,不免紅了眼眶。通過直播看見兒子遇險的畫面,他們差點嚇暈過去,也因此更加感激祁大師的奮不顧身。不但能力強,年紀輕,人品還這麼好,兒子真是因禍得福!難怪兒子自己也說:遇上大師,他已經把積攢了幾輩子的運氣都用光了!
&師,謝謝您,太感謝了!」李夫人恨不得給少年跪下,看見上空的攝錄儀,又硬生生忍了下來,不是怕丟面子,而是怕大師不喜高調。
李家主也跟著道謝,然後沖許起說道,「我看得很清楚,那九台機甲的目標是我兒子,我們第一軍團也要求加入調查小組!」
&如果能保證自己派來的調查人員里沒有內鬼,不會趁機抹消證據,我是無所謂的。」許起.點燃一根香菸,狠狠吸了一口。他剛才聽技術人員說了,九台機甲的操控系統里並未發現黑客入侵的跡象,也沒有遙控裝置,所以目前還不能確定它們失控的真正原因。九名畢業生已經被關押起來,如今正在審問,但從初步的口供來看,似乎都沒有嫌疑。
這是今年碰見的第幾樁懸案,許起已經記不清了,濃烈的挫敗感讓他產生了辭去軍情處處長職務的打算。
李家主被他說得一愣,片刻後鐵青著臉妥協,「那算了,我願意相信許將軍的能力。」
&您還是考慮一下吧,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許起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表情滄桑極了。從小就展現出卓絕天賦的他,在一樁又一樁懸案地打擊下,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驕傲。
&叔,案子查得怎麼樣?」嚴君禹走過來,見李夫人牢牢抱著祁澤,立刻不著痕跡地把兩人分開。
&在查。你們都是當事人,過去錄一錄口供吧。」許起略一擺手,率先朝後台走去。
現場所有人都要經過嚴密地調查,而這一批畢業生則是重點懷疑對象。他們被分別關押在一個個小隔間裡,由專業的刑訊人員負責審問。祁澤很快就與嚴君禹、李少主等人分開,被帶到一個空曠的會議室。
會議室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圓桌,周圍整齊排列著幾十把紅椅,祁澤想也不想就走到主位坐下,兩隻手交握,平置膝頭,雙眼定定看著某處,卻毫無焦距,表情既淡定又從容。
&來就坐主位,這是一個極其自信,或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一名分析員說道。
&出上次的審問視頻。」許起心裡微動。
這是一個監控室,正對門口的牆壁由全息屏組成,每一個被關押的嫌疑人都占據了屏幕的一小格,有專門的情報人員對他們的一舉一動作出分析判斷。祁澤占據的格子出現了一些雪花,然後畫面切換了,由寬敞的會議室變成了逼仄的房間……
分析員認真看完視頻,表情非常驚訝。
&是祁澤第一次跟我們軍情處打交道,地點是海皇星,事件是君禹失蹤。看出什麼來了嗎?」許起冷笑。
&一次他在偽裝,但如果沒有現在的視頻做對比,我真的無法看出任何偽裝的痕跡。他的表情、動作、心率、脈搏,完全貼合他想要塑造的形象。您看他額頭的汗珠和眼裡的恐懼,都是真實存在的。」分析員對自己的專業能力產生了懷疑。
許起把視頻倒回去反覆看了幾遍,咬牙道,「媽的,當初竟然被這小子給耍了!他來混什麼製造系?繼續在表演系待著沒準更有前途,就這演技,我們軍情處立馬可以給他頒發一個影帝獎!」
&是,就算他當初是裝的,應該也跟少主的失蹤沒有關係吧?少主失蹤期間,他連校門都沒出,而人是在森林裡找到的。」情報人員試圖為自己的失職開脫。哪怕他們看走眼了,但也沒漏掉嫌疑犯不是?
&知道那件事與他有沒有關係。」許起.點燃一根香菸,喟嘆道,「十八歲的九級機甲製造師,有這種能力,幹什麼不簡單?把視頻倒回去讓我再看一遍,媽的,我就不信我找不出破綻!」
當然,許起也不會忘了監視祁澤現在的表現,讓分析員單獨開一個全息屏,專門「照顧」祁澤。嚴君禹接受完審問來到監控室時,目光不由凝固。他恍惚地問道,「這段視頻哪兒來的?」
&在海皇星失蹤時,是祁澤和歐陽曄率先找到你的機甲,我們按照慣例對他進行了盤查。」許起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挫敗不已地開口,「怎麼樣?演技是不是很棒?我當時帶領的團隊沒一個看出異樣。」
&棒。」嚴君禹定定看了半晌,這才收回專注的目光。這段視頻帶給他非同一般的熟悉感,分明是站在監控室里觀看,但腦海中出現的視角卻全然不同,就仿佛身臨其境,近在咫尺。
&澤不是嫌疑人,你們無權關押他。叫人趕緊給他錄口供,我要帶他回家。」甩掉奇怪的感覺,嚴君禹沉聲下令。
&這麼能裝,是不是嫌疑人很難說。萬一他僱傭別人謀殺李少主,自己也做出受害者的假象呢?」許起不想輕易放過這小騙子,所以隨便扯了一個藉口。
&真看一看他遇襲的畫面,你就知道他不可能是裝的。」嚴君禹調出網上的視頻,連續截取圖片,冷道,「這裡,這裡,這裡,他有好幾次差點被炸成碎片,全靠孟魁的保護才險而又險地避開。而且他是碳基人,身體極其脆弱,別提粒子炮,連彈坑裡濺出來的石頭也能把他砸死,他有必要這麼拼命嗎?如果他想殺了李少主,為什麼最後卻為他擋炮彈?在炮火那麼密集的情況下,他根本看不清我的動向,也不可能知道我會去救他。如果你懷疑他,是不是連我這個及時救下他的人也有嫌疑?我們倆是聯手犯案?」
他頓了頓,嘆息道,「許叔,你真的老了。如此弱智的結論,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得出的。」監控室里有太多不相干的人,所以他無法確切地指出真兇,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是穆燃乾的。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目標根本不是李子謙,而是祁澤。把真正的受害者認作兇手,許叔得有多廢?
許起咳了咳,尷尬道,「你那麼較真做什麼?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是我想把他關起來,是老爺子交代的,你要抗議找老爺子去!」
&父他又想干……」嚴君禹話沒說完,嚴老爺子和嚴二伯進來了,大馬金刀地往主位一坐,揚聲道,「開始吧。」
&的,元帥。」許起立刻調出之前的戰鬥視頻,讓兩人觀看。
畫面從銀、黑兩台機甲跳上比斗場開始播放,嚴二伯看得十分認真,嚴老爺子卻笑呵呵地與孫子搭話,「來來來,君禹過來跟祖父一塊兒坐。你跟我說說,祁澤是怎麼改造這台機甲的?」
&只去看過兩次,對過程並不清楚。」嚴君禹搖頭。
&人都在機甲里了,而且還操控著它取得勝利,怎麼會一點情況也不了解?」嚴老爺子不相信。
&確不了解。」嚴君禹下意識地保護著祁澤。
&小子,夠義氣!」嚴老爺子還是不信他的鬼話,但也不再逼問。他擔心孫子不懂變通,卻不會把他培養成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惡人。
&二,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種程度的改造,是你,你能做出來嗎?」他轉臉去看二兒子。
嚴中逵沒說話,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了敲,調出許多分析數據。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看了數十分鐘,他不敢置信地說道,「數據表明,開場的比斗君禹並不是故意藏拙,而是他的機甲的確只能達到這種程度。如果沒有後面的變故,我一定會認為這台機甲是原裝貨,除了噴漆,沒有絲毫改裝。」
&以,」他沉吟道,「這種情況表明,這台機甲有兩套戰鬥模式,一套是普通模式,一套是狂戰模式。是不是這樣,君禹?」
嚴君禹抬頭望天。
嚴中逵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繼續道,「要在兩套模式之間轉換,就需要兩套能源系統,一套是普通功率,一套是超能功率。而操控系統則只需一套,但這一套必須具備超強的負荷率,允許機器以高出平常功率幾千甚至幾萬倍的功率運行。」
說到這裡,他長嘆一聲,「別看我說的簡單,但改造起來卻絕不容易。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能源艙的問題。超能機甲為什麼比一般機甲體積巨大?除了載荷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原因,還有能源艙的體積問題。普通的壓縮式能源艙根本無法為超能機甲提供充足的能量,所以必須換成脈衝式,而一個脈衝反應器,最少也有一噸重,體積更是碩大。」
他迅速列出一個公式,詳細解釋道,「要承載脈衝式能源艙的重量,機甲就必須造得更高,更大。你們看看超能機甲的各項比率,再看看d型機甲的各項比率,就明白把脈衝式能源艙改裝到d型機甲上是多麼不現實。哪怕勉強改造完成,這台機甲的兩條小細腿兒也會立刻被壓斷。」
&後就是操控系統的問題,操控系統主要由各種線路構成,像人的神經和血管,密密麻麻遍布機甲全身。普通機甲的線路主要是光纖,超能機甲的線路則由機甲製造師的精神力構成,也就是在光纖中鋪入精神力絲,鋪得越細越密,機甲的反應速度就越快,載荷率也越大。用精神力加持一根光纖,我不知道別的機甲師需要多長時間,但我自己卻得耗費五六天,而一台機甲里至少有幾萬根纜線,一根纜線里又有幾萬根光纖。」
他扔掉電子筆,沉聲道,「你們自己算一算,只這兩項改造,統共需要花費多長時間?」
&是,這位祁澤同學前後只花了半個月吧?而且這中間還沒算上噴漆、拆卸、組裝機甲的時間。」嚴老爺子一邊摸頭一邊去看孫子,喟嘆道,「後生可畏啊!」
&確是後生可畏!當初你讓我當他老師,現在再看,他都可以反過來當我老師了!」嚴中逵也目光灼灼地盯著侄子。
嚴君禹雙手環胸,直視前方,似乎根本沒聽見兩人在說話。
嚴老爺子沖嚴二伯使了個眼色,兩人繼續看視頻。
李子謙率先發現不妥,命令孟魁撤離,三人剛逃到場邊就遭受了九台機甲地圍攻。純黑機甲察覺異狀,手裡的雷射束立刻從紅色變成了冰藍色,一劍劈開一枚脈衝炮,飛往台下時打開胸甲,朝銀白機甲轟出一顆粒子炮。
胸前的兩門粒子炮是d型機甲的標準配置,威力不大不小,適合近距離巷戰。但由這台機甲發出來,威力卻十分驚人,不但轟斷了銀白機甲的雙腿,擴散出來的衝擊波還震壞了機甲的能源系統,導致它瞬間陷入死機狀態,比斗台也塌陷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彈坑。
嚴中逵篤定道,「這就是第二套戰鬥模式,我姑且叫它狂戰模式。你們看,」他倒回視頻,指著雷射劍,「不僅粒子炮的威力趕上了脈衝炮,雷射劍也得到了升級。知道雷射劍為什麼會被軍方棄用?」
&力太弱了。」許起答道。
&嚴中逵搖頭,「你大概不知道,穆飛星準備打造的最後一台超能機甲,就是以雷射劍為武器,命名為瑤光。」
&兒來的瑤光?我怎麼沒聽說?」許起滿臉疑惑。
&備打造,但沒來得及。」嚴中逵從穆氏研究所里搜出許多資料,自然知道這些秘辛。他繼續道,「雷射劍之所以被棄用是因為耗能太高的緣故。這種冰藍色雷射劍,一秒鐘能抽空三台d型機甲,換在超能機甲身上,也只能連續使用六個小時,但威力非常大,經過雷系異能者的加持後,一劍摧毀一顆小行星簡直輕而易舉。你說它弱嗎?不,答案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它太強了,強到普通機甲根本承受不起,才會被軍方棄用。」
&你的說法,祁澤這台機甲披著d4的殼子,卻擁有超能機甲的配置?」許起太過震驚,以至於被菸蒂燒了手指都沒感覺出來。
&錯。」嚴中逵指了指屏幕,「別說一分鐘之內搞定十台d-t級別的機甲,就算再來十台也沒問題。君禹,走,去會會你的天才搭檔。」
&咯,眼光不准咯,這樣厲害的小子,我愣是把他當一般人。」嚴老爺子戴上軍帽,咋舌道,「幸好當初聽了你的話,給他打去五十億精神補償款,否則今天真是沒臉去見他了。君禹啊,什麼時候跟人家結婚啊?」
本打算阻攔兩人的嚴君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祖父動不動就讓自己用婚姻綁住別人,這是什麼毛病?
&為難他,」他認真開口,「如果你們敢對他使出威脅的手段,我會帶著他永遠消失。」
&這孩子想到哪兒去了?」嚴中逵笑起來,「能把普通機甲改造成超能機甲,這種人已經堪與穆飛星比肩,你以為我們嚴家敢得罪他嗎?他要是願意指點我幾句,讓我磕頭奉茶拜他為師都行;他要是不願意,我們也會畢恭畢敬把人送走,還會主動保護他的安全。」
老爺子附和道,「你二叔說得對。如果祁澤的實力只在穆燃那種程度,他或許會成為各方爭奪的棋子;但他的實力已經堪與穆飛星比肩,那麼敢明目張胆動他的人就很少了。有了他在,帝國未來的軍事實力將大幅增長,統一周邊星域,甚至躋身第二文明都不再是空想。帝國的野心家不少,更不乏眼光長遠者,他們會清楚地認識到祁澤的價值。」
&只怕有人目光短淺,利慾薰心。」嚴君禹語氣森冷地開口。想起九台機甲圍攻少年一人的景象,他就心臟直跳,手腳冰涼。
&樣的人也是有的,今天這場刺殺說不準是沖誰來的。」嚴老爺子看向許起,問道,「有線索了嗎?」
&有黑客入侵的跡象,也沒有遙控裝置,機甲就那樣莫名其妙地啟動了。我們會嚴查到底,請元帥放心。」許起尷尬地咳了咳,感覺最後這句話自己說得太熟練了,不太讓人信服的樣子。
&老子能放心才怪,肯定又是一樁懸案!」老爺子率先走向會議室。
嚴中逵目光微微一閃,按住侄子的肩膀,遲疑道,「你上次說的精神力……」憑他的了解,在無人入侵又沒有遠程遙控的情況下,機甲是絕不可能自主啟動的。
&那件事回去再說。」嚴君禹頷首。
一行人敲響房門,得到少年的允許後入內,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對方徐徐開口,「那台d4在誰手裡?有沒有被大卸八塊?」
&我手裡,等著您一塊兒去拆。」嚴中逵說話比較委婉,少年若是同意,他就順杆爬,拜個師什麼的;少年若是拒絕,他就把機甲還回去,日後再慢慢博得對方的好感。人要有遠見,不能因小失大,沒了這台d4,將來說不定會有t4、s4、ss4、sss>
&們沒拆?」祁澤挑高一邊眉梢。
&得到您的同意,誰敢拆?當然,這也是因為我們嚴家動作最快,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並把機甲保護起來的緣故。換成別的家族,說不定已經拆成零件了。」嚴中逵又是邀功又是抹黑的,可見深諳說話的技巧。
嚴老爺子笑呵呵地開口,「小朋友,咱們又見面了。走走走,一起回家吃頓便飯,咱們邊吃邊聊。」
&吧。」祁澤也不矯情,開門見山道,「想要那台d4的改造技術,拿錢來買。」
嚴老爺子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他還以為這回又要出賣孫子的色相,哪知道話沒開口,人家就言明了——只要錢,不要人。
唉,這個好!這個真是頂頂好!論起有錢,哪一家能跟他們嚴家相比?機甲先遣部隊是征戰最多的部隊,由於末世遺留問題,帝國對私人財產的定義十分寬泛,東西落誰手裡就是誰的,只要能守住,就能享用一輩子。也因此,先遣部隊占領的星球,大多成了嚴家的附屬領地,每年光收稅就收到手軟。
少年只要錢,別的毫不牽扯,比起妄圖吞併嚴家的穆家來說,真是天使一般的存在。活了大半輩子,嚴老爺子頭一次發現有人竟然能俗得如此可愛,頓時怎麼看他怎麼順眼,怎麼看他怎麼喜歡!
&以!」他當即拍板,「價錢隨你開。」
&吃飯吧,我餓了。」祁澤還沒想好價格,不得不找藉口拖延一點時間。一行人走出內場,發現外場還有很多觀眾在接受盤查。一名容貌英俊的男子站在隔離帶外,大聲喊道,「祁澤,你畢業之後在不在帝校掛職?我能報考你的學員嗎?」
&一邊兒去,我先來的!祁大師,請你一定要收我為徒,筆芯!」一名體格魁梧的少女合攏雙手做了個賣萌的動作。人群一陣騷動,「大師你好厲害」、「祁澤你簡直技術超神了」、「你是超級天才」等讚美聲絡繹不絕地傳來。
能對一場畢業考如此感興趣的人,大多是機甲發燒友,又哪裡看不出那台d4的神奇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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