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君禹迅速解決掉圍攻自己的人, 只留下一個活口。
「這是哪裡?」他模仿愛侶的口音。
那人果然聽得懂, 吐出一口血沫子, 威脅道, 「此處乃千屍魔潭, 我等皆是千屍魔潭的內門弟子。你方才殺了我十好幾個師兄弟,我家老祖馬上就能發現破碎的命牌,頃刻間便會趕來相救。你小子若是即刻放了我, 我還能幫你在老祖跟前求求情,讓你死個痛快!」
嚴君禹早已利用命牌探尋過愛侶的方位,卻對自己所處的地界不太了解。
「千屍魔潭?幹什麼的?」他順嘴問了一句。
「你竟然連我宗的赫赫威名都沒聽說過?」那魔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要知道, 千屍魔潭乃魔界四大宗門之一,由渡劫期魔祖千屍散人創立,座下門人多達數十萬, 占去了魔界五分之一的地盤, 可說是一尊龐然大物。要想在魔界混, 一不可得罪高手;二不可得罪四大宗門, 這早已是人所共知的常識。然而觀此人神態, 卻是實打實的對千屍魔潭一無所知, 倒令他方才那些威脅的話變得可笑起來。
「你這小雜毛,別以為修為高過我一線便可在外耀武揚威, 我宗高手如雲,合體期、大乘期、甚至渡劫期的老祖比比皆是, 隨便伸一根指頭也能碾死你!你若識相便趕緊放了我, 否則我家老祖定會將你丟入千屍潭, 受千屍啃咬之苦,叫你永生永世不得超脫!」
嚴君禹一來就聽從愛侶的叮囑,將修為控制在二、三層左右的水平,以免被天道感應,攝去上界。故此,他在那魔人眼中不過是個剛踏入元嬰期的散修罷了。對方應當是有什麼依仗,故而並不怕他,口沫橫飛地辱罵了好一會兒,眼見天邊飄來一朵烏雲,速度似乎很慢,實則瞬間就到了近前,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小子活膩歪了,敢在我千屍魔潭殺人,且等著受死吧!」
嚴君禹也發現了那朵怪異的烏雲,卻並不逃遁,只抬眸瞥了一眼。
烏雲變成大霧,將此地籠罩,一名身材消瘦,皮膚蒼白的男子從濃霧深處緩緩走來,不緊不慢地說道,「阿弟,一會兒不見,你又惹事。」
「大哥,快幫我殺了他!」被紫色藤蔓捆得結結實實的魔人大聲喊道。不怪他如此囂張,來人乃他嫡親的哥哥,只三百餘歲便成了分神期的高手,贊一句絕世天才也不為過。有他出手,這不長眼的小雜毛還不立時斃命?
「何人如此膽大,竟敢在我千屍魔潭的地界殺我宗門弟子,且報上名來,也好叫我理順冤頭債主。」男子語氣並不急切,反而有些漫不經心,顯然沒把嚴君禹看在眼裡。被捆的魔人扭動著身體蹦躂到他身邊,央求道,「大哥,先讓他放了我!」
「好法器,今日來救你也不算虧。」男子摸了摸紫色藤蔓,笑嘆道。
嚴君禹自始至終都沒開腔,待這兄弟二人把戲演足才跺了跺腳。沙地里猛然躥出十幾根藤蔓,將那騰雲駕霧而來的魔人從下至上貫穿,鮮血和臟器甩得到處都是,淋了其弟滿頭滿臉。
黑色濃霧來的莫名,消失得也非常迅速,頃刻間,巨大的紅日便又懸掛在頭頂,放射出毒辣的光芒。被鮮血澆透的魔人木愣愣地站在原地,直過了好幾息才驚恐萬狀地叫起來,「你,你殺了我大哥!你竟然殺了我大哥!」
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這人分明只是元嬰期的修為,殺死自家大哥卻只用了一招,前後不過眨眼的工夫!
「你隱藏了修為!」魔人腿腳發軟地跪在地上。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樣的存在。能輕而易舉殺死一名分神期的高手,這人怎麼著也該是合體期以上的大能。有這修為,莫說當一個宗門長老,便是自己開宗立派也完全不成問題。
「您,您既是合體期的大魔,作甚要隱藏修為?算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我給您磕頭了,求您行行好,放我一馬吧!」什麼傲氣,什麼依仗,全被他丟到腦後。
嚴君禹拎起他,淡淡開口,「聽說你們這兒的大宗門都設有傳送陣,能在瞬息之間把人送去修真界?」
「非也,非也!只能送到魔界與修真界的邊緣,那裡有仙人設下的結界擋著,根本無法出入!」魔人可憐兮兮地搖頭。
修真界物產豐饒、機緣遍地、秘境無數,比之魔界可說是極樂天堂。早在數萬年前,魔界之人便想占領修真界,於是集合數十名渡劫期魔祖的力量攻擊結界,卻只撕開一條裂縫,隨後又很快被修真界的大能堵住,至此便再無魔人能得逞。
見高手不太相信自己的話,魔人立即補充道,「若是哪個魔宗設有這樣的傳送陣,還待在貧瘠的魔界作甚?早舉宗搬遷到修真界去了!」
嚴君禹猶不死心,再問一遍,「果真沒有?」
魔人思忖片刻,遲疑道,「只聽說有那麼幾條裂縫,可供魔人穿越至修真界,卻是從未見過。因那裂縫總不固定在一處,且每一次出現都相隔幾年甚至幾十年時間,並無規律可循。您若是想去修真界,倒可以試著去找裂縫,卻只能憑運氣。」
嚴君禹從不相信運氣,只相信實力。他沉吟片刻,說道,「那就借你們千屍魔潭的傳送陣一用。」
「可我宗的傳送陣由魔祖掌管,我人微言輕,實在幫不了您!您若是不殺我大哥,他倒是可以幫您說說話。」提起嫡親兄長,魔人連忙垂頭,以掩飾怨毒的神色。
「那就去找你們魔祖。」嚴君禹話音剛落,天邊又飛來一人,當頭拍下一掌,怒問,「是誰殺了我的徒兒!」
「冥河老祖救我!他殺了我哥哥!」剛才還慫得不得了的魔人此時再度蹦躂起來。
「哪裡來的黃毛小兒,剛在我冥河老祖的頭上撒野!」來人鶴髮童顏,面容慈祥,一雙眼睛卻黑洞洞的,完全看不見眼白,頗有些可怖。
嚴君禹右手插入腹中,抽出一把血色長刀,腳尖輕輕一點便飛上高空,連續劈開冥河老祖以法力幻化的巨掌和血池煉獄,將他一劈為二。整整齊齊的兩半屍體相繼落在地上,砸下無數血花、臟器和腸子,把那魔人嚇得魂飛魄散。
冥河老祖乃千屍宗十大長老之一,修為已至大乘期,在魔界可說是一頂一的高手,卻沒料竟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後輩手裡,這話傳出去誰信?但它偏偏發生了,而且與之前一樣,照舊只是一招,一眨眼的功夫。
魔人看看灑落的屍塊,又看看輕拭刀身的男人,已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了。接連斬殺分神期、大乘期的高手,此人定是渡劫期魔祖無疑!但他為何要偽裝成元嬰期?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
思及此,魔人悔得腸子都青了。若是早點看穿這人的實力,他哪裡敢上前狙殺,還不三跪九叩地送他離開?
嚴君禹將飲血刀送回腹部,似想起什麼,竟溫柔地笑起來,「這裡果真像小澤說得那般,打了小的來個大的,打了大的來個老的,一招惹就是一串。」話落看向魔人,態度閒適地問道,「待會兒還有人要來嗎?」
宗門長老的命牌都碎了,哪裡會不來人?魔人心裡有數,嘴上卻不敢答,不免暗暗叫苦。
「依我看,應當還會來人,與其路上走岔了,不如我在此處稍等片刻。」嚴君禹十分有風度地說道。
魔人閉上眼,滿心絕望。
果然不到一刻鐘,便有兩人聯袂趕來,正是千屍魔潭的八長老和九長老。兩人乃一對孿生兄弟,一人使陰炎掌,一人使陽炎掌,配合起來可說是天衣無縫,法力倍增,莫說同級別的高手,便是渡劫期巔峰的巨擘碰見他們也得掂量掂量。
嚴君禹卻全然不怵,催動蠱丹,令隱藏在沙地里的藤蔓盡數爆發,將此處化為紫色煉獄。天上地下全是鋼刃一般的葉片和觸之即死的藤蔓,幾乎連一點日光都看不見。兩位長老氣勢洶洶而來,卻在瞬間被吸乾法體。
兩具乾屍好巧不巧,正砸在魔人頭頂,令他差點嚇暈過去。當他以為宗門定然還會再派長老過來送死時,千屍散人卻親自來了,話不多說,只管放開威壓試探此人。
魔人七竅流血,暴死當場,嚴君禹卻抬手揮散威壓,並同時將千屍散人從高空拍了下去。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千屍散人將沙地砸出一個深坑,好半天爬不起來。隨他一塊兒前來的長老們已是驚懼萬分,連忙從高空降落,畢恭畢敬地向嚴君禹行禮,心裡不約而同地暗忖:這是哪裡來的散仙?不飛升上界,來乾元幹嘛?
「我想借用一下你們的傳送陣,不知可否?」嚴君禹並不弒殺,只可惜這些人不願好好與他說話。
「當然可以!上仙請!」終於從坑裡爬出來的千屍散人連忙彎腰去迎,前倨後恭的態度令人發笑。但看看滿地殘肢,沒有哪個長老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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