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理會錢書畫的謾罵。
葉缺給自己倒了小半杯杏花酒,很平淡的說道,「你這種情況,很早以前我就見多了,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傻瓜,智障的腦子加白痴的心。」
「男人嘴裡的山盟海誓你都敢信?不知道情義千斤不敵胸脯四兩嗎?尋死覓活,醉生夢死,好意思嗎?丟不丟人?」
「虧你還是錢家的大小姐呢。」
「你們兩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如果今天的事情讓你爺爺知道,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葉缺小口小口的飲下那杯杏花酒,「說真心話,如果葉雲海大婚那天,你出現在將軍府,不著寸縷,一絲不掛,你信不信,給你披上衣服的人也永遠都不會是他。」
三兩句話,錢書畫就被葉缺刺激的怒火攻心,「我尋死覓活?我醉生夢死?站著說話不腰疼!」
「如果這事兒發生在你身上,你還會這麼說?」
看了看錢書畫,葉缺冷笑一聲,「不會這麼說。」
「自己做不到,就不要對別人指手劃腳。」錢書畫一副早就猜到的樣子。
「如果是我,我會一刀斬了那對兒狗男女。」
「一刀不行就兩刀。」
「兩刀不行就千刀萬剮。」
「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先被羞辱後被打,還能坐在這裡哭哭啼啼,我丟不起這個人!」葉缺又鄙視了錢書畫一眼,然後一副理都懶得理她的模樣。
一旁的錢書笑一臉詫異的看著葉缺,「玩弄感情就要千刀萬剮,也太兇殘了吧。」
反觀錢書畫,聽了葉缺的話,卻仿佛醍醐灌頂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雖然因為喝酒,腦袋搖搖晃晃的,但眼眸卻散發出一股滲人的凶光。
「千刀萬剮?」
「說的好,對林媚兒那種狐狸精,就應該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還有葉雲海,他不想安好,就不要怪我不死不休了!」
這種事情誰勸也沒用,用錢書畫自己的話說,「葉雲海,你要是能讓日月倒轉,星移物換,時間回到起點,那我便饒你一命。但是,你肯定做不到,所以你只能去死。」
一口氣喝完小半壺杏花酒,錢書畫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從今天開始,有他葉雲海,就沒我錢書畫,有我錢書畫,就沒他葉雲海,自此誓不兩立。」
喊完之後,錢書畫直接就醉倒在桌子上,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臉龐。
夕陽落入山下。
星月升空。
「葉哥,謝了。」錢書笑知道葉缺說的這番話雖然狠,但卻是為了讓錢書畫早日從傷心中回歸,良藥苦口的道理他懂。
「舉手之勞,再說,我也沒騙她。」葉缺隨意的聳了聳肩,錢書畫雖說有時候很不著調,但給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不是一個壞姑娘,於情於理他都不會坐視不管。
今日的『人醉去』酒樓,因為錢書畫的事情被整個包了場,從一樓到二樓只有葉缺這一桌客人,所以很是清靜。
「葉哥,早上你給我列的清單,我母親已經答應幫我籌備了,全部收齊要七日時間。如果咱們著急用,可以分批送來,最快明早就能送來第一批,種類不會缺少,只是數量不夠。」錢書笑一直沒有飲酒,只是喝茶。
「這麼快?」雖然對錢家已經有所評估,葉缺還是略有驚訝。
「如果單論收集這些藥材,在這盛唐,恐怕也只有我們錢家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收齊你那個清單了。」錢書笑有些自豪的說道。
「那你就再去弄一個制丹鼎爐吧,品質越高越好。」
「這種東西,不用出去找,我家庫房就有,回頭我帶你去挑,看上哪個,儘管拿走。」
說到這兒,錢書笑一拍腦門,「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一直忘了跟你說。」
「昨天夜裡,皇宮傳出消息,從明日開始,身在洛陽城中的所有修行者,必須前往大理寺報備,登記自己的身份信息,宗門家室,大理寺會發放統一的銘牌。」
「以後,無法提供銘牌的修行者,將被視為是非法入境,裁決司會有專門人員對這些人進行抓捕,關押至天牢。」
錢書笑看著葉缺疑惑的目光,繼續解釋道,「聽說是因為妖族,有消息稱,妖族可能已經大舉入侵人間,為了防止妖族混入洛陽,對朝廷圖謀不軌,也是為了保護百姓的安全,才實行這個措施的。」
想了想,錢書笑又說道,「咱們在洛河龍船上不是也遇到了嗎,而且還死了不少人呢,現在想想我都後怕。」
「必須登記宗門信息嗎?」葉缺問道。
「修行者是必須要登記宗門的,過後還會有專人去驗證,做不了假的。葉哥,一直都忘了問你,你出自哪裡啊?」
錢書笑一副好奇的模樣,其實他的爺爺已經調查過了,可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葉缺的修行出自何處,只知道他確實是將軍府葉老將軍的私生子。
「我沒有宗門,我自己就是宗門。」等了半天,葉缺說出的答案還真是出乎錢書笑的預料,但他也沒太糾結,誰都有自己的秘密。
「沒有宗門嗎?」錢書笑皺著眉頭開始思考,「那咱們自己成立一個宗門吧。」
剛想到這裡,錢書笑就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對啊,我真是太笨了,沒有宗門,咱們可以自己建立一個宗門啊。」
「葉哥,你來當宗主,我就是第一長老。」
「我真是太聰明了。」
「開宗立派!」
當洛陽城夜氏的花燈亮起來的時候,城南的永世門,走進來一位白衣女子和一位駝背老人,女子左手牽著一匹白馬,右手撐著把青竹梗梅花面兒的油傘,駝背老人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個持刀的大漢。
如果仔細看,這駝背老人分明就是那日洛河上距離龍船半里就停下來的人,女子是他口中的殿下,持刀大漢是絕劍山莊的大師兄刀十四。
「殿下,這裡就是洛陽了,畢竟是皇城,龍脈所在,一切小心。」駝背老人輕聲說道。
「龍脈?其他人需要顧慮,難道我還需要怕嗎?」女子語氣清冷,「這次來洛陽,主要是查明河卒秘鑰的下落,天降異象,整個修真界恐怕都會被驚動。」
「富貴險中求,這河卒未嘗不可爭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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