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李治一時興起,賜宴於「兩儀殿」,渾然忘了自己召見「太子」李弘一起用晚膳的事宜。筆下樂 m.bixiale.com
王伏勝是記得,可他來不及提醒啊,皇帝金口一開,無更改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尋機悄悄地說了一句:「陛下,太子殿下那……」
李治聞言一怔,方才想起,然此時若取消賜宴那是不可能的,思忖片刻後道:「讓弘兒也過來吧。」
謝岩實在沒有想到,李治會讓皇太子李弘也過來一起用膳,而更加讓他意外的是,最後走進「兩儀殿」的不僅是太子,還有母儀天下的武皇后。
謝岩那個鬱悶啊!一下子多出來兩個「大人物」,哪怕心裡再不樂意,也得行禮拜見。
自來到大唐,謝岩旁的都能適應,唯獨「禮儀」一道,實在有些受不了,可入鄉隨俗,又免不了,甚是「痛苦」。
幸好,今日之御宴,乃是李治臨時起意,屬於非正式,「禮儀」方面的要求簡單不少,可即便如此,也花了不少時間。
「陛下好興致,可是遇上高興之事?」武皇后率先說道。
李治笑道:「皇后所言極是,謝卿家今日提出了一個非常好的設想,朕心甚慰啊!」
涉及政務之事,武皇后從不會當眾過問,於是換一個話題道:「陛下,謝縣子名門之後,才學過人,弘兒學習先賢文章遇上些許困難,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謝岩聞言嚇了一跳,他自己是個什麼水平,沒人更清楚,對於古代文章,能看懂就不錯了,哪能指導別人,當下趕緊言道:「陛下,文章非臣所長,豈敢指點太子殿下。」
李治知道謝岩這話不是自謙,他早就發現,謝岩每封奏疏力求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卻從來不在意用詞遣句,初始以為是特意為了讓旁人看明白,後來聽王伏勝說了才知道,他寫那種文縐縐的文章根本寫不了,這才知道原因,今皇后忽然提出請他指點李弘,出發點當然是好,只是皇后有些事情不清楚,倒也算不得什麼,於是便接過話道:「待弘兒大些,再向謝卿家請教好了,此刻,還是飲酒為宜。」說著,李治舉起面前盛滿葡萄釀的酒杯道:「謝卿家為官鄉里,不忘朝堂之事,有心了,朕以區區薄酒酬之,可莫要嫌輕乎。」言罷,先行飲了一口。
「陛下過譽了。」謝岩亦舉杯道:「官者,為國、民也,臣恪盡職守,謹守本分爾。」說完,飲一大口酒,以作回應。
「說得好!」李治贊了一句,而後再次舉杯,道:「飲勝!」
這一次,不僅是謝岩,連武皇后和太子也一同舉杯飲之,唯一不同的是,李弘杯中的是類似牛奶一般的乳製品,當然,他還是個孩子,理應如此。
大家放下酒杯,正欲舉箸(筷子)進食之際,皇太子李弘忽然望向李治,開口說道:「父親,孩兒可以和謝縣子說話否?」
「當然可以。」李治雖然有些詫異,卻欣然應允,同時不忘看了一下謝岩,那意思實在明顯不過了。
「不知太子殿下想問何事?」謝岩主動地笑問。
李弘從案幾後自己欲動身站起來,一旁伺候的宦官趕緊伸手幫扶了一下。
李治與武媚都不知道自己兒子想要做什麼,不免相互對視一眼,再將目光投向李弘身上。
太子李弘,不過是個五歲多的大男孩,身材比同齡人略矮一些,且顯得頗為瘦弱,不過雙目卻甚是有光,看起來精神非常好。
然而謝岩卻知道,這位皇太子殿下,並不長壽,乃是早夭之人,儘管記不清楚他活了多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走在了自己父親前面。
對於這位歷史評價頗高,年輕早亡的太子,謝岩覺得,在其並不長的一生中,能夠順著,令其快樂,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因此,看見李弘站起來,自己便也從案幾後起身,以示尊重之意。
「謝縣子,孤王聽聞『皇家衛崗學堂』年中有位學子考中進士,殊為難得,可先生認為,學堂數年下來,過千學子就讀,僅一人考中進士,不值一提,不知縣子以為否?」
謝岩看著李弘毫無怯意,吐字清晰,話說得極為流暢,心裡暗自贊個「好」字,無論如何,這番話從一個五歲多的孩子嘴裡說出來,哪怕是別人的意見,只要能夠清晰表達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殿下」謝岩恭聲而道:「先生之所言,對,也不對。」
「此話怎講?」李弘又問。
「皇家學堂創立至今,歷時約六年多,期間就讀的學子超過一千五百多,考中進士者為一人,由此而言,的確不值一提,先生所說很對!然學堂教授學子,僅僅為『科舉』嗎?至少臣以為,不應當如此。」
「學而入仕,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李弘此話明顯和其所受的儒家教育有關。
「殿下,入仕可未必非要進學不可!」謝岩可不想後世宋、明那樣文人獨大的局面出現,趕緊借著這個機會說道:「大唐的疆域是文臣武將們,在陛下的雄心壯志指引下,共同完成的,文、武之道,缺一不可。更何況,學而入仕,本就並不完全正確。殿下,進學一事,對於百姓來說,是入仕之方法之一,而非唯一!再者說,報效朝廷的方法也不止限於做官,請問殿下,若有人能夠冶煉更好的精鐵,種出更多的糧食,養出更多的雞鴨,算不算是報效朝廷?相比較普通官員而言,他們是輕亦或是重呢?」
再聰慧,李弘都還是一個孩子,謝岩最後兩問,不是他能夠理解和回答的。
「孤、孤王回答不了。」李弘說著竟然向謝岩行禮而道:「請縣子指點。」
「殿下無需多禮。」謝岩連忙還了一禮,接著道:「為官之事,殿下可向陛下求教,臣僅說下學堂事,雖說有一千多學子進學,但是其中原先目不識丁者占了八成,僅數年時光,想要學有所成、考中進士,其難度不下上天攬月,能有一人得中,已是非常難得;再者,皇家學堂並不止教授先賢經義,更多地是向學子們傳授一種技能,譬如『降落傘』、『望遠鏡』等物,日後殿下若有機會前往學堂,還可以看到長在房間裡面的綠菜以及一夜之間破殼而出的成百上千的雞雛,對於大唐而言,能夠弄出這些事物的學子,應該不比進士差多少吧?」
「長在房間裡的綠菜?成百上千的雞雛?」李弘實在很難想像出謝岩描述的場景,整個人不由得楞在那裡了。
「弘兒」李治忽然開口將話題接了過來,並道:「謝卿家所言不錯,皇家學堂操弄的這些事物,於國於民皆有大利,一般而言,不在普通官員之下,先生所言,有失偏頗矣。」
聽到李治的這番話,謝岩心裡真是無比激動,自己多年撒播的「科技種子」,雖然成效還不是那麼顯著,但是能夠得到大唐皇帝的認可,並且放到了不弱於「儒家思想」的地位上,儘管還只是停留在私下表述,可那畢竟是進了一大步,距離官方認可,也就不會那麼遙不可及了。
更加重要的是,謝岩還發現,那位明艷動人的武皇后似乎也是若有所悟,一雙明眸頻動,顯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在謝岩看來,李治雖有雄心,卻終是守成之君,打破一些阻礙不大的成年舊例尚可,若真要到大刀闊斧地改變時,可能性很小,唯有現在的武皇后,將來的「千古一代女皇武則天」才有魄力和能力去真正觸及封建王朝當中那些腐朽沒落的制度,也只有從制度做出變化,強盛的大唐才能夠規避數十年後那一場動亂。心裡怎麼想的,那不重要,眼前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孤王謹受教。」
隨著太子李弘一句誠懇的話語,結束了頗為有些「正式」意味的敘談,酒宴方才算得以繼續進行……
皇家賜宴,本就是一種榮譽,吃什么喝什麼,那都不重要,期間歌舞助興那自然少不了的,只可惜謝岩壓根兒也沒有「藝術細胞」,除了瞧個熱鬧,其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待到曲終人散時,已經快「子時」。
先一步帶著太子李弘離開的武皇后,在親自送兒子進入「東宮」就寢後,回到了「清寧宮」。
才坐下不久,皇帝李治也進得宮來,且一進來便問道:「弘兒睡了?」
「陛下放心,妾身是看著弘兒入睡才離開的。」武皇后應了一句,而後主動上前伺候李治更衣就寢,同時道:「陛下,謝縣子似是一人獨居府內,夫人不曾同行吧。」
「媚娘此言何意?」李治自從知道「賜婚」一事辦得出了偏差,對謝岩多少有些愧意,且最不喜歡有人提及此事,所以此刻語氣有些不善。
武皇后卻仿佛沒有聽出來一般,繼續道:「謝縣子單人獨居,聽說府中也沒個下人伺候,妾身以為,何不挑些容貌姣好的宮女賜予,以免其府中無人伺候。」
身為皇后,突然關心起大臣的生活問題,實在太匪夷所思!
當李治看向面帶笑意的皇后時,突然明白了什麼,跟著「呵呵」一笑道:「知朕者,媚娘也,此事朕准了!」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5s 3.68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