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師父意欲明日親赴『府衙』?」明崇儼陪著馮寶在各傷員房裡轉了一圈後,問出一個問題。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是啊,此事關係不小,理當親去。」說完,馮寶問:「緣何問及此事?」
「弟子以為,師父若去,定為支持繳納『商稅』,不去則反之。」
「哦,此話何解?」馮寶反問道。
明崇儼道:「師父若無意,當可交由元昭師兄代勞。」
馮寶聞言笑了笑,再道:「既然言及於此,為師倒是問一句,汝以為,是否當繳納『商稅』?」
「弟子愚笨,不甚明了。」明崇儼話里透出一股「想不明白」的意味。
「甚好,甚好!」馮寶對明崇儼如此回答,顯得非常滿意。
只是明崇儼卻感覺自己一頭霧水,臉上浮現疑惑神情。
「小儼,不懂者,慎言,乃是正理;不應附和而妄言,乃德行也。」
「弟子受教了。」明崇儼回道。
其實,馮寶意思很簡單,不懂不說乃理所應當,但更重要在於,不因為自己表明了態度而附和,那是一種品德,一種能夠堅守內心的品德,很是難能可貴。
「『稅者』,國之本也。取之於民,亦用之於民。官員俸祿,軍隊花銷,乃至皇家用度,皆出其中。然朝廷之歲入,依賴於農桑,小儼,為師有三問,汝不妨思之。其一,農桑之利較商賈之利,孰輕孰重,孰多孰少?其二,無論平民與勛貴,乃至皇族成員,是否皆可稱『大唐子民』?其三,單以『稅』而論,應否厚此薄彼?此三問,無需作答。」
對於自己的四名弟子,馮寶還是很了解,房元昭他們三個,本為紈絝,因家道中落,致使性格出現變化,正向著「有為好青年」轉變。可明崇儼不同,良好出身加上絕佳的天資,令其有遠超大多數人的驕傲,雖然外表不大看得出來,但是骨子裡卻有著「高高在上」的「貴族氣息」。
馮寶通過其日常言行察覺到這一點後,平日有意無意提點兩句,今日藉機提出三問,實屬有意為之,倒不是說想灌輸什麼「平等思想」,而是植入一種「平權意識」,因為他知道,當今皇帝李治和日後御極天下的武則天,都用了一生時間打壓世家豪門,況且從歷史進程來看,「貴族」、「世家」等明顯帶有某一特定階層符號的團體,在華夏這片大地上是沒有生存土壤的。馮寶不認為自己能改變什麼,但希望明崇儼能夠順應歷史潮流而動,不要成為淹沒在潮流中的犧牲品。
可是馮寶終究忘了一件事,他自己出現在大唐,本身就是一個奇蹟,與眾不同的行事風格,超越時代的見識和理念,對於身邊人影響那是巨大的,而那種潛移默化式的影響,甚至連當事人本身都沒有察覺到。
因此,明崇儼很是奇怪師父提出的三個問題,在他眼裡,答案顯而易見,根本沒什麼值得多想的地方。
馮寶自以為是地「教育」了一番明崇儼後,又督促其「好好學習」,而後便出門有事去了……
次日,「廣州府衙」正堂之上。
「刺史」李仁居於正中主位,其左側下坐依次為王福來、馮寶、賀蘭敏之以及房元昭、杜風和府衙各級官員……當然了,人數有點多,品級低的只能坐於後排,面前更不會有案幾了;其右側乃城裡「勛貴」,皆是受過朝廷冊封的「勛官」和「散官」,雖無實權,卻也是官員一份子,人數同樣不少;然與往日不同的是,靠近大門那裡,也坐了近二十人,且都衣裳華貴,一望便知出身富貴,沒錯,他們全部來自各大富商豪門。
簡單說了幾句開場白以後,李仁直接說道:「年前,商隊出海,今平安而歸,實為可喜可賀!依例當向官府繳納『稅費』約三千貫,然本府已上報朝廷開徵『新商稅』,且已實施,只是並未就『出海收益』定下規矩,茲事體大,故本官邀請諸位共議。」
其實李仁說不說,在座的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很快就有官員、世家、商賈等人依次進行闡述……所持觀點不外是贊成或者反對,哪怕有所不同,也不出這兩個方面。
爭論結果,依然是沒有結果!各說各有理,且無不冠冕堂皇,令人找不出茬。如此一來,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此情形,完全在李仁意料之中。而在他內心當中,當然是希望「收稅」,誰會嫌錢多不是?可他又非常清楚,世家豪門,乃至商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原因太簡單了,他們從這一次「出海」的行動里看出個中利益巨大,一個個都摩拳擦掌準備效仿,豈能答應「交稅」?那不是動他們口袋裡的錢財嗎?
李仁不傻,斷然不會做此得罪人的事,而且還是得罪勢力龐大的地方豪門。只是有一點,他總感覺此事當中,「水師都督」馮寶未作明確表態,顯得很不尋常,所以,在他眼中,今日「府衙議事」之舉,實則乃馮寶有意當眾表述其意。
因此,當眾人所說告一段落之時,李仁很快將話題引至馮寶那裡。
馮寶的心思,還真沒人知道。哪怕王福來當面問起,也只得到一句「天下的,乃是百姓的,亦是陛下的。」
以王福來的智商,完全理解不了其中意思,可追問之下,馮寶不願明說,只能找賀蘭敏之探究。
賀蘭敏之琢磨半天也有些不明白,便請杜風一起參詳,三人商議之後,大致得出一個結論,即馮寶是贊同繳納「新商稅」,理由就是「商稅」大頭是交給朝廷。
王福來可不認同,他的眼裡,朝廷錢財歸「戶部」,那是天下人的,而「出海收益」歸「內府」,那才是陛下的。但這種事,難以放到明面上來說。
「諸位,本官今日親至『府衙』,所為僅一件事,即『商隊出海收益』理應足額繳納『新商稅』。」
馮寶此言一出,眾皆譁然。尤其是「勛貴」和「商賈」,頃刻間便有人張口發問……
對這些話語,馮寶未予理會,而是等聲音漸漸平息,才繼續說道:「『商隊出海』,扣除花銷,大約有三十餘萬貫收益,其中本錢不到五千貫,簡而言之,可算成三十萬貫。」
「大都督……」王福來震驚之餘,急忙張口,只是才說了三個字,卻見馮寶輕輕擺了擺手,示意稍安勿躁,只能將下面的話,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可對於正堂里的其他人來說,卻全部被「三十萬貫」這個數字給驚呆了。
一般來說,一艘船「出海」一次的淨收益,大約在八千貫,這已經是非常高的利潤了,可這一次商隊出去的幾十條船,那可是有一大半裝載了士兵和糧食,用來裝貨的不足五艘,在這種情況下,「三十萬貫」收益遠遠超出想像,也難怪眾人在吃驚之餘發出陣陣驚嘆。
「諸位以為這很多嗎?」馮寶波瀾不驚的語氣又一次「震住」了所有人。
「本官以為,不多。」馮寶環顧眾人一眼,跟著道:「各家分一分,所剩無幾。」
也不管旁人能不能聽得懂自己話,馮寶接著說道:「諸位僅看到了收益,不知可有曾想過,若『商隊護衛』無法護佑周全,又當如何?」
這一問,如當頭棒喝,直接讓所有人冷靜下來,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想:「是啊,若是打不過……?」
馮寶可沒時間給他們多想,而是再說道:「『商隊護衛』不是大唐軍隊,世間也再無第二支披甲『護衛隊』,沒有武力做保證,『出海』有多大風險,恐怕在座諸位比本官更加清楚。既如此,繳納『新商稅』,還有何異議?」
「馮大都督之意,莫不是指繳納『新商稅』,吾等商賈亦可得朝廷庇佑?」一名商賈腦子轉得極快,第一個問道。
「善也!」馮寶等的就是有人第一個問及於此,故而想都不想的接過話道:「開疆拓土,保護百姓,乃是大唐軍隊職責所在,『水師』亦不外矣,眾所周知,軍隊花銷自百姓繳納錢糧中來,然『出海』之事,似與朝廷、百姓無關,請問,朝廷有何理由庇佑?」
隨著馮寶拋出這麼一個問題,「府衙正堂」里頓時寂靜無聲。
不管每個人心裡怎麼想,但大體上都明白了這位馮大都督話里的意思——要想得到朝廷庇佑,必須得繳納「新商稅」。
然而,在上一次關於開徵「新商稅」的商議中,並未涉及「出海收益」,可聽今日馮寶所言,大有不交稅既撒手不管的意味,那要是這樣的話,還有何必要開徵「新商稅」?出爾反爾,豈不是罔顧朝廷臉面?
可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當「刺史」李仁向馮寶表露出「不妥」之時,馮寶直截了當地道:「剿滅海上流寇,征討不臣,扞衛唐人利益,『水師』當仁不讓,然大軍出征,所獲皆為『戰利品』,試問,倘若如此,當如何?」
這一問,著實讓所有人都清楚了其話里意思——即軍隊保護大家利益是不假,但是軍隊一旦參與,所有得到的利益都是「戰利品」,那麼,自己的利益呢?每個人都在深深的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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