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摸不准這三小姐什麼脾氣,趕緊回答說:「回小姐,唐主子就是吩咐小的們過來伺候您還有老爺夫人,還有兩位小姐的。」
「我有說過我需要照顧麼?」
「這,這……」
這時,跪在地上的一個婢女低著頭,略微有些顫抖的說:「小、小姐,奴婢這裡有封竹簡,主,哦唐主子說,如果您問起,就給小姐您看。」
說著頭也不抬,雙手將竹簡舉過頭頂。
齊安特別有眼色的趕緊拿過竹簡送到齊淑寧的面前。
她剛才留下他們,是因為母親現在懷孕了,兩個姐姐也無非十來歲的孩子,她就更小了,這幾年哪怕她勤加鍛煉,這體質還是弱的跟林妹妹似的,所以需要有人照顧母親。
但是剛才看著管事的架勢,似乎那唐錦年是衝著她來的,無事獻殷勤,淑寧這才要問個明白。
打開竹簡,上面的字跡剛勁有力,饒是本身字就寫的不錯的淑寧看了也不禁稱讚。
「寧兒,信鴿是不是燉了喝湯了?這些人都是調教好的,能力與忠心自然是上乘,也好讓叔叔嬸嬸,特別是寧兒都輕省一些。如果有誰不滿意,直接發賣便是,既送予你處,便與我再無瓜葛。」
齊淑寧合上竹簡,隨手扔到一邊,齊安站在一旁等的也是忐忑不已,心裡想著這差事也太難了,想他當年在將軍府大小也是個大管事,怎麼到這來,就這麼不招人待見了呢,誰誰都不要。
「唐錦年說,我不喜歡你們,可以直接發賣了。」
齊安和另外兩名婢女趕緊恭敬的說:「奴才(奴婢)一定盡心盡力服侍主子,還請主子留下奴才(奴婢)!」
齊淑寧站起來,走到齊安的身邊,將齊安扶起,隨後又將兩個婢女扶起,說:「在我家,不需要行大禮,無需跪來跪去,只要記得是誰家的人,聽誰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可以。」
齊安沒想到,這年期小小的一個姑娘,說起話來條理清晰,身上的氣勢更是不同常人,果然,主子的重視是有原因的。
「既然這樣,那你們倆便一個叫半夏,一個叫銀珠吧!」
「半夏、銀珠謝小姐賜名!」
淑寧擺擺手,齊安連同半夏和銀珠一起出了淑寧的房間。
等人都走後,齊淑寧坐在桌案前,稍微思索了一下,提起筆,幾下寫成了一個小紙條,隨後房間桌案上的一個小竹筒里。
「半夏!」
一直守在門口的半夏趕緊進屋,「小姐請吩咐。」
「後院的籠子裡有一隻肥鴿子,天天好吃好喝的也不知道飛不飛的動了,讓它送封信試試,看看還能不能飛了。」
半夏抿著嘴笑了笑,趕緊答道:「是,小姐!」
隨後拿著竹筒就向後院走去。
要知道,他們主上命人精心飼養的可是最最名貴的雪鴿,怎麼會因為貪吃而飛不動呢。
而當唐錦年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看著那幾年未見的信鴿終於飛了回來,唐錦年勾起嘴角,可見心情大好。
對身邊的小廝唐家權說:「家良把銀兩給唐安了?」
「回少爺,給了,哥哥說該交代的也跟堂叔交代過了。」
唐錦年點點頭,輕輕的撫了一下雪鴿的小腦袋瓜,小心的取下鴿子爪子上的竹筒。
紙條上娟秀卻不失力道的字映入眼帘,唐錦年不禁感嘆:「好字啊!」
唐家權抻著脖子想要看看,卻見唐錦年像護寶貝一樣轉過身,隨後從多寶閣上取下來一個匣子,小心翼翼的將那紙條放了進去。
最後坐在桌案邊,看著窗外。
家權還以為他們家少爺要回信,可是卻看少爺遲遲未動筆,便問:「少爺,您不給寧小姐回信麼?」
唐錦年皺皺眉,「囉嗦,下去!」
家權摸摸鼻子,福了福身就退出房門去了。
家良正從外面回來,看家權從少爺房間出來,便問:「少爺在呢吧?」
說著就要進屋。
「哥哥哥,你幹嘛啊?」
「我有事跟少爺說啊,今兒大都督又派人過來了,說是邀請少爺參加後日的賞花宴,還沒回人家呢。」
「明日再問吧,少爺現在正忙呢。」
家良一聽弟弟說,也停住了腳步,小聲的問:「少爺怎麼了?」
家權湊到哥哥的耳邊說:「寧小姐終於給少爺來信了!」
家良睜大了眼睛說:「雪鴿回來了?」
「可不!」
「那我還是明天說吧。」
說完家良跟著家權一起蹲在門口。
房間內,唐錦年提起筆,又放下筆。
他一直等著小丫頭給他來信,可是真的來了,他有好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實話說,他開始對她重視,是因為他知道,齊淑寧絕對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孩童。
這幾年,他們雖然沒有聯繫,可是他一直有派人留心觀察,可是除了那現在已經流川整個大陸的生血丸,再也沒有什麼其他藥物問世。
而齊家,除了售賣生血丸,其他的經濟來源也都是靠著田間地產。
可是,哪怕隨著時間的推移,唐錦年對那個冷清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小人還是上了心。
或許是因為那幾片參片,或許是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懷著驚世之才。
想到這裡,唐錦年起身,拿起剛剛的那個匣子,小心的取出剛剛才放進去的字條。
「人,我收下了,熟決明子、廣陳皮、山楂、何首烏、烏梅各六錢,澤瀉、野菊花、車前子、甘草各五錢,煮茶,對你有好處。」
依然是銀貨兩訖的口吻,好似與他再無關係一般,可是唐錦年怎麼看,怎麼覺得欣喜。
這幾年,每個月他都會收到小丫頭送來的藥,隔三差五的,他有好書,好藥也都送到她那裡去。
可是卻從無隻言片語。
如今,他已是束髮之年,梁王那邊更是蠢蠢欲動,或許,他應該離小丫頭遠一點,這樣,對她才好。
唐錦年搖搖頭,遠離,他遠離的太多,單這一個,卻怎樣都不捨得遠離了。
遂拿起筆,一筆一划的開始寫回信,寫的無比的認真。
「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寧兒,可願與我見上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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