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親:腹黑萌寶賴上門 【V307】我是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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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誰呀?」小黑姜問。

    她見過國君,但那是幼年時候的事了,她那會兒比三個小黑蛋大不了多少,縱然是個神童,也不大可能記得當初那一面了。

    反倒是南宮雁,因著十幾年前去過鬼族,與她打了幾個照面,她記得她的臉。

    國君被她這一問弄得更怔愣了。

    老實說國君第一眼把她認成俞婉了,俞婉與她七八分相像,相處久的人能分辨二人諸多不同,國君就不同了,他統共也沒見俞婉幾次,沒那麼熟悉。

    不過她記得俞婉的聲音。

    也記得俞婉臨走時冷漠的眼神。

    眼前這個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俞婉。

    而既然不是俞婉,又與俞婉如此相似,思前想後便只剩下俞婉的親娘——他的大女兒,那位被逐出南詔的大帝姬。

    但……

    他的大帝姬為毛是這副樣子的?!

    小黑姜要去賭場,為掩人耳目,換了一身便於出行的小廝衣裳,頭上戴著一頂小廝的帽子,嘴巴上還畫了兩撇大鬍子,一雙黑眼珠滴溜溜的,靈動得像只躲避獵物的小倉鼠。

    她的胳膊與前胸後背都讓銀票塞得鼓鼓囊囊的,看上去特別像個肌肉小猛男!

    國君的眼皮子突突直跳,一度懷疑這不是真的!

    小黑姜見他不說話,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要飯的?沒錢!」

    國君:「?!」

    國君遭受了自出生以來最強烈的打擊,他不停地告誡自己,這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不能生氣,他定定神,壓下心頭的翻滾,對她道:「我是南詔國君,也是你父親。」

    他滿心期盼地等著這個孩子如乳燕一般撲進他懷裡,高聲哭著她可算是等到了自己父親。

    然而並沒有。

    只聽得嘭的一聲,大門在他面前合上了!

    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時,氣得險些跳腳!

    這、這孩子的脾氣,怎麼比那丫頭還大?

    那丫頭好歹還與他說了幾句話,這孩子二話不說把門給摔了?

    堂堂一國之君,竟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拒之門外,傳出去,只怕要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你開門。」

    國君壓抑著怒火說。

    裡頭卻沒人理他。

    「你給朕出來!」國君加重了語氣。

    然而無論他怎麼叫門,甚至搬出了國君的身份,都始終沒有回應。

    那孩子不理她,難道府里的下人也死光了嗎?

    沒聽見堂堂國君站在大門外,就這麼把國君一直一直晾著嗎?

    可不一直一直地晾著?

    哪兒來的瘋子,張口閉口自己是國君,國君能來赫連家嗎?連個護衛也沒有,就這樣的儀仗,還一國之君呢?西府的少爺們出行,都比他的護衛多!

    何況,若真是國君,被拒了還能在外頭一直一直地杵著?

    下人們沒理會國君的叫喚。

    倒是俞婉剛從棲霞苑出來,要回梧桐苑找她娘,卻發現她娘不在,她爹在房中呼呼大睡。

    這個時辰,阿娘去哪兒了?

    俞婉問下人,下人們搖頭不知。

    俞婉擔心又是誰使了手段把她病歪歪的阿娘擄走了,趕忙出去找人,剛走到大門口,就見下人們臉上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

    「出了什麼事?」俞婉問。

    一個小廝道:「回大少奶奶話,外頭來了個瘋子,說自己是國君。」

    「來多久了?」俞婉問。

    「挺久了。」小廝說。

    俞婉讓他開了門。

    大門敞開後,俞婉一眼看見了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國君,還真是國君。

    「你們退下。」以免殃及無辜,俞婉吩咐了一聲。

    「是。」

    小廝帶著同伴悉數退下了。

    俞婉站在門檻內,淡淡地望向這個當初拋棄了她阿娘的男人。

    在不知他是國君、也不知她阿娘是帝姬時,她還能坦然地接受這個心地善良的好鄰居,然而眼下,他所有的善良都變得如此可笑。

    對一個闖入他府邸的「陌生孩子」,他都能給予寬厚的慈愛與同情,可對自己的妃子十月懷胎誕下的骨肉,他卻能狠心拋棄。

    這究竟算個什麼父親?

    「阿……阿婉。」國君怔怔地看著她,叫出了一直壓在心口的名字。

    一個稱呼罷了,他愛怎麼叫是他的事,應不應則是她自己的事。

    俞婉顯然沒有答應,只定定地說道:「國君陛下來這裡做什麼?」

    本以為俞婉的冷淡至少比大帝姬的決然要溫和許多,眼下看來並非如此,這丫頭每個字都像是用針扎在他的心上,他甚至不敢去直視那雙清澈而又犀利的眼睛。

    「我……」國君張了張嘴,「我來見見你母親。」

    俞婉就道:「你憑什麼來見她?」

    這話,比在祭壇上不客氣多了。

    國君當場愣了一下。

    在祭壇上,她只顧著去震驚,事後才把所有事情消化,消化過後,她心疼死她娘了,早先不知那是她阿娘時,她就很同情大帝姬的遭遇,她不明白她為何會對一個陌生人生出如此不該有的情緒,眼下看來,是母女連心。

    有些事,不好多做回想,想了她心疼。

    但有些話,卻可以大大方方地說,說了她痛快。

    「我只以為我外祖家的人都死光了,我雖心疼我阿娘,卻覺著她畢竟大了,有了我阿爹,有了我和弟弟,人生也算圓滿了。」

    「我不知道,原來她是讓家人拋棄的。」


    「生來被拋棄了一次,長大之後,又被親妹妹與親爹聯手賣了一次。」

    「沒養過她一日,卻壓榨了她身上所有的價值。」

    「你說你是我外公,那我問你,我娘喜歡吃什麼?喜歡用什麼?她幾時生的我,幾時生了我弟弟?你答得上來嗎?」

    國君讓俞婉兜頭兜臉的一番質問懟得啞口無言。

    俞婉正色道:「我娘生病的時候,你在哪兒?她哭著喊爹的時候,你在哪裡?她最需要父親時你沒出現,以後也沒出現的必要了。」

    這世上,不是你想要我就要我,不想要我就不要我的。

    你是國君。

    但我阿娘可以不是帝姬。

    從你拋棄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是了。

    唯一留給你的機會,也在你同意賣掉她換取一條蟲子的那一刻粉碎得乾乾淨淨了。

    所以你說你是誰,又干我娘屁事呢?

    國君深吸一口氣:「我當時也是……」

    「也是為了國家安危,為了江山社稷。」俞婉打斷他的話,「那麼現在呢?也是為了國家安危,為了江山社稷,無非是你的小女兒不中用了,才想起你的大女兒,但你小女兒稀罕的東西,在你大女兒眼裡……一文不值!」

    好一個一文不值!

    國家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錘子狠狠地敲了幾下,震得他險些站不住。

    俞婉其實還沒與她娘談過,但她是她女兒,有些事不必她說,她能感受到她的選擇。

    如果不是真的死了心,怎麼會說自己的娘家人全都死光了?在她心裡,他們死了。

    俞婉轉過身,往府里走去,徒留國君怔怔地杵在原地。

    剛走了兩步,俞婉頓下腳步。

    國君眸子一亮。

    俞婉轉過頭來,說:「活該。」

    國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俞婉淡淡地彎了彎唇角:「不惜賣掉我娘換來的聖物,最後落在了我的手上,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不爽?」

    快被噎成啞巴的國君:「……」

    「我很爽。」俞婉點點頭,開心地進府了。

    早先她挺嫌棄這小東西,如今不了。

    她決定對它好一點兒,畢竟這是她娘用名義上的姻緣換來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那些曾經欺負過她娘的人氣得跳腳卻又拿她們娘倆無可奈何的樣子,她喜歡極了。

    俞婉頭也不回地進了府,路過花園時,對垂立在兩側的小廝吩咐道:「以後再有人冒充我外公,關門放狗。」

    聽了一耳朵的國君:「……」

    恨不得原地爆炸的國君:「!!!」

    人家是碰一鼻子灰,國君是碰了一盆子灰,他灰頭土臉地坐上馬車。

    王內侍聽說他過宮門而不入,就猜到他是來找大帝姬了,忙乘坐馬車追了過來,剛下馬車就看見一臉菜色的國君。

    「這……這是怎麼了?陛下?」他慌慌張張地迎上前去。

    國君沒說話,踩著木凳上了馬車。

    王內侍棄了自己那輛馬車,壯著膽子跟著國君上了他老人家的。

    國君正在氣頭上,沒看見被自己隨手扔地上的搓衣板兒,腳尖一絆跪倒了。

    突然跪了一把搓衣板的國君:「……」

    目睹國君跪了搓衣板兒的王內侍:「……」

    回宮的路上,誰也沒說話。

    王內侍心道,您認錯的態度很虔誠啊,連搓衣板兒都帶上了,可人不在您跪啥呢?莫非還得偷偷練習下?

    練習就練習,不用那麼認真吧?瞧搓衣板兒都讓您跪裂了。

    作為一個忠心的奴才,王內侍覺著自己十分有必要為國君分憂。

    國君回到寢宮,先去泡了個澡,回到屋子就發現自己的床榻上多了一個嶄新的搓衣板。

    鐵的!

    跪不斷噠!

    特別想掐死王內侍的國君:「……!!」

    ……

    國君早先的擔憂全都變成了事實。

    他在寢宮屁股都沒坐熱,便有宮人稟報:「皇后娘娘來了。」

    皇后是能直接進入他寢宮的女人,儘管這會子他不想見她,可人已經來了,他再攔也無濟於事了。

    他硬著頭皮接見了皇后。

    祭壇上的事,皇后已經聽人說了,她的女兒犯了眾怒,被國君押入大理寺了。

    大理寺是什麼地方,她女兒進了那裡還能落個好下場嗎?

    皇后連往日的儀態都顧不上了,見到國君的面便哭開了:「陛下……你怎麼那麼狠心,問也不問我這個做娘的,就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打入大牢了……我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你就如此不顧念我們夫妻情分嗎?」

    在赫連家碰了釘子的國君,這會子心情不大妙,沒法子像往常那樣耐心地安撫皇后,他說道:「是她自己做錯了事,我秉公處置而已。」

    「她是你女兒!」

    「她也是南詔的帝姬!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皇后被他的怒火震住了,夫妻多年,從未見他如此動怒過。

    皇后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難以置信又仿佛早有預料,她怔怔地說道:「你去見過那個孩子了,是嗎?」

    國君沒接話,他背過了身子。

    皇后哽咽道:「你轉過頭來看著我,你是不是去見她了?自打她回來,我的雁兒就沒一天好日子過,你竟然還跑去見她?你忘了老國師給她批的命,她是天煞孤星,若生在市井之家,只是克父克母克兄弟,而如若生在皇家,則會衝撞了整個南詔的氣運。」

    國君握了握拳:「老國師……許是批錯命了。」

    皇后難過地說道:「你的言外之意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才是天命福星,我的雁兒是天煞孤星嗎?」

    國君絕沒這個意思,他只想說,那孩子或許也是個命好的。

    都是他的骨肉,都是好的。

    就在國君與皇后僵持不下之際,門外傳來了宮人的聲音。

    「陛下,芸妃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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