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慕容澈會飄向床邊,看她一眼,又離著遠些,飄到窗邊,就是想著不讓過重的陰氣傷害到她。
夜裡涼,慕容澈見她蜷縮在被中的身影,外頭寒風呼嘯,冬日的夜裡格外的冷。
他是一縷魂魄,自是不怕嚴寒,對於氣候變幻,並無知覺。
她只蓋了一床被子,儘管被子很厚,他知道她冷。
魂魄一飄,如一縷空氣般透牆飄移出了房間,見一下人在庭院裡路過,他也不著急。
他是鬼,不現身的話,普通人是看不到他的。
果然,路過的下人即使眼睛掃過了一圈庭院,目光也沒在慕容澈身上停留。因為看不到鬼。
等下人走了,他才飄進隔壁的客房。
吱呀一聲,一床被子似凌空飛了出來,慕容澈抱著被子,他的魂體能穿牆,被子卻不能。是以,他以念力打開鳳驚雲所睡的客房門抱被褥進了房間,將被子展開,悉心地為她蓋上。
兩床厚厚的被褥,她睡顏稍稍伸展,似乎沒那麼冷了。
這麼冷的冬夜,溫度還是不夠的吧。
透明的魂體又向著廚房而去,找了一個炭爐子,他又去另一間雜物房取了木炭回廚房,找著了火摺子吹燃。
火星燒起來的一瞬,他差點將火摺子扔出去。
鬼怕火。
怕被火燒焦魂。
所有的鬼都怕火,慕容澈也不例外。
忽然覺得做鬼,怕的東西挺多,真不好。
轉念一想,即便是人,畏怕之物,亦不會少。
在爐子上架了柴火,又放上木炭,他雖說不是很熟練,但還是能做這些活計。他覺得,他生前應該是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的。
估計是看過別人做吧,他能升火。
爐子裡有火,很燙,他不便去端爐子。而且,他現下傷重未愈,要是傷勢加重,他倒無所謂,但不想連累她。
於是,以念力控制爐子凌空飛進了客房。
房中多了一爐子碳火,暖和多了。
做為鬼,他似乎更喜歡陰冷的地方,反倒不喜歡熱起來了的溫度。
但見她似乎一點不冷了,他又覺得值著。
聽說房中密不透風地燒碳火,會悶死人,於是,他又很細心地,稍開了窗戶,在碳快燒完時,又給爐子裡加碳,以便保持房中的溫度。
第二天,天色大亮了起來。
沒多久,又到了中午,雨早就停了。
刺骨的寒風未停。
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
雪花紛紛揚揚從天空落下,被寒風吹得或盤旋、或飛舞……洋洋灑灑落地。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下雪的景致很美,他想,雲她是願意看美麗的雪景吧。
慕容澈靜飄在窗戶邊,側首,看著鳳驚雲仍在在睡覺。想著要不要把她叫起床。
見她沉靜的睡容,那麼美,不忍吵醒她。
傍晚的時候,雪已經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地上、樹上、房頂……到處一片白茫茫。
他已無心欣賞雪景,飄到床邊,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還不醒。
清逸的眉宇間蘊上了一抹憂心,抬手,覆上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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