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出了營帳後,葉凰玉忍不住朝著主將營呸了一口。
真是一窩子的渣滓,她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會看上洪放那種男人。
葉凰玉心中憤憤不平著。
她這般幼稚的舉動,落在了聶風行的眼中,不見粗魯,反倒多了幾分率性的可愛,與平日的她截然不同。
「將軍,你怎麼就不生氣,這幫噁心的人,根本就是在排擠我們虎狼軍。」
聽到葉皇一口一句我們,一口一句噁心的人,聶風行玩味地勾了勾自己的下巴,早前對葉凰玉可能認識洪放的猜疑,也頓時打消了。
他的眉眼不自覺眯了起來,欣賞著葉凰玉因為憤怒,而熠熠生輝的小臉來。
不得不說,哪怕是「得」了風疹,葉皇還是有他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當然,這種氣質,只有聶風行一個人懂得欣賞。
「葉皇,你那麼生氣幹什麼,你們家將軍我都還沒惱。不就是軍功嘛,與其和裡面那群人一起上陣殺獸,我寧可去城鎮裡和平民嘮嗑喝茶。」聶風行露出了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來,他也不挑地兒,直接交著手臂,往營帳旁的草地上一躺,嘴裡還叼著根野草根。
他的這副樣子,和平日在軍營里把眾隊長訓斥的跟龜孫子似的虎狼將軍完全不同。
葉凰玉聽得目瞪口呆,虎狼將軍聶風行居然說要去鎮裡嘮嗑喝茶,她沒有聽錯吧?
「葉皇,我當初忘了問你了,你加入軍營是為了什麼?」聶風行呵呵笑了兩聲,他曬得黝黑的臉上,依稀有了幾分紈絝的意味。
為了找洪放和洪府報仇,有朝一日,讓自己的女兒葉凌月,不再受人白眼,葉凰玉在心底默默地回答。
「怎麼?不好意思說?你可是想建功立業,積累功勳,然後有朝一日,迎娶那位葉郡主?」將葉凰玉的遲疑當成了不好意思,聶風行索性就替她回答了。
建功立業,積累功勳那都沒錯,可是迎娶葉郡主那是什麼鬼?
葉凰玉瞪大了眼,也不知今日的聶風行是怎麼了,可別是被洪放給氣糊塗了吧?
「那將軍你入軍營是為了什麼?」葉凰玉下意識問道。
「說了你可別笑,我來軍營,是因為我家老不死的一句話。他當初說,就我這德行,要是離開了家,這輩子都別想有出息。」聶風行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因為冠武侯的一句話,當時只有十幾歲的聶世子聶風行一個銅板不帶,就離家出走了。
這一離家出走,就是十幾年,他也從一名小兵,混到了虎狼將軍。
葉凰玉啞然,真看不出,聶風行還有那樣的一段時光。
「可我如今已經想開了,我還真得感謝家裡那個老不死,虧了他,我才到了西夏。我才能遇到軍營里的兄弟,遇到了你。我喜歡這一片遼闊的平原,喜歡我的每一個弟兄,喜歡這裡的一縷清風,一縷明月。那些破爛軍功,就讓裡面那幫人搶得頭破血流吧。」聶風行長腿發力,一躍而起。
看著聽得一愣一愣的葉凰玉,聶風行抬起了手,在她的發上揉了揉,這才走開了。
等到聶風行走遠了,葉凰玉才回味了過來。
方才聶風行說的話,怎麼聽上去怪怪的。
摸了摸頭頂被攪得一團亂的發,葉凰玉的臉有些發燙,失神地往營帳走去。
葉凰玉和聶風行的那番親昵舉動,不偏不倚,落在了剛走出主將營的洪放的眼中。
兩人方才的舉動,在洪放的眼中看來,卻是說不出的曖昧。
虎狼將軍聶風行,還有他的副將?
洪放像是捕捉到了什麼。
難怪聶風行已經三十多歲了,至今還未娶妻,原來,他的「小情人」就在軍營里。
聶府的世子,居然和一名兵士曖昧不清,這可是天大的醜聞,其威力一點都不下於太子宏猥褻男童的事,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聶風行的仕途可就全完了。
「來人,去查查那個叫做葉皇的兵士的來歷,記住,這件事絕不能讓聶將軍知道。」
洪放陰冷地笑了起來。
官道上,葉凌月和藍彩兒在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後,終於在黎明前後,趕到了丹都。
遙遙看去,丹都的外形和尋常的北方城池沒什麼兩樣,它幅員遼闊,地廣人稀,規模中等,常住人口約莫為五萬人左右,其中近一成的人,都從事和方士有關的工作。
只是再靠近城池一些,葉凌月就發現,城池的上方,籠罩著一層如火焰般通紅的雲。
那種雲,並非是真正的雲,而是丹都的一種特殊景象,名為丹氣。
方士煉丹常年累月下來,煉製出的丹藥,會生出一種丹氣,丹氣盤踞在空中,就會形成特殊的景象。
丹氣的多少,象徵著丹藥的品質,同時它能讓居住在丹都里的城民和兵士們福澤連綿,身體健壯,但同時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人類方士煉製的丹藥,對於靈獸而言,也有很大的誘惑力。
丹氣盤踞,很容易讓丹都成為平原上靈獸們攻擊的重點。
為了保護丹都的安危,朝廷直接在丹都城內,布置了一個營五千兵士的軍力,目的就是為了防禦丹都被攻擊。
可百密都會有一疏,方士們在丹都內是安全了,可是一出了丹都,運送丹藥時,就危險了,一些有靈識的靈獸,甚至懂得在半路埋伏掠殺。
上一任的掌鼎方士,就是在一次運輸重要丹藥的途中,遭遇了埋伏,不幸身亡的。
葉凌月此番前來丹都,正是奉了朝廷之命,前來充當四品掌鼎方士。
日出前後,丹都緊閉著的大門,徐徐打開了。
出示了通關文件後,城衛的臉上就露出了怪異的臉色來,他將兩人帶進了城中的將軍府。
「你就是朝廷新派來的方士,葉郡主?」接待葉凌月和藍彩兒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將軍。
這位將軍姓蘇,在丹都一代,已經當了七八年的守城將軍了。
他上下打量著葉凌月,眼底的不滿易溢於言表。
朝廷未免也太敷衍了事了,派到丹都來的方士,一個不如一個。
這次倒好,直接派了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而且還只是個六鼎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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