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娘,落到了雲笙的耳里,就如石破驚天,又如平地驚雷。
猶如做了一場持久不醒的夢,恍恍惚惚中,直到葉凌月投入了雲笙的懷裡。
就如多年以前,那個乖巧的小女孩,剛學會走步,她小心翼翼,蹣跚了幾步,一頭撞進了雲笙的懷裡。
時光飛快而過,懷裡的葉凌月早已不是那個小小的孩童。
可她身上的氣息,對自己的依戀,並沒有因為幾百年的時光流逝而減少。
月兒還是那個月兒。
她還認自己這個娘!
雲笙心底所有的忐忑,在一剎那,煙消雲散。
母女倆的淚水再也控制不出,奪眶而出,打濕了彼此的衣襟。
見慣了生死的醫佛雲笙,這一刻走下了神壇,哭得猶如一個孩子。
她的月兒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娘,你莫哭。」
葉凌月哽咽著,拭著雲笙面上的淚水。
「月兒,你也別哭。」
雲笙也擦著葉凌月頰上的淚痕,母女倆見了彼此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兩人哭哭笑笑,母女之情反倒愈發深厚。
「月兒,你已經恢復了全部的記憶,那……」
雲笙平靜些了後,再看看葉凌月。
凌月以前的容貌和氣質像雲笙,有著天狐族的嫵媚嬌憨。
可這一次破除了生死符,浴火重生後,卻有些不同了。
倒不是說容貌上有了變化,而是氣質上變得更加清冷犀利,倒是有些像是其父夜北溟了。
見她眉宇之間,多了一股說不出的意味。和在青洲大陸時遇到的葉凌月不同,眼前的葉凌月多了一種外露的鋒芒,即便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辨認出來。
這樣的葉凌月,堅韌不屈,千難萬難也攔不住她。
「我都記起來了,包括阿日阿光還有爹爹。」
葉凌月頷首,提起了家人時,她的神情柔軟了不少,眼眸還帶著溫暖之光。
可她卻隻字不提奚九夜和蘭楚楚的事,雲笙並不知,凌月有沒有想起他們,以及他們曾經對她所做的一切。
「說起凌光那壞小子,我這就去找他,這小子,瞞著我們私下來找你,險些闖出大禍來。」
雲笙雖有千言萬語要和女兒說,可她看了眼一旁的帝莘和紫堂宿,心領神會,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
「凌月,能恢復實在是太好了。待到你一切安定之後,再來看看你義母和你的兩個義弟,我還有事在身,得先回冥界。」
冥日也和葉凌月寒暄了幾句,也召開了四方冥蛟,離開了。
偌大的太虛墓境裡,一下子只剩了凌月、帝莘和紫堂宿三人。
從葉凌月甦醒,到母女相認,帝莘和紫堂宿一直在旁沒有發話。
葉凌月的目光在帝莘、紫堂宿的面上都逗留了片刻。
帝莘和紫堂宿早前所做的事,雲笙方才已經告訴她了。
眼前這兩個男人,對她的好,她也全都知道了。
她無以為報,一時之間,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葉凌月權衡了一番後,還是看向了紫堂宿。
「這一次,多謝師父了。」
葉凌月衝著紫堂宿,行了一禮。
紫堂宿眸光暗了暗。
他和帝莘,都傾盡所有,去救她。
葉凌月不謝帝莘,卻獨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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