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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與父皇議事後,就想去母親的寢宮看看,這也是他唯一思念母親的方式,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但從父皇的畫像來看,母親溫柔嫻靜,但眉宇之中又有外公的英氣,否則母親怕是也不會做出這麼剛烈的事情去保他性命。
誰知那日,剛走到寢宮外面就看見自己的皇妹,就在母親的琉璃殿外。
他沒機會見的,但是他曾經看過畫像,這是他另一個親人。
還有別的親人,真好!
聽父皇說自己的妹妹叫無憂,聽說在母親肚子裡由於他搶奪的營養過多,導致妹妹很虛弱,一生下來精神就不好,經常陷入昏睡中,還好後來經過太醫調養才逐漸恢復健康。
所以他對她除了兄長的愛護之情還有一份歉疚。
與妹妹見面的機會少之甚少,他也是很珍惜。
他很快走向前,想與妹妹說話。
可是,無憂卻惡狠狠地說「滾開,掃把星!」
或許是真的是從來沒有親人怪過他,他從來都是自己內疚,這一刻,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眼前血淋淋地撕開了。
他有一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雙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擺放,就這麼不自然的僵住。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一個勁地在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瘦皇兄的錯,是皇兄對不起你和母后。」
可是他的道歉卻換不回來無憂的一絲絲憐憫,變本加厲的謾罵聲不曾停歇。
「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我那個好皇兄嗎,早前聽聞你回來了,倒是無憂的錯,還沒有正式去拜訪。」
滿口諷刺的話就這麼落在了司徒煜的耳里。
原本他以為自己承受的就只有這麼多,可是更可怕的卻還在後頭。
「你為什麼要回來?你是回來要噁心誰呢?你好好待在蕭寧不好嗎?你回來幹什麼?」
緊握著的手暴露了司徒煜的隱忍。
無憂輕飄飄的話卻像是針在扎他,一針一針持續不斷。
「走,我們去母妃寢宮,不要讓這個人擾了我們的好心情。」
「真是掃興,一出門就遇見這麼個掃把星。」
說完就帶著宮女走了。
一直到無憂終於「好心」地走了,他感覺自己已經麻木了。
同時,他也很幸運,無憂終於走了,而那些謾罵聲也終於是停下了,他獲得了暫時的解放,可是心中卻更加壓抑,更加痛苦。
眼眶中流下的是什麼?是淚水嗎?
他除了去看母親那次,看到母親屍體那次,他在剎那間崩潰無助,其實他真的不經常哭的!
不管是無止境的訓練還是在高難度的任務中受傷,他一直都能很好地處理自己的情緒。
而他這一次卻又是繃不住了,突然就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只要快點離開這裡。
就好像離開這裡,那些曾經的傷痛就不曾發生一樣。
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是不是一切悲劇就都不會發生了?
那麼如果沒了這雙眼睛呢?他那時候其實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可以,讓所有人不那麼痛苦,那麼這雙眼睛又有何不能捨棄呢?於他而言,在與不在,好像都沒有什麼分別。
可就在他下定決心去除了自己的眼睛,雪兒卻告訴他,紫色是很多人都追捧的顏色,大家都喜歡,沒有什麼妖孽一說。
他真的很幸運,遇見不嫌棄他的人,可他卻還沒有足以保護她的能力。
母親和雪兒的那個世界,他真想去看看。
雪兒說得對,母親死的冤枉,他不能就這麼讓兇手逍遙法外,也不能這麼一直消沉下去。
他必定要還母親一個公道,所以他現在的眼睛不能除,他還需要它!
司徒煜不知道的是,司徒無憂早在遇見他的時候就明白了,這是皇貴妃設的一個局,一個徹底看清她到底是哪邊人的局,看著拐角處的太監,她不能以妹妹這個身份去認同這個哥哥,她只能佯裝唾棄,辱罵他,她必須要取得皇貴妃的信任,以後才能為他們的路途注入一份力量,這是她選擇的路,她一個人走了多年的路。
只要一想到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就有勇氣繼續走下去。了,哪怕這條路是那樣孤單和恐懼。
可是看著自己的皇兄被自己的言語傷成那樣,她還是不忍心了,她怕他做出什麼傻事,所以從那之後她就一直在找機會,偷偷去見他,可是皇貴妃太狡詐了,每日她的身邊都有很多監視她的人。所以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機會,前兩天溜過去前朝,假裝要去鬧騰,看見哥哥依舊好好地才算是徹底放下心。
之後就還是如往常一樣與皇貴妃假裝親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話威懾力有多大,差點她就要失去這個哥哥了!
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是後悔極了,在她的心底,皇兄的位置永遠都保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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