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方清悠沒有多想,也不會想到顧錦逸的真實目的。
「五妹,你沒事吧?」方清曼幾乎是在叫喊的聲音打斷了方清悠和顧錦逸的獨處,也將方清悠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看到方清曼,方清悠那些暫時遺忘的記憶就回來了。
「我沒事。」方清悠笑了笑,蒼白的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似並未發現這一切都是陰謀。
她當然有事,她還沒收拾這些心思惡毒的壞女人呢!
「沒事就好。」方清曼似後怕地拍了拍胸口,而後對著方清悠道:「五妹,如今你已經不能再繼續參加賽舟比賽了,我帶你去和霓虹郡主解釋一下吧。」
其實,方清曼心裡還在狐疑,難道方清悠不怕那些水蛇嗎,還是說她落水沒有遇到水蛇?
按理說不應該的,她給方清蓉身上下的引蛇粉很重的呀。
不過,方清曼也沒有繼續深究,一切等到見了霓虹郡主再說。
「好,有勞二姐了。」方清悠微微笑著,悄悄隱去了眼眸里的冷意。
她正想著要以何種方式去找秦霓虹呢,如今方清曼就將機會送到了她面前。
看到方清曼那滿面喜色的神情,方清悠眼裡掠過一道壞壞的神色,伸手指了指河面,暗示方清曼,方清芸和方清蓉兩個這會還泡在水裡呢。
方清曼正疑惑方清悠要做什麼,目光看過去便是面色一黑,剛才她高興得太明顯了,都忘記了這兩個麻煩了。
看著方清曼難看的臉色,方清悠卻覺得心裡很痛快,還不忘好心地提醒她一句:「二姐,你還是先將三姐和六妹救上來吧。」
方清曼的臉色更黑了,方清悠的做法顯得她一點都不在乎妹妹的死活。
雖然這是她的真實心理,但是她當然不願意被人看出來這一點,偏偏這一幕還被顧錦逸給看到了。
想到這裡,方清曼真是對方清悠恨得牙痒痒。
這個賤丫頭,真是可恨!
只是,在想到了秦霓虹後面的安排時,方清曼的眼眸里掠過了一道狠毒。
哼,賤丫頭,你就等著吧,看看你今天怎麼死的。
方清曼沉著臉,和方清薇、張小姐三人將水裡的方清芸、方清蓉兩人拉上了小舟。
在方清曼三人做著苦力的時候,方清悠卻在喝著顧錦逸端給她的薑茶。
暖暖的,從口裡一直暖到了心裡。
方清悠覺得,身上本來濕透的衣物都變得有溫度了一般。
方清悠喝薑茶的時候,顧錦逸的目光一直輕輕地落在她身上,是不願被她察覺,更是不願驚擾到她。
「顧公子,謝謝你。」方清悠將喝光光的茶杯還給了顧錦逸,心裡滿滿的暖。
「不客氣。」顧錦逸溫潤地笑著,將茶杯接下,聲音輕而暖:「方姑娘,你落水受了涼,要多喝點薑茶去去寒才是。」
說著,顧錦逸又給方清悠倒了一杯薑茶,含笑遞了過來。
「嗯。」方清悠痴痴地笑了笑,端起茶杯,細細地品味著那絲絲縷縷的暖意。
正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五妹,你過來吧,我現在就帶你去見霓虹郡主。」
這人,正是方清曼。
方清悠轉頭,目光憤憤地看了方清曼一眼。
這方清曼真沒眼色,三番兩次地打斷她和顧錦逸的相處時光,真是討厭!
而顧錦逸雖然笑著,眼眸里卻掠過了一道稍瞬即逝的厭惡。
他能淡然地面對方清曼的狠毒,卻無法忍受她對方清悠的頤指氣使。
方清曼不知道顧錦逸對她的厭惡,見他一直對著她笑,得意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方清曼自以為嬌羞無比地向著顧錦逸行了一禮:「顧大公子,多謝你救了五妹,如今我要帶著她去見霓虹郡主了,改天再向你道謝吧。」
說著,方清曼神情親切地向著方清悠伸出了手,想要將她從顧錦逸的船上接過來。
卻見顧錦逸對著她溫和一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方姑娘既是要去找霓虹郡主,那我便送她去吧。」
說完,顧錦逸向著方清曼拱了拱手,便收回了目光。
顧錦逸的船都走了,方清曼還在花痴地笑著,她覺得顧錦逸對自己格外在意,這麼多人里,他只和她說話,只對她笑。
可是方清曼卻沒有察覺到,自始至終,顧錦逸根本連她方二小姐一個字都沒有提。
離開時,更是都不曾看她一眼。
小舟上,張小姐和方清芸一臉羨慕的神情,目光一直追隨著木船而去。
那可是萬千女子迷戀的顧大公子呀!
能見他一眼,她們都覺得簡直是三生有幸。
而方清薇,卻覺得她的心,正在一滴滴地滴著血。
短短相遇,顧錦逸根本未曾注意到她,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方清悠身上。
這麼多年,她學詩學詞,晝夜不息,為的就是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
她不求能站在他身邊,只求有朝一日,他能在回眸時看她一眼。
曾經,這一直是方清薇的期望,曾經,她也一直都覺得很有希望。
至少,顧錦逸的身邊從來沒有其餘女子的存在,他的目光亦從來未在其餘女子身上停留一分。
可是,這一切突然就被一個人給打破了。
這個人,就是方清悠。
外界,曾傳著顧錦逸和方清悠是朋友的事情,也有人說石婉彤是因為顧錦逸,所以才會處處針對方清悠。
這些傳言,曾困擾過方清薇,但是她都不信。
她不相信,如顧錦逸那般的人,怎麼會對方清悠這樣的女子動心?
可是如今,她親眼看到的這一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顧錦逸的笑容向來都是溫潤的,對於任何人皆是如此,可是他的目光,只有在望著方清悠的時候,才會有那麼一絲常人察覺不到的溫柔。
而這一絲溫柔,就足以讓她甘願為付出一切。
然而,無論她再痴戀,這一絲溫柔卻都不屬於她。
方清薇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目光中滿是灰暗,身上的詩書氣都變成了絕望的氣息。
就如同一張寫滿字的詩卷,忽然墜入了滿是污泥的沼澤中。
忽然間,她似乎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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