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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上下看了溫顏幾眼,旋即便輕輕皺眉,開口問道,「陳大人又請你去縣衙了?」
溫顏一愣,沒有回答顧澈的話,而是開口反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已經回來有一陣子了。」
顧澈微微動了動鼻子,開口道,「縣衙的氣味,與藥鋪之中的氣味不同。雖說這一路走過來,已經很淡了,但還是有些痕跡。」
溫顏聽著這話,不由得面色驚訝起來。
她抬起手,在顧澈的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旋即道,「沒想到,你這還是個狗鼻子。」
被戲稱為狗鼻子,顧澈也不生氣,只是抬起手,為溫顏捋了捋頭髮,開口道,「其實也不全然是氣味,你這一路走回,估計是疾行。縱然已經歇過來了,但是這沾了汗水的頭髮,還是能看出些許不同的。」
氣味,加上汗濕又幹了的頭髮。
如此相加,顧澈才斷定溫顏是去了一趟縣衙。
「 觀察真細緻。」溫顏由衷的感嘆一句。
想她也已經是一個十分縝密的人了,但是在這一方面,還是遠不及顧澈。
顧澈的觀察,才是真正的入微。
顧澈倒是沒有覺得這有什麼特別的,只是聳了聳肩,將溫顏半摟緊懷裡,開口道,「這也沒什麼好的,所謂的觀察入微,其實都是無奈之舉。在某些時候,觀察的細緻與否,能夠決定生死。我想,若是顏兒你也在那般環境呆上一陣子,估計這觀察的本事,還要比我強上許多。」
女性,在心思的敏銳程度上來講,原本就遠勝於男性。
只不過,體力使然,在戰場上,總體而言還是劣勢。
索性顧澈身邊兒,極少有女性也經歷過如此訓練。
唯獨有一個,乃是他家中自幼培養的女殺手。
那般敏銳,是令顧澈偶爾都覺得有些恐怖的。
溫顏撇了撇嘴,微微搖頭,「我只是一個大夫,何苦讓自己落入那般境地?何況,這不還有你的嗎?」溫顏笑著摟上顧澈的脖子,開懷道,「只要你始終在我身邊兒,我觀察的細緻與否,不算重要。」
他們二人,是互補的共同體。
兩人都不是太過纏綿的性子,只是抱了一會兒,便鬆開手,在桌案兩側坐下。
溫顏口中再度與顧澈抱怨了幾句去縣衙畫像的煩心。
顧澈聽在耳中,也記在心裡。
當即便打算再度加快回京的籌備,讓兩人能夠儘快啟程。
顧澈心中算了算日子,旋即為溫顏倒了一杯茶水,開口道,「如今剛到七月,且再等一等,過了乞巧,至多不過半月,便會有消息傳來。」
這是顧澈頭一次如此具體的與溫顏提起進京的日期,溫顏剛接過茶水,不由得微微一愣。
她看著顧澈認真的神情,不由得笑起來,喝了口水,又倒了一杯,原樣給顧澈遞過去,笑著道,「只是隨口吐槽一二,你不必著急,只不過是畫像罷了,都是小事兒。」
「但是進京的事兒,與我而言無所謂。對你來講,卻是大事兒,一定要好生籌備,不必因為我加快進度,若是當真出了什麼岔子,到時候後悔難過的人,可就還是我。」
溫顏話語說的坦誠,言辭之間,絲毫沒有掩蓋她對於顧澈的歡喜心思。
顧澈聽得心花怒放,當即接過茶水喝了一口,與溫顏算是達成了一個間接親吻,旋即才幹脆道,「只是加快些許進程,不算是什麼大事兒。你放心,必然不會出岔子,我這條命,我比誰都掛心。如今出來也算久了,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那便好。」溫顏眼見著顧澈將茶水喝下,不由得露出些許笑意。
溫顏是現代人的心理,對於親密關係,也是現代人的那一套。她認為,兩人既然是在相處磨合,那麼接觸,擁抱,親吻,甚至是更加親密一些的事情,都是理所應當的。
然而,顧澈卻是個守禮的君子。縱然是有溫顏刻意引導,也不過是能夠與溫顏抱上一會兒。
至於更加過分的,縱然是溫顏有過暗示,顧澈卻絲毫沒有反應。
或者說,也不是沒有反應。只是那些微的反應,都被顧澈以其強大的自制力給壓制了下去。
對於顧澈而言,在他們成婚之前不輕舉妄動,是對溫顏最大的尊重。
這詭異的偏差,倒是讓溫顏心中時而如同羽毛瘙癢般,有些忍不住了。
畢竟,顧澈如此優質的一個異性天天在面前轉悠。
這對於溫顏而言,也是看得見吃不到啊。
如今,見著顧澈邁出了「間接接吻」這一步,溫顏的心思總算是得到了些許撫慰。
她心中安慰自己,慢慢引導,總會好的——總能吃到的。
可憐剛喝了茶水的顧澈,正沉浸在「顏兒為我倒水」的歡喜之中,還不清楚,他已經被某個壞心思的小顏兒給盤算上了。
……
再過幾日,便是乞巧。
無論是在大小城池,這都是一個值得操辦的節日。
尤其在小城之中,乞巧當日舉辦的些許習俗,也是媒人拉線牽媒的最佳時機。
幾乎是每年的乞巧,城中都會訂上許多親事。
這等節日,顧澈自然不會放過。
眼見著溫顏送走了今日的最後一位患者,他便湊上去,笑容滿面的說道,「今日乞巧,出去逛逛?」
最近這段時間,溫顏可算是忙了個昏天黑地。
她今日原本盤算著在家好生歇息,這會兒聽著顧澈的邀約,本能的就想要拒絕。
然而,溫顏一抬眼睛,見著顧澈那隱含著期待的眸子,她到底還是柔軟起來。頓了頓,便開口笑著道,「好啊,也不知道,這乞巧節,會有什麼節目?」
「應當不少。」顧澈早有準備,與溫顏道,「每年乞巧,都有燈會。群燈之中,還會有一些小遊戲,供人玩耍。」
說著,顧澈笑起來,抬手為溫顏捏了捏肩膀,笑著道,「我知道你最近勞累,索性,今晚便不必操心,一切都交給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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