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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溫顏與溫芸相對而坐。顧澈則是坐在車外,充當了車夫的活計。
他們已經離開小城三日了。
溫芸也從一開始的各種好奇,變為了如今的興致索然。只是懶懶的靠在馬車上,一副有些生無可戀的樣子。
溫芸長了這麼大,是頭一次離家遠行。
是以,剛剛離家上路的時候,溫芸整個人都是興奮至極的樣子。只不過,這興奮也就只持續了幾日,旋即便興致缺缺起來。
溫顏笑著看向溫芸,口中也打趣道,「阿姊現在也覺得路上無趣了?」
溫芸看了溫顏一眼,旋即朝著溫顏的方向靠了靠,開口道。
「是啊,剛出來的時候覺得什麼都是新鮮的,可是走著走著才發現,也不過是看似新鮮罷了。整日裡都只能待在馬車上,若不是還能與你說說話,就當真是無聊極了。」
說著,溫芸面上露出笑容,與溫顏開口問道,「不過說起來,顏兒,你也應當是頭一次出遠門才對,為何絲毫看不出你心思雀躍?」
往日裡,溫芸都是那個更加安靜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明明是溫顏應當更加活躍一些才對。
然而,溫顏聽著溫芸的話,卻只是搖頭笑笑,並不應答。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這輩子十六歲的溫顏沒怎麼出過遠門,可是上輩子二十六歲的溫顏,腳步卻幾乎已經踏遍了全球。
繁華都市走過,山野老林也走過。
甚至於連非洲,溫顏也曾為了尋找一種珍貴的藥材,獨身一人前往。她仗著自個兒身手極佳,直接僱傭了當地人,往人跡罕至處一走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之中,收穫頗豐,卻也數次遇險。
這些都是溫顏寶貴的經歷,種種經歷匯聚在一起,才成了如今的溫顏。
然而這些,都是不能與溫芸說的。
這般想著,溫顏便與溫芸扯了幾句閒話,將這個話題暫且讓了過去。
隨著姐妹二人的一問一答,時光流逝,逐漸夕陽西下。
馬車悠悠停下,顧澈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顏兒,阿姊,今日約莫是進不了城了,就在這兒歇下行嗎?」
溫顏溫芸對路程都不熟悉,自然是沒有意見。
溫顏掀開馬車帘子,一下便跳下馬車,扯著顧澈的袖子,便開口笑著說道,「行啊,咱們今日就停在這兒吧。不過顧公子,顧大廚,咱們今日吃點兒什麼啊?」
顧澈聽著溫顏的稱呼,面色上多了幾分無奈的情緒。
不過,他也沒有反駁,只是抬手,在溫顏的頭上使勁兒揉了揉,旋即頗為寵溺的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祖宗你且等著,一會兒我便去周遭看看有什麼,指定餓不到你們就是了。」
溫顏嘿嘿一笑,開懷道,「我自然是信的,顧大廚不僅廚藝好,打獵的手藝也好。既然如此,那我和阿姊便等著了。」
溫芸也在這幾句話間下了馬車,聽著溫顏與顧澈的對話,不禁微微彎了唇角。
他們出來這幾日,除卻頭一天吃的是簡單的乾糧,此後,每日的餐食,都是顧澈來解決的。
也不知顧澈是怎麼練就的手藝,無論是路上找到的什麼食材,在他手中,通過簡單的調料,都會變得十分美味。
野雞也好,野兔也罷,便是魚肉野菜,顧澈都能變著花樣的做出湯來。
都說征服一個男人的心,要先征服男人的胃。
可是依照著溫芸看,自家妹妹這個姑娘家的胃,倒是先被顧澈給征服了。
顧澈笑著揉了一把溫顏的頭髮,旋即又從馬車上取了些許東西,給溫顏與溫芸暫且安置妥當,才溫和笑道。
「你和阿姊先在這兒歇一會兒,我這就去獵一些吃的回來,莫急,至多不過半個時辰。」
顧澈安排的好,然而溫顏卻扯著顧澈的袖子不放他走,口中笑著道,「我都在馬車上坐了一天了,可不想繼續坐著了。顧澈,我和你一塊兒去找東西吃吧,順帶還能幫你撿些柴火。」
顧澈聽著,心中是一百萬個叫好。然而面上,他卻朝著溫芸的方向看去,開口道,「可是阿姊……」
言外之意,留著阿姊一個人在這兒,是不是不好?
溫顏無所謂的拽了一把顧澈,湊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以為是誰讓我跟著你一塊兒去的?還不就是阿姊。」
「何況,我清楚的,你的人都跟在咱們身後,幾乎算得上是貼身保護了。有他們護著阿姊,我放心得很。」
溫顏都這麼說了,顧澈自然不會拒絕。
他笑著點了點頭,旋即便拉了溫顏的手,與溫芸點頭示意,兩個人便朝著道旁的林子之中走去。
道旁的林子不算茂密,樹幹也都是些矮小的枝丫。
溫顏手中拿著一把小刀,挑揀那些已經幾近枯死的枝幹往下砍。
顧澈見著溫顏動作,也沒有上去幫忙,只是笑著說道,「今日想吃點兒什麼?」
「有什麼便吃什麼,這有什麼好挑揀的。」溫顏笑著開口,挑眉看向顧澈,「畢竟,若是我說想吃滿漢全席,顧公子也變不出來不是?」
顧澈聽著這話,抬手點了一下溫顏的鼻尖,笑著道,「若說現在,自然是變不出來的。不過我卻可以答應你,等著咱們進了京,我便給你置辦一桌滿漢全席,權當是為你接風洗塵,如何?」
「這麼大氣?」溫顏看了顧澈一眼,旋即卻搖了搖頭,開口道,「罷了罷了,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你若是當真置辦起來,再被人彈劾,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聽著溫顏的話,顧澈面上卻露出一股子自信無比的笑容,「放心,在京城中,只有人敢對我下黑手,卻沒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彈劾我。」
蓋因為,顧澈所擁有的一切,都不是祖上蔭庇,他人賦予,而是他真刀真槍,一個人在邊境生死磨練,一點一點打下來的。
這樣的顧澈,在朝堂之上的威望,幾近如日中天。
只不過,尊敬他的人多,想要害他的人也同樣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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