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華升掩下眼中的失望,她道:「如果你真決定這事就這樣了,那我會把這話傳給我們六大陸的慕家人,到時候他們是願意回歸慕府,亦或是有其他打算,我都支持。」
面對一群毫無鬥志,只想著苟且偷生的人,她也不願意花太多的心思在上面,道不同不相為謀,她答應慕遙光的事已經完成了大半,再解決了幽冥家,這恩就還完了。
慕忠英並沒反對:「好,就按你說的做吧。」
事情說到這樣了,慕華升也不想留在慕府,謝絕了慕家眾人的挽留,一行人跟著掠影回到了他的掠影小鋪暫居。
是夜,暮色深沉,慕華升坐在掠影小鋪的屋頂,望著清冷的月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掠影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小小少女眉尖緊蹙,眼中含著濃濃的失望。
他上面揉揉她的頭道:「怎麼了?為這點小事就情緒起伏,這可不太像你天地崩於你眼前也能處變不驚的性格呀?這輪迴一次,就變得這般多愁善感了?」
慕華升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幽幽道:「影叔,你是不知道下六陸那群慕家族人,哪怕經歷了這漫長的歲月,在修為被壓抑,靈種被封印的情況下,依然堅持不懈,未言放棄,一心想要尋找真相,重新聯繫上主支,再護大陸安寧。可是你瞧瞧虛靈界慕府的這些人……他們真的在意下六陸的族人嗎?如果他真的在意,會這麼長的時間想不出辦法嗎?他們所謂的沒有辦法,不過是明哲保身,想要在不傷慕府一絲一毫的情況下,能繼續驅使下六陸為他們所用罷了。」
當時在慕府時,她沒有想到這點,但回來重整了一下過程,就發現了慕府那些人的小心思。此慕府,已非當初的慕府,他們已失了銳氣,也沒了那份初衷。
「這有什麼呀,以你的能力,只要你想護,還怕護不好下六陸的慕家人不成?」掠影笑著安慰:「你可是慕華神君,那個說一不二,叱吒風雲,打遍神界少敵手的慕華神君呀。」
慕華升苦笑:「影叔,你又翻我的糗事。如果我真那麼能耐,何至於落到入輪迴,轉重生的地步,更何況,我現在就是一隻小菜雞,哪裡是想護誰就能護誰喲。」
「嘿,瞧你這臭丫頭說的,你把我們這些人都忘哪去了?你重生的,我們這群老傢伙可沒有,怎麼說,也都是當初排得上名號的人物,別太看不起我們哈。」掠影戳著她的額頭,氣惱地責怪著。
慕華升連忙拉住他的手,討好道:「影叔,影叔,彆氣彆氣哈,氣大傷身,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掠影仍是氣哼哼地瞪著她。
慕華升無奈:「影叔,其實是我不想再次把你們拉進那潭濁水中。」
掠影聽這話就更氣了,直接拉開她的手道:「臭丫頭這是輪迴一次就翅膀硬了,這是不需要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了?還是怕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拖你後腿呀?愧我們不惜隱藏修為,把各自封印進各個界面去守護你,你這小沒良心的,就是這麼對我們的?還想棄我們不顧咋滴?」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影叔……我這不是怕連累你們麼……」慕華升連忙求饒。
掠影卻不再理她,冷冷拋下一句:「深刻反省,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說話。」
看著掠影氣得甩袖而去,慕華升苦笑著繼續蹲屋頂,雖然當初她出事的原因和被誰所害還沒有想起來,但掠影他們那群人為她做的事,她都是有所了解的。但不管是為何她落到如今的地步,她本來都是真得不想他們再為她奔波忙碌,他們已經為她付出的夠多了。
但看今日影叔說的話,她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那想法是可恥的,也是傷了他們心的。她現在要做的不是拒絕他們的幫助,而要再次站到巔峰,護他們所有人周全,讓他們老有所依,成為他們最強的依靠。
想通的這一刻,她的靈台發出一聲輕吟,似天籟掃清了她心中曾有的那些陰霾。她盤膝,閉上眼,進入修煉狀態,沒有人發現,一束清冷的月光直入她的眉心,接著她的全身都被一層幽清的月華給籠罩了起來,似一個瑩白色的繭子,緊緊地把她給包裹在裡面。
掠影大師站在不遠處笑看著這一切,口中喃喃:「待得破繭重生時,也不知道這一次,小丫頭會走到何等的高度,但不管怎樣,丫頭呀,你都是我們這群老傢伙的驕傲。」
他還記得,那一年,他們一群老傢伙正年輕氣盛得出去遊歷,某次在經過月光森林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嬰兒長得白淨漂亮,如玉般的小臉上,一對梨渦淺印,不笑自歡。那日正值月圓,月華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在襁褓四周,似在守護著裡面的嬰孩。
修界沒有濫好心的人,更何況這嬰孩出現的位置實在讓人不得不多想。在他們正準備直接掠過的時候,嬰兒突然就朝著他們發出「咯咯」的笑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如天籟般洗滌著他們染塵的心,讓他們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接近他。他們停下了腳步,剛成婚不久的鳳鸞,更是對那孩子愛不釋手,當下決定,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她都要收養這個孩子。
後來,這個孩子就成了他們共同的孩子,他們共同見證了這孩子從一個只知道吃手指滿地爬,長成了一個正義善良卻又鋒芒逼人的樣子。她光芒四射,她風華絕代,她是縱橫四海的慕華神君,可她卻是他們貼心的小棉襖,會對他們撒嬌,會向他們傾訴,他們老懷欣慰,他們以她為榮,以她為傲。
如果不遇到那個人,不碰到那些事,他們這群老傢伙都能安享晚年了,那群齷蹉的臭蟲,卻害得他們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劇,如果此生不報此仇,他們如何能咽氣?
「呵呵,想要高枕無憂?做什麼春秋大夢呢?」掠影的唇角掛著殘忍的笑,和往日在人前的形象判若兩人,沒有人,能在如此重傷了他們的孩子後,還能安穩的度日。哪怕是神祖,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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