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蕭邦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揉了揉有點難受的鼻子,蕭邦趕緊又把遮著大半張臉的濕紗巾給重新遮起來。
行走在蕭邦身後的蘇菲趕緊慢跑了兩步,來到跟蕭邦旁邊,並肩向前走。
「你是不是病了?」蘇菲關心的問。
蕭邦搖搖頭,「只是有點難受,應該是對這裡的那種濕透了腐爛的臭味敏感,沒事。」
蘇菲稍微有點不放心的看了看蕭邦,最後也是沒多說,又落到後面去了。
弗雷克斯一直都是走在最前面,他的那杆長槍被他收起來了,手裡頭拿著當初在鐵匠鋪里買來的一把厚背刀,沿途不斷的砍去那些伸出路面過來的植物。
也虧得他武技強橫,所以這一路上過來,雖然道路崎嶇難行,但也不至於出什麼危險。
進入這片昏暗無光的原始沼澤叢林裡,已經第四天了,蕭邦他們卻始終都還只是在外圍一帶行走,由此可見,這片沼澤地到底有多大了。
由於巨魔沼澤外圍一帶經常有傭兵出沒,再加上數年前帝國也曾經對巨魔沼澤發動遠征,所以在巨魔沼澤的外圍還有路可以走,危險性不高,只是要提防一些毒物之外,也就是那些游離在巨魔沼澤外圍的食人巨魔群落,但一般人數都不多。
可是一旦進入巨魔沼澤的核心地帶,除了那些劇毒的動物和植物之外,食人巨魔的數量也是非常多,那裡幾乎是食人巨魔聚居的地帶,而且還有那些隱藏在地面,深不見底的沼澤,一旦掉落進去,那就絕對是有死無生。
沒有人知道到底巨魔沼澤的最深處藏有什麼樣的秘密,因為傳說那裡是生命的禁區,從來都沒有任何人能夠過去到那裡。
蕭邦看過那本『巨魔圖志』,那本書的作者沒有署名,他也是在巨魔沼澤核心地帶迷失了方向,然後又繞出了巨魔沼澤,從此再也不敢進去了。
「還要多遠才能夠到達廢墟?」弗雷克斯回過頭來問,隨手又砍斷了一根延伸過來的樹藤。
這裡的植物都很毒,而且有不少都具有靈性,懂得潛伏起來傷人,所以為防萬一,弗雷克斯砍斷了周圍所有的植物枝幹。
但這無疑是一件相當耗費鬥氣的工程。
「如果地圖沒有指錯方向的話,那我們應該在明天中午達到地方,另外,那個傭兵的地圖上還標示,這裡附近一帶有座小湖,湖水是乾淨的,我們可以在那裡補充一下食水,廢墟再進去,也不知道要多遠才能夠再有水源了。」
蕭邦也對這種潮濕陰冷的天氣感到不耐煩,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絕對不願意來到這種地方,遭這種見鬼了的罪,但誰叫他現在是人家的俘虜呢?
儘管,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象是俘虜。
「那等到了那個湖,我一定要好好洗個澡!」蘇菲一聽立即雀躍無比。
看看她現在的這副模樣,怎麼也無法跟以前那位美麗而又有清潔的貴族小姐相提並論,現在的她身上的衣服都沾滿了泥濘和草屑,渾身髒兮兮的。
「哎呀,不行了,一提到洗澡,渾身都難受了。」蘇菲抱怨的說了一句。
弗雷克斯回頭笑了笑,經過了連日來的相處,蕭邦發現,這傢伙也並非是那麼的不通情理,尤其是對他跟蘇菲的照顧,相信如果不是弗雷克斯的話,蕭邦他們現在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模樣呢。
「那好,咱們今晚就早點到湖邊去紮營,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去廢墟。」
弗雷克斯的提議立即得到蘇菲的鼎立支持。
心中有了期盼,走起路來也是越來越快了。
蕭邦照著地圖行走,沒多久就抵達了小湖。
這是一座很小的湖泊,湖水清澈見底,跟周圍那些滿布劇毒的環境相比,小湖無疑是奇蹟般的存在,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實在很難不叫人懷疑,在這種連溪流都是劇毒的地方,這湖的湖水真的乾淨嗎?
蕭邦顯然也是有這樣的懷疑,所以他們一抵達小湖旁,蕭邦立即來到湖畔,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個透明的空瓶子,取了一些湖水,然後又取出一瓶銀灰色的藥劑,倒了一些進去。
銀灰色藥劑進入裝滿湖水的瓶子裡,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開去,然後逐漸的發生了顏色的變化。
「怎麼樣?」弗雷克斯走了過來。
在遠處,正在紮營的蘇菲也同樣關心的望向這邊。
蕭邦朝著蘇菲笑了笑,點頭道:「很乾淨,測試藥劑的反應是銀白色,這就說明,這些湖水可以食用,裡面幾乎沒有任何雜質。」
弗雷克斯對蕭邦的檢測結果絲毫沒有懷疑,立即俯下身去,雙手伸進湖水中去,直覺得一陣冰涼,並掌捧了一些水,湊到嘴邊,一口喝個乾淨,立即覺得有一股冰涼的感覺從嘴裡流入身體,然後迅速蔓延全身,立即覺得渾身精神一振。
「好甘甜的湖水!」弗雷克斯禁不住贊了一句。
看到弗雷克斯又湊過去接連喝了幾口水,蕭邦也忍不住學了起來。
兩人喝得一陣痛快了之後才停。
「真想不到,在這麼布滿劇毒的地方,竟然還會又這麼甘甜的湖水可以喝,你說神不神奇?」弗雷克斯隨手整理著自己的頭髮和衣服,說道。
蕭邦正俯身用一比剛才更大的空瓶子,探進湖水裡盛了滿滿一瓶,然後塞上瓶塞,放回到自己的儲物空間裡去,聽了弗雷克斯的話,笑了起來。
「我的老師曾經跟我說過,世界上的事情永遠都是相對的,正比如有光明就一定會有黑暗,有貴族就一定要有平民,有勝利就一定要有失敗,而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在有虎頭蚊的地方,通常都會有鐵皮草,他說,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絕對。」
弗雷克斯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如果傳揚出去,很可能會被光明教會定義為異端理論的說法,但是仔細想一想,真的好像那麼回事。
「那你的老師,一定是一個非常博學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教導出你這樣的學生。」弗雷克斯讚賞的看著蕭邦。
這一路走過來,蕭邦給他最深刻的印象是他那與年齡極其不相符的冷靜和沉穩,另外就是他那一身傲人的學識,也許,這一切都是拜他那一位老師所賜。
想起宗元,蕭邦的表情就充滿了敬意和懷念,但卻轉瞬即逝,努了努嘴,「他老人家已經過世很多年了。」
弗雷克斯一愣,嘆息了一聲,也不再說話了。
既然已經確定湖水可以飲用,那麼蕭邦立即跑回營地,把所有可以用來盛放飲水的器皿統統挖出來裝水,然後分成三分,分別發給自己、弗雷克斯和蘇菲。
「狼牙鎮的傭兵們都沒越過廢墟,所以到底廢墟再進去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我們也都一無所知,所以我們要有備無患,食水一定要節省著用。」蕭邦就好像是一個老練的叢林傭兵,在交代新手。
弗雷克斯和蘇菲都沒有對蕭邦的交代提出異議。
忙碌了一陣之後,蕭邦就在營地的正中生起了篝火,然後周圍都布置了一些簡單的防禦陣勢,另外還有一些驅除毒物的草藥粉末,這些都是蕭邦在狼牙鎮買的,如今都派上了用場。
收拾妥當了之後,蕭邦來到篝火旁,坐在弗雷克斯的對面。
夜來無事,就著篝火聊聊,打發打發時間。
「我在一本書里看過,傳說曾經有人乘船沿著帝國大陸的東南沿海行駛,他們說,巨魔沼澤的海岸線是一片高聳的懸崖峭壁,很平整,就好像是被什麼人用什麼兵器從半空中劈開一般,也許,這裡面就有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傳說。」
弗雷克斯笑了笑,對於這些帝國大陸的地理和傳說,他並不清楚,他的人生前面的三十來年裡,幾乎都是在習武中渡過,而支撐他熬過那段最痛苦的歲月的信念就是他那失蹤了的父親。
「坦白說,哪怕是到了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斷定,我能夠幫你找到你的父親?」蕭邦抬起頭來,盯著弗雷克斯,問道。
這應該是蕭邦第二次問起這個問題,上一次是在沼澤之外,蕭邦沒有得到答案,但是這一次,他也同樣失望。
「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是,這是一種預言術的預示,而告訴我這道預示的人,他一定不會騙我。」弗雷克斯異常堅定的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蕭邦卻從這句話中琢磨出了點什麼。
預言術,至少在阿羅拉王國的魔法師協會裡,夠資格施展預言術的魔法師不多。
「蕭邦,你無疑是一個非常非常聰明的人,你的學識跟智慧讓我感到佩服,相信我,等我找到我的父親,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送你跟她離開這裡。」弗雷克斯指著遠處的蘇菲保證。
弗雷克斯的表情十分肯定,蕭邦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去懷疑他的保證,因為面對這麼惡劣的環境,也許能夠進去,但誰敢保證一定能夠出來?
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蕭邦唯一能夠選擇的就是相信,因為這樣至少能夠讓自己的日子過得稍微好一點。
遠處的蘇菲不知道蕭邦等人在閒聊什麼,但卻在朝著蕭邦一個勁的招手,示意他過去。
「什麼事?」蕭邦走過去,問道。
蘇菲有點扭捏,暗自咬咬牙,抬起頭說道:「你過來幫我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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