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眼睛未必會說話,但是不經意閃過的眼神卻足能暴露人的內心。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說要背生一的那一刻,對方眼中除了驚訝之外,就剩下了感激:「大人,我們怎麼能……」
&權從宜。你上來……」我不由分說地把生一給背在了身後。生十二卻說什麼都不肯讓陸心遙背他。我乾脆讓陸心遙把急救包扔給了對方,自己背著生一快步沖向了地宮深處。
我邊走邊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守在地宮裡殺人?」
生一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是血滴子,真正的血滴子。至於我們為什麼要守在地宮當中,我沒法跟你細說。等你見到了三大佐領,他們自然會告訴你一切。」
我再次問道:「三大佐領的功力有多高?」
&深莫測。」生一自信道,「血滴子並非浪得虛名,甚至比傳說中的更為可怕。三大佐領的修為未必能稱雄江湖,但是殺人手段卻層出不窮。以大人您的功力,遇上三大佐領,怕是要吃虧啊!」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我剛才說的並不是假話,豆驢和葉尋確實是按照我的安排各奔一路而去。如果真像生一所說,那就糟了。
我急聲問道:「血滴子是暗器還是毒藥?」
血滴子在民間傳說中是一種能夠在百步之外摘取人頭的暗器,凡是被血滴子所殺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無聲無息地丟了腦袋。血滴子的凶名就是由此而來。
但是,也有另外的傳說:血滴子只是一個代號,真正可怕的是血滴子的毒藥。凡是被血滴子暗殺的人,都會離奇化成膿血,屍骨無存。
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生一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暗器、毒藥、刀法各占其一,三大佐領各自擅長一項。說句不中聽的話,那位出身藥王谷的大人如果跟佐領斗毒,未必是他的對手。」
生一一直都在強調那三個人是佐領。
從字面的意思上說,佐領是有輔佐的意思。那麼說,他們是血滴子的副手。難道雍正本人親自統領血滴子的傳說就是事實?
可我那時沒有時間去考慮其他,只想快點找到葉尋和豆驢。
那時候,我背著生一飛快地趕路,卻不知道豆驢他們已經出事兒了。
我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麼對手明明可以利用地宮機關襲殺我們整個隊伍,非要弄出那些花俏的手段,一步步把我們逼死。但是,我敢肯定一點,那就是他們還會繼續用同樣的手段殺人,直到把我們全部殺光。
我們當時扔下倖存的考古隊員逃之夭夭,其實是在賭,藏在地宮中的人不會把所有隊員全部殺光,他們需要有人繼續演戲。
考古隊很可能會被地宮守衛帶走,豆驢的任務就是跟著他們追蹤對方的老巢,下毒殺人。
豆驢跟我們分開之後,確實是按原定的計劃返回了考古隊所在的密道,可是整個考古隊卻已經不知去向。
豆驢僅僅吸了兩下鼻子,就順著一個方向追了下去。
豆驢擅於逃跑,同樣擅於追蹤,在有藥粉的情況下,豆驢的鼻子甚至比狗還靈,哪怕追蹤的目標是藏在人堆里,他閉著眼睛也能把人給找出來。
可是這一次,豆驢追出一段距離之後,忽然捂著鼻子慘叫著蹲在了地上。跟在他後面的隨心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人下毒!快走!」豆驢鬆開手時,鼻孔當中已經是血流如注。
隨心剛想去扶豆驢,墓道地面忽然間像是一塊從中間折斷的木板向下陷落而去。兩個人猝不及防之中順著木板形成的坡度滑向了地底。
奇怪的是,地面陷落之處並不是什麼追魂奪命的陷阱,而是一塊只有十多平米大小的空地,地面上除了幾塊打磨光滑的青磚,就連一塊碎石都沒有。這樣的地方能殺人嗎?
兩個人的身形剛停下來,墓道左右兩側的牆壁也像是兩塊被人推倒的木板,緩緩向後傾斜而去。
隨心取出飛爪:「你先上去!」
&別動!」豆驢說話之間,鼻子裡的鮮血再次向外流出。
兩個人僅僅說了一句話的工夫,不停傾斜的牆壁就停了下來。他們立身的坑底,在短短几秒鐘之內就變成了一座,四面斜坡的漏斗形狀。
豆驢仰頭向上看時,一個身穿白衣、形同無常模樣的人已經緩步走到了坑邊:「姓竇的朋友,久違了。」
那人是不知道豆驢的真實姓名,誤以為他姓>
無常不等豆驢說話就開口道:「竇朋友應該也是個玩毒的行家。只可惜,此時此地不允許你我斗毒,否則,在下必請朋友痛飲三杯斷腸酒。」
豆驢強行壓住體內的毒氣:「你是什麼人?」
&常鬼!這裡就是十八層地獄。」那人笑道,「你已經掉進了車崩地獄,就好好在底下贖罪吧!」
那人揮手之間,十多輛囚車被人整整齊齊地推到深坑邊緣,考古隊倖存的隊員全都被綁在了囚車當中。
豆驢看到囚車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陷阱上方的囚車,除了在中間立著囚籠之外,車前還鑄造著黃銅獸首。一隻只銅獸不僅獠牙外露、猙獰畢露,在銅獸下顎的地方還斜向鑄造著尖銳的矛刺。
可以想像的是,這種囚車一旦被人從坡頂推落,車前的矛尖就會緊貼地面向前飛速推進,人被囚車撞中,必然會在雙腿粉碎之後被卷進車輪,粉身碎骨。
剛才那人提到一句「車崩地獄」,豆驢從看到那輛囚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修建地宮的人,是刻意地模仿十八層地獄。
神話當中,生前犯下兇殘善嫉、違背人道……離間團隊、背叛國家的人,死後都會被投入車崩地獄,遭到有厲鬼操縱的獸首火輪車碾壓,身軀四分五裂之後,還要被烈火焚燒,直到燒成灰燼。
但是,成灰的鬼魂還會重新凝聚成形,再遭火輪車崩碎、焚燒,周而復始,永不休止。
豆驢看向囚車時,微微掀起了一絲冷笑——如果落進陷阱的只是普通人,面對囚車必死無疑,但是以豆驢和隨心的功力想要脫困,雖然不說易如反掌,但也難不倒他們兩人,只要他們當中一個跳出陷阱,就是外面那些人的死期。
站在坑邊的無常似乎看出了豆驢的心思,一句話都沒多說,就伸出手掌在空中拍了兩下。
對方掌聲剛落,陷阱中間的地面上就打開了一道缺口,有人從缺口中間探出了頭來。
豆驢、隨心回身戒備之間,地上的暗門卻在那人下巴探出地面的瞬間驟然閉合。藏在暗門之下的機關連續鎖緊,生生把那人的腦袋給卡在了地面上。
&歡!」隨心驚叫之下沖向被機關卡住的囚徒,因為她看見的就是我的面孔。
豆驢也被當場驚出了一身冷汗。
豆驢還要戒備陷阱上方的無常,雖然焦急,卻沒敢亂動:「人怎麼樣?」
&還活著,就是昏迷不醒。機關……」隨心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意思卻十分明顯:機關太過複雜,短時間內無法打開。
陷阱邊上的白無常卻悠然笑道:「竇朋友,本人一向覺得,遊戲如果只有勝負,沒有彩頭,就索然無味了。我們要玩遊戲,就得玩出彩頭才有意思。我們來玩一個可以選擇的遊戲如何?」
無常說完,抬腳往其中一輛囚車上踹了過去,對方鞋底與黃銅獸首碰撞的聲音剛起,囚籠木柱就噴出了一片煙霧狀的火油。僅僅幾秒之後,囚車中的考古隊員就被火油浸透了衣衫,對方還沒來得及開口求饒,囚籠四周已經火焰暴起,那個隊員眨眼之間就被燒成一團慘叫的火球。
無常將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乍明乍暗的火光當中,面帶冷笑地看向豆驢道:「看到了嗎?銅獸車只要受到外力衝擊,就會將車上的囚徒焚成灰燼。但是,你不去阻攔銅獸車,你的朋友……」
無常把手放在自己脖子底下,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你朋友的腦袋就會被銅獸車活活鏟下來。被銅獸車鏟飛的人頭能蹦起幾米的高度,那個時候,你不僅可以看見人頭帶著鮮血在空中亂轉,還能看見死人腔子裡的血像噴水一樣噴在囚車下面。這種事情,你從來沒看過吧?不可不看,不可不看。」
&八犢子!」豆驢咬牙之間,無常猛一揮手,一輛囚車就順著斜坡向豆驢的方向呼嘯而去。
陷阱上的坡度,滿打滿算也只有十米的長度,數百斤銅獸車想要衝擊下來,也就只有眨眼的工夫,豆驢的腦袋再快,也沒法去考慮什麼。
豆驢眼看銅獸車帶著「轟隆」巨響向自己的方向衝擊而至,立刻加速飛奔,迎著銅獸車衝上了坡頂。
豆驢並不是不能在坡下阻擋獸車,但是那樣一來,他很有可能會在獸車的衝擊下向後倒退。
豆驢與假扮我的人之間只有短短几米的距離,這點距離也許是一個緩衝,也許是一種致命的衝擊。他不敢去賭自己會不會失手,就只能拼著性命迎擊獸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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