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思路飛轉之間,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全場之中早已經沒人去注意我的反應,他們的注意全都集中在了古堡外牆上。
轉眼之後,李小貓他們三人的身形就再次出現在了牆外,貝蒂高舉的手臂猛然揮落:「天使之刃,發射——」
上百弩箭離弦呼嘯,迎風疾飛之間,箭尖上忽然爆出了一點金芒。眨眼之後,那一點金光就變成了舞動的火焰,從箭鋒開始向箭尾覆蓋而去。
瞬息之間,箭矢化成金焰的奇景,就在我們眼前驀然鋪陳開來,上百道舞動的金焰橫聯一處,好似一柄攔腰斬向城堡的長劍,狠狠劈向漆黑如夜的城牆。
碎石從牆上迸起的瞬間,狂舞飛動金焰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驀然不見了蹤影。
等我仔細去看時,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是金焰消失,而是百餘支長箭全部沒入牆壁,只留下了不到三寸長的翎羽露在牆外。
剛剛轉過階梯背面任天晴,乍聽弓弦震響,立即喊道:「有人放箭,靠後!」
&能靠……」李小貓本來是想喊「不能靠牆」可是,「牆」字未出,任天晴和陸心遙已經已經本能貼在了牆上,兩人還沒站穩,一整排寒光閃動的箭尖就已經透牆而出直指三人。
任天晴本以為成排利箭會在瞬間射向自己,可是一支支的長箭卻卡進了牆縫之中,就像是被人釘住了尾巴的毒蛇,猙獰依舊,卻已經沒了傷人之力。
陸心遙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箭鋒之上陡然寒芒暴起,成排長箭齊聲而震,細碎沙土順著箭杆兩側如水流落,卡住箭支牆縫好似承受不住長箭的震動之力,隨著箭杆震顫急劇擴張,眨眼間就炸出了一道道的裂痕。
&走!」任天晴正想起身躲閃,卻發現自己的後背被貼在了牆上。
&想辦法!」任天晴,陸心遙就像是兩隻落進蛛網的蝴蝶,無論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牆壁的粘性。
&衣服脫了!」李小貓呼喝之間,站在外面的貝蒂已經再抬手:「天使之刃,聖光烈火,發射——」
貝蒂的手臂揮落之後,隨之暴起的不是十*字*弩震顫的弓弦,而是騎士鎧甲上蒸騰的烈焰。
上百名聖光鎧甲上燃燒的金焰,形同火牆橫攔百米,無數箭支從火牆當中怒嘯而出時,就已經變成了橫飛而去的金色雷霆,眨眼之間就逼近了城堡外牆,這一次橫飛而去箭矢更為猛烈,僅憑氣勢就足以抵上萬箭齊發。
古堡中的任天晴和陸心遙此時還被沾上牆上不能行動,箭支乍起風聲卻已雷霆而至。
千鈞一髮之間,李小貓雙手立掌如刀向兩人身前划去,從李小貓指尖透出罡氣如同刀鋒,瞬時間將兩人衣扣顆顆崩斷,李小貓順勢抓住兩人肩頭,縱身而起,雙腳接連不斷的點住牆面,帶著兩人強行攀升兩米。
三個人的身形還沒來得及落地,橫飛而來的箭矢就已經破開了城堡外牆,射向了兩人貼在牆上的衣服。磚石崩飛的轟隆巨響還在起此彼伏,箭矢再次透進牆體的朵朵聲響已經連綿而動,李小貓他們三個卻在紛紜異響當中從牆上滑落而下,順著迴廊階梯連轉了幾圈才躲進古堡上層。
從我們的角度看,除了被箭矢炸起的滾滾煙塵,根本就看不見他們幾個人的身形。貝蒂的反應跟我差不多少,一隻手舉在空中遲遲不肯揮落。
直到牆上煙塵散盡,我才看見古堡外層被弩箭掀開缺口。
那道差不多橫貫半邊古堡的裂痕,就像是一道巨劍砍出劍痕,長達十米,以觸目驚心,加上牆裡牆外跳動燃燒的金色火焰,幾乎讓人懷疑,有神明凌空揮出的重劍在古堡上砍出了一道口子,難怪貝蒂會把它叫做天使之刃。
貝蒂舉手觀察了半晌才說道:「那三隻惡魔應該是被消滅了,王歡,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我冷眼看向了艾琳娜:「讓鬱金香海盜下水,游過去開啟吊橋。海盜的水性應該不會太差吧?」
艾琳娜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僅僅說了一個字,就對上了藍漠影冷漠的目光,整個人像是抽空了靈魂,在原地連晃了幾下,才咬著嘴唇走向了鬱金香家族。
我僅僅給貝蒂打了一個眼神,後者就心領神會的揮動了手掌,原先攻擊過古堡的騎士,同時將十*字*弩對準了鬱金香家族,剛剛還跟他們混在一起的獵鷹冒險團,趕緊撤到一邊,把鬱金香海盜給推到的陣前。
我只是向鬱金香家族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他們那邊的事情沒什麼可看,也沒有必要去看。有艾琳娜在足夠把鬱金香家族拖進地獄了,因為,艾琳娜受不了藍漠影方才的一眼。
我聽人說過:女人不怕心愛的男人跟他大吼大叫,因為怒吼也是一種感情的表達,她怕的是,愛人的眼裡露出路人一樣的目光,路人可能對你同情,可能對你厭惡,但是絕不會產生愛情,因為你們世界從未有過交集。
當一個女人,拼了命的想要挽回一個人心時,可以付出任何犧牲,那怕是讓自己的家族灰飛煙滅。
艾琳娜也正是一個拼命想要挽回藍漠影的女人,哪怕僅僅是讓他目光中透出一點憐惜,甚至透出一絲不舍,就足以讓艾琳娜心甘情願的粉身碎骨了。
葉尋趁著艾琳娜組織鬱金香家族的工夫,悄悄向我傳音道:「你看出什麼沒有?」
&在什麼都看不明白,至少得先讓那群海盜下水再說。」我不動聲音的回應道:「你那邊呢?」
葉尋往前走了兩步,跟我一塊兒看向了古堡:「貝蒂,好像沒中情妖秘術。她太鎮定。」
我明白葉尋的意思:女人在多數情況下,還是理性占據上風。哪怕是他們將「三從四德」,《女訓》、《女戒》奉為經典聖言的時代,也避免不了感情上波動。
她們所表現出來的乖巧、溫順、言聽計從、不妒不忌,要麼是宅斗,宮斗中爭寵奪愛的籌碼;要麼就已經認命到底,不抱任何幻象了。
貝蒂顯然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她偏偏在兩個情敵接連被藍漠影親手推向死亡時,表現得異常冷靜,這不符合常理。
我傳音道:「你繼續盯著貝蒂。小心她的聖光軍團。」
我和葉尋一來一往傳音之間,李小貓她們已經脫離的險境,但是她們的情況並不好過,任天晴和陸心遙被李小貓救下來不久,臉上就生出成片的疹子,僅僅一會兒的工夫,暗紅色疹子就開始變成了一塊塊兒的黑斑,在兩個人臉上迅速蔓延。
任天晴看到身邊的陸心遙之後頓時慌了:「你的臉……我的臉……我們這是怎麼了?」
李小貓沉聲道:「你們中了熒惑一脈的毒藥,不要怕,這種毒藥不傷人,只能改變人面目,我現在手頭沒有解藥,等我出去馬上配解藥給你們。快跟我走。」
李小貓說話之間加快了腳步,她們只能跟在李小貓身後登上了古堡頂層。
原先印在大廳中十二星宮法陣再次出現在了她們面前。只不過,星宮上的火焰變成幽暗的慘綠,從遠處看出,就像是有人在古堡上打開了通往冥界的大門,三個女孩被身影就像是矗立地獄綠焰中惡魔,陰森異常。
妖星的聲音再次響起:「李小貓,我們第一局還沒開始,你就已經輸了,還需要再比下去麼?」
李小貓淡淡道:「我並沒看見,我輸在了什麼地方?」
妖星冷笑道:「熒惑秘術的關鍵是什麼?是無中生有,還能讓人深信不疑。把我們秘術當成上天的責難?你沒做到,而我卻做到了。你看看下面吧?剛才,那一陣排弩就是王歡他們的傑作,王歡把你給當成了惡魔?」
妖星聲音一頓道:「這點場面,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讓王歡把你當成古堡之主,讓他覺得,所謂的古堡詛咒都是你的安排。我現在已經成功了七層,剩下三層馬上也會完成。一旦王歡把你當成敵人,你就徹底輸了。你還有信心再比下去嗎?」
任天晴冷聲道:「王歡不會被你們牽著鼻子走!你的那點把戲騙不了王歡。」
&哈……」妖星笑道:「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你和陸心遙下鬼面毒麼?因為,我要讓王歡相信,李小貓才是這片古堡中的罪魁禍首。我只問一句,你敢不敢現在走出法陣,站到牆垛邊緣,讓王歡他們看見你?」
任天晴被對方問得愣在了當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任天晴現在的模樣,就算是站到了牆邊,我也認不出她究竟是誰。如果有人稍作挑撥,或許就是我們自相殘殺的開始。
任天晴不敢,也不能走出來向我們解釋一切。
妖星笑道:「怎麼不敢了?你剛才不還口口聲聲說:王歡不容易被騙嗎?為什麼不敢去提醒他?」
妖星見任天晴咬著嘴唇不肯說話,才轉向李小貓道:「現在該我們之間談談了,你認不認輸?如果,你現在認輸,我可以饒了任天晴和陸心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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