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放,沈見山,還有包如龍正在觀摩波多老師的作品,還邀請我一起品鑑。
大學的生活再次開始了,我卻有了一種剝離感,仿佛自己並不屬於這個普通平凡的世界。
沒過幾天,便開始正式上課,日子平淡如水。
沈見山和包如龍勾搭上了萱姐和國強姐,兩對兒狗男女發展的還不錯,至於阿娜,我見了她幾次,依舊是冰山美人的氣質,好似從盤古開天地就是這樣。
我也沒關心,所謂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直到開學第五周的周四,小黃秘書給我打了電話,說曾萬福明天在粵富樓開了個包廂,想找我吃個飯。
我也沒多想,便答應下來,曾萬福找我能有啥事兒?無非是邪乎事兒唄。
我現在人面瘡也解決了,就連活了上千年的狐剛子都一起聊過天,實力和心性更上一層樓,沒啥好怕的。
周五晚上,我打車去了粵富樓,小黃秘書早已等候我多時。
不得不說,小黃秘書的事業線還是那麼傲人。
一進包廂,我打眼一看,居然都是老熟人。
曾萬福,趙建民,趙飛,還有一個和曾萬福與趙建民年紀相仿,但更加儒雅的男人。
見我來了,趙建民連忙招呼我落座。
「小江,可來了,就等你了,來來來,老陳,我給你引薦,這位就是江初年,我和老曾之前都多虧他了。」
我被安排在趙飛身邊。
「陳之舟,我爸和曾叔把兄弟,人不錯。」
趙飛小聲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問他這是出啥事兒了嗎。
沒等趙飛說話,曾萬福率先說道:「小年啊,這是我和你趙叔的把兄弟,陳之舟,你就喊陳叔,咱們都不是外人,老陳,有啥事兒,你就直說吧。」
陳之舟先喝了口酒,隨後說道:「小年,咱們初次見面,我這麼叫你,不冒犯吧?」
「沒事,您是曾叔和趙叔的把兄弟,我叫您陳叔,您隨意,叫我小江,小年都成,您是遇見啥事兒了?」
「是這樣, 我是個開飯店的,這家粵富樓就是我的,另外還有幾家分店,也算是吃穿不愁,但這幾年吧· · · ·有些不順,我這個人也迷信,前些天在外面閒逛,遇見一個算命的小伙子,
我也是病急亂投醫,就算了一卦,他說我有一個坎,還不好過
我本來不信,結果現在應驗了,我女兒說夢見家裡有個男人,要掐死她,
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發現自己脖子上有淤青。」
說到這裡,陳之舟頓了頓,又把自己高領襯衣的扣子解開,上面一圈淤青。
「現在,我也夢到了· · · ·老曾和老趙給我推薦你,我也是個爽快人,平時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想請你幫我看看,要是解決的順利的話,我出十五萬,你看怎麼樣?」
我沉吟片刻,端起酒杯站起來:「這樣陳叔,我也不敢打包票,但我盡力,要是解決的不漂亮,我分文不收。」
說罷,我仰頭幹了。
陳之舟眼前一亮,也端起杯子,「好,小年,就按你說的辦,不管成不成,我不讓你白辛苦,三萬塊,算咱們交個朋友!」
當晚如何喝酒吃飯不提,第二天一早,我先獨自去找了給陳之舟算命的那個年輕人。
按照陳之舟的說法,他近兩年生意遇到了瓶頸,心煩的時候,總會出來瞎逛。
他是在一個地下通道遇見那年輕人的。
年輕人看著非常年輕,也沒什麼人找他算,陳之舟也是閒的,反正一卦三十,就當買個樂子了。
結果那年輕人得了個天雷無妄的下下卦,還告訴陳之舟說他凶星罩頂,不日便有邪祟纏身之禍。
那年輕人還給他寫了一首詩:「無事無事又無事,至誠動物知感處,須知無妄亦無災,勿落自有神明護。」
陳之舟當場就有些不樂意了,放下錢就要走。
那年輕人說他這一關不好過,一萬塊錢,能幫他解決。
當時陳之舟不信啊,於是沒搭理他。
結果那年輕人的話不日應驗,搞得陳之舟追悔莫及。
我聽後便肯定,那年輕人是個有真本事的,要是能找上他幫忙,說不定事情會變得好解決些。
按照陳之舟提供的線索,我找到了那條地下通道。
正好一下去就看見三個大老娘們圍著一個攤位,說說笑笑,挑逗一個穿著黑色練功服的小伙子。
「小哥,你給我看看,我這命里有幾個老公?」
小伙子:「呃· · 你· · ·」
「先給我看,小師傅,你會不會看手相?」
另一個老娘們搶過了小伙子的手,讓他給自己看手相。
小伙子明顯有些厭惡,支支吾吾說了幾句。
三個大老娘們覺得沒意思了,給攤位上留下三十塊錢就走了。
年輕人嘆了口氣,掏出一個破舊的皮夾,把零錢塞進去。
我覺得有點意思,於是點著煙走過去,只見小伙子的攤位極其簡陋,一把小馬扎,一個保溫杯,一個龜甲,三枚康熙通寶,一塊拿毛筆寫著幾串字兒的破布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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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布上寫道:「伏羲先天所創,文王幽而推演,指引迷途君子,點醒久困英雄。」
下面還有一排字:「捉鬼驅邪,辟邪招魂。」
「嚯,好一手張猛龍碑啊道爺,給我算一卦吧?」
我搭話道。
那年輕人生得白淨瘦削,五官立體,跟個模特似的,還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髮。
考驗男人顏值的兩個髮型,一個長發,一個板寸。
這個年輕人留起長發好看的讓我一個老鋼鐵直男都覺得帥氣,其模樣可想而知。
這一身的出塵氣質跟市井神棍壓根不搭邊,也怨不得那些老娘們要來拿他取樂。
年輕人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皮又耷拉下來。
「你鴻運當頭,真火傍身,不用算,沒事。」
年輕人明顯並不想與我過多交談。
我更覺得他有意思了,一個神棍,還會告訴別人,不用算嗎?
這必然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不願意賺昧心錢。
於是我抱拳道:「在下神霄派江初年,未請教師兄是?」
年輕人抬了抬眼皮:「天心派,秦子嬰。」
我眉頭一皺,天心派?
這都多年沒聽說的門派了。
天心派為符籙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創始於北宋,流傳至元代,始於北宋道士饒洞天,被稱作「天心初祖」。
據說這位祖師夜夢神人,醒來之後,於華蓋山巔,見神光一道,直衝霄漢,尋光掘地,乃獲金函一枚,玉籙仙經一本, 題曰:《天心經正法》。
這個說法的可信程度嘛,大家自己琢磨就好了。
話說回來了,哪個門派沒點牛逼的傳說呢,無可厚非。
只要秉承大道,傳授濟世救人的思想,其他的事情,其實都是小節。
並且天心派和我神霄派也有些淵源,因為同是主修雷法的符籙派。
但天心派的傳承要更為複雜,且不說現而今分為南北兩宗,其餘還有出家弟子和俗家弟子,嗣法弟子和嗣教弟子之別。
就說他們的低調程度,導致我這些年,即使在師父口中,也沒得知多少關於他們的消息。
據說他們的科儀還有符籙,都因為一些歷史原因殘缺了。
導致基本上在世的天心門人要麼一心鑽研大道,要麼默默做些善事,並不怎麼拋頭露面。
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天心派的傳人,同是修煉雷法的同道,自然便親近些。
但秦子嬰卻不吊我,只是翻出一本皮子都快掉了的符籙典籍,默默看著。
我靠,吊的我見多了,這麼吊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哥們,我跟你說話呢。」
「哦,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還有事?」
秦子嬰特自然的回了我一句,然後繼續看書。
嘶——
我靠~·~
「哥們,你不好奇,我來找你幹嘛?」
我蹲下來說道。
「不好奇。」
秦子嬰淡淡回道。
「你!實話告訴你,我是陳之舟請去處理問題的,他告訴我,前幾天在你這算了個天雷無妄卦,我就想問問你,有啥破解的辦法嗎?」
秦子嬰聽後,低頭沉思了一陣,說道:「沒印象了,不過我可以再給他算一卦,要是捉鬼的話,另外算錢,一萬起價,上不封頂,不還價。」
我暈。
這小子是他媽掉錢眼兒里了。
還上不封頂,他怎麼不去搶銀行?
「哥們,你不大會聊天啊?」
「是啊,別人也這麼說,你咋知道的?」
秦子嬰瞪著無比清澈的眼神回復道。
我看明白了,這小子不是吊,而是真的有一種特殊的,清澈的愚蠢。
「好好好,你待著吧,我不打擾你了。」
「哦。」
我白跑了一趟,啥有用的都沒問出來。
秦子嬰也不說兩句客氣話,給我煩的夠夠的。
出了地下通道,我又點了根煙,既然沒有情報,哥們就硬上。
看陳之舟的描述,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玩意兒,我自己搞定問題不大。
我抽完煙,撥通了陳之舟的電話。
「陳叔· · · 害!別提了,那是個榆木疙瘩,您家裡有人嗎,我現在過去,放心,我一定給您解決好· · · · 好,好,那我現在就去。」
我掛斷了電話,陳之舟家裡沒人,但有一把備用鑰匙在物業,他給物業打過招呼,有人給我送過去。
我丟了菸頭,伸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陳之舟家。
陳之舟家大業大,家底深厚還在他那兩位把兄弟之上 ,住的也是高檔的公寓小區,獨門獨棟,還帶著院子,上下三層的小洋樓,帶著濃厚的小資色彩。
我從物業那裡接過鑰匙,剛一進門,陳之舟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陳叔,我到了· · · · 這樣吧陳叔,既然您女兒去了朋友家,那我能不能在這裡住一晚,白天不好辦事· · · · 好,好嘞。」
我掛斷了電話,坐在沙發上,此時是中午兩點。
至於我為什麼要在這裡住一晚,因為捉鬼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首先,白天邪祟不敢露面,我也很難看見。
第二,電影裡那種陰陽眼,法眼,甚至拿個羅盤就能跟雷達似的找到鬼的法門,我一個也不會。
術業有專攻,陰陽風水不是道士的必修課,我也看不出陳家的風水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所以我捉鬼,必要逮著鬼怪顯形,屆時才能施法。
閒來無事,我在房子裡轉了一圈,屁也沒看出來,肚子又餓了,索性溜達出小區找了個餃子館,飽餐一頓,又到超市買了泡麵香腸和可樂,當做晚餐。
溜溜達達回了陳之舟家,已是下午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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