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嬰冷靜下來,細細思索起來。
正當此時,樓梯拐角走上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穿著便裝,但走動如風,舉止幹練,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的。
「你好,請問五號病房在哪?」
男人問道。
五號病房就是秦子裳的病房號。
秦子嬰皺眉道:「你找誰?」
男人熟練的從屁股兜里掏出證件,給我們看了一眼。
「我是咱們光明區分局的,我姓魏,叫魏如風,這位是我同事,姓姜。」
「魏警官,您二位這是?」
我朝魏如風伸出手,握了一下。
「是這樣,今早發生的車禍,根據我們現場的同志反映,似乎是一起人為事件,所以想找二位了解一下情況。」
秦子嬰道:「肇事司機呢?你們直接查他不就行了?」
「他已經死了,貨車側翻,一塊玻璃碎片插進了他的頸動脈,當場死亡。」
那個姓姜的女警冷冷道。
秦子嬰回道:「哦?那背景和社會關係呢?」
「就是因為這人的背景有些複雜,所以想找二位跟我們詳細聊聊。」
魏如風臉色微微有些陰沉地說道。
由於走廊人多眼雜,我們轉到了消防通道談話。
「魏警官,您是說,這人底子不乾淨?」
我有些駭然道。
「沒錯,貨車司機姓趙,有過搶劫和盜竊的案底,三年前刑滿釋放,兩年前在本地的一間酒吧做起了安保工作,但實際上,這間酒吧是本地一個名叫六爺的人的產業,我這麼說,你能懂吧?」
魏如風向我示意道。
話里話外的意思,這個六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懂,不過魏警官,我可以發誓,我們不認識這個六爺。」
我說完話,秦子嬰也點點頭。
「這個我們也查過了,你們倆底子很乾淨,都在一個學校上學,這次呢,也只是了解情況,希望你們能多加小心,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任何麻煩或是情況,都可以和我聯繫,二十四小時開機。」
說著話,魏如風把一張寫著電話號的字條遞給我。
我收下了紙條,送走了他們,轉頭對秦子嬰挑眉道:「你居然和我是校友?沒聽你提過啊?」
「學中文的,比你大一屆,之前我幫校長處理過事情,作為回報,在子裳病好之前,我可以不用去上學。」
秦子嬰回答的理直氣壯。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秦子嬰卻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對我轉頭壞笑一聲:「不過你『報名哥』的名頭,我倒是在論壇上早有耳聞。」
秦子嬰平時不愛笑,這猛地一笑,我還當是他鬼上身了。
「我靠,老秦,我還以為你丫是老實人呢,不對,那這麼說,咱倆第一次見面,你就認出我了?」
秦子嬰很快收斂了笑意:「當然,雖然早就在論壇上看過你的照片,但我沒想到,你真的是神霄派傳人。」
當晚,秦子裳醒了過來,只是尚且虛弱,但這結果已經很不錯了,總算是有驚無險。
我和秦子嬰輪流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秦子裳用過了醫院的早餐之後,沉沉睡下,我和秦子嬰才得以下樓,在醫院旁邊找了個露天的油條攤子吃飯。
「對了,你和顧天一約好了嗎?第三局什麼時候,我好準備準備。」
「後天,晚上,青口鎮,比鬥法。」
「行,我吃的差不多了,先回了,你回學校好好休息休息吧。」
秦子嬰三兩口吃完了油條,又把豆漿喝光,抹了抹嘴,揮手離去。
我望著他風塵僕僕的背影,低聲自語道:「老秦啊老秦,你這太愛相信人的毛病,啥時候能改一改。」
我和顧天一的確做了約定,而且就在今晚九點,青口鎮渭南路的廢棄工廠里比鬥法。
至於秦子嬰,他最近太累了,那根弦緊的不能再緊,況且,秦子裳離不開他。
我兩口把泡了豆漿的油條吃完,抽出十塊錢拍在桌子上便回了學校。
回了宿舍,我倒頭便睡,直到中午十二點才甦醒。
醒來之後,我洗了個澡,完事就開始收拾法器。
持法之人,一般很少輕言鬥法,只有在遇見無法調節的矛盾之時,雙方才會約定鬥法,之後就是開壇召將,各顯本事。
而這個過程其實雙方都很難控制力度,基本上是兩廂情願,傷亡無怨。
我從衣櫃下面的行李箱裡將法衣取出。
鬥法需要請神召將,是極肅穆之事,非著法衣不可行法,就跟現在出席會議要穿正裝一樣。
法衣,又稱天仙洞衣。
有一種說法是早期道士經過授籙,都有品階在身,所以法衣的顏色也有不同。
比如黃色法衣,只有統領天下道門的天師能穿,而紫色法衣則是品階很高的高功才穿。
不過現在早就沒有天師了,也沒有那些冗雜的規矩,法衣顏色,也沒太多講究,但行法拜斗,齋醮科儀穿法衣,卻是必須要遵守的規矩。
況且黃色法衣,之所以備受推崇,其實是因為黃色為正色,又因為道教起源於黃老之學,所以才會有這個說法。
其實現在很多法事開始之前,大家都會商量好,一般由主持穿紫袍或黃袍紅袍,其餘人等可自行選擇。
我的法衣是從師父那裡繼承來的,由於一些歷史原因,除了師父本身還有一件紫色法衣,就只剩下了一件青色法衣,我還沒資格穿紫袍,自然就只能繼承青袍。
我將法衣和五雷令還有符籙都收拾好,招呼阿傑鑽進口袋之後,就急匆匆出門打車去文化街。
因為開壇鬥法的重要東西,我基本上都缺。
比如香爐,檀香,黃表紙,蠟燭等等,我的法器也缺的可憐。
趁手的傢伙就只有一塊五雷令和三清鈴,最多加上一塊護身的八卦鏡,更別提法扇,拷鬼棒,天蓬尺,法劍這些了。
鬥法並不是正規科儀的一環,更像是游離於正規齋醮儀式外的實踐運用,主要比的是個人法力,所以東西上可以略微打些折扣。
到了文化街上,我買了一隻熟銅三足獸耳香爐和一捆檀香,還有一打黃表紙。
香爐還算湊活,做工不錯,只是檀香和黃表紙就只能算是中下等了,若是行家,一眼就能瞧出上面靈氣不足。
師父說過,當今世上,做檀香最好的是兩江黃家,而做黃表紙和紙紮活最好的,則在兩廣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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