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宗的外宗房舍比之梅家府邸要差得多,但是比之前的山郊野林奢侈,屋內僅有一台楓圖案的茶几,上面雖沒有鏽跡斑斑的污漬,但也不難看出其糟粕的程度。
茶几一角放有一隻銅製鐵器水壺,若不是赤血龍馬見多識廣,恐怕蘇哲會把它當成夜壺來對待,在靠窗的角落用著青絲棉被製作的簡陋床鋪,面積倒還不錯,足夠兩人折騰的空間。
現在天氣不算炎熱,房內倒也溫暖如晚春,赤腳踩在地上也無妨。
小女孩屈身端坐在床上,臉上掛著笑吟吟的容貌,一見到蘇哲用著黑白分明的眼神看著她,立馬露出一副小女人狀,如同深閨待嫁的佳人一般,要不是那一身連看都看不下去的衣衫,蘇哲還真的以為自己進了某處窯子。
「來了。」她淺淺一笑。
「嗯。」
「來?」
「不來。」
「來嘛!」
「我拒絕。」
「來吧!」
「滾!」
蘇哲勃然大怒,伸手捏在了她秀氣的臉蛋兒上,一時間竟將小女孩捏的面色通紅。
她急忙打開蘇哲的手臂,道:「你發什麼失心瘋啊,一點都沒有情調。」
蘇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言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晶石的事咱們已經告一段落,你還是這般不依不饒,說吧,你究竟是什麼目的,若是答不出來,我不介意雲夢宗境地多一縷亡魂。」
兩世為人的蘇哲,睫毛拔掉都是空的,他怎麼能看不出來這個女娃娃乃是故意跟到此處,而且她的目的絕非是索要晶石那麼簡單,肯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女孩委屈的眼淚直冒,氣鼓鼓道:「直男,竟然對女孩下手,你這個人絕對沒有女朋友!」
「我對孩子沒興趣,尤其是你這種和月靈.........一樣的。」蘇哲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眼睛盯在了她那一馬平川的胸部上。
「放屁,本姑娘今年十六,馬上就成年了,你看不起誰,只是該長得地方還沒開始發揮潛力呢。」小女孩嘴巴嘟嘟,替自己解釋一番。
蘇哲不願意在這一方面同她爭論不休,挑明了說道:「你跟了我這麼久,目的恐怕不是想要晶石,你究竟是何人,千方百計的跟我來到這裡到底是想要幹嘛。」
赤血龍馬哼哧一聲,將房門緊閉,用著蔑視的眼神望著她,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哼。」見到一人一馬這麼興師動眾的模樣,小女孩白了蘇哲一眼,許久她才繼續道:「怎麼,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想將我滅口啊。」
「哼,你能幫我什麼忙。」蘇哲一聲冷哼。
「你真以為沒有我的攪局,你能這麼輕鬆的脫身,雲夢宗的外宗弟子又不傻,你那點小計倆早晚會穿幫,我幫你把眾人的視線轉移走,就是為了轉移仇恨,你還真當我稀罕你的晶石,現在居然還來怪罪我。」小女孩扭過頭,丟給蘇哲一個後腦勺。
「你是故意為之?」這下輪到蘇哲詫異了,他能順利的抹清信息販子的嫌疑,這個女孩的功勞自然是功不可沒。
原先他把女孩當成招搖撞騙的欺詐犯,自然是沒有任何好感,現如今從女孩的嘴裡得知,她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為了幫助蘇哲脫身,著實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蘇哲遲疑了一聲,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小女孩的這般操作,完全把自己推上了眾矢之的,饒是蘇哲心有四十年城府,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當然是有所求了,不然我幹嘛給自己這麼招黑。」小女孩哼哼唧唧了一聲。
「你有求於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好吧!」蘇哲愕然,他來到雲夢宗僅僅一日,不顯山不漏水的,怎麼會有人有求於他呢?
小女孩沉默了好一會,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蘇哲道:「我知道,你是月師姐的人。」
「廢話。」蘇哲樂了,有了月靈心的令牌,誰還不知道蘇哲是月靈心的人,而且經過張志東幾人的一鬧,整個雲峰涯也都知道他蘇哲將會是幻音閣弟子了。
「我的意思是,你是她請來的人,她對你格外的重視。」
「你想多了吧,哪裡看出來她重視我了?」蘇哲有些瞠目結舌。
請來這個形容詞,在他們二人身上可是一點都不符合實際,他和月靈心的認識純屬是個意外,要不是月靈心一路上威脅恐嚇,他又怎麼跟著來到雲夢宗。
「月師姐的令牌,乃是她的貼身之物,從來也沒有送給任何人,而且,她不惜破壞幻音閣的規矩,將你帶到雲峰崖,你敢說你不受重視。」小女孩冷哼一聲。
蘇哲傻眼了,他壓根就不知道,這塊令牌能讓一個女娃娃起了這麼大的誤會。
月靈心把他帶到雲夢宗無非是看中他的天賦,給與令牌也是為了能夠方便他出行而已,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些。
小女孩自顧自道:「其實當你那天被帶到雲夢宗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了你,一直尾隨你的身後,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了眼裡,如實不然,也不會專門找上你了。」
蘇哲拍了拍腦門,他現是想明白了,小女孩所指的有求於他,並非是他自己,而是月靈心。
他道:「你是想讓我幫你說情,讓月靈心收你為跟班?」
「並不是。」小女孩搖了搖頭。
「那你想要幹什麼?想拜入幻音閣?」蘇哲問道。
「我已經是幻音閣的弟子了。」小女孩道。
蘇哲一怔,狐疑的看了小女孩幾眼,道:「已經是了?」
「沒錯。」小女孩點了點頭。
蘇哲不免有些好奇了,這妮子的修為這麼低,怎麼可能是幻音閣的弟子!
驀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外宗之內也有幻音閣的弟子,是內門外派到外宗的執事,負責外宗之地的治安問題。
莫非她就是幻音閣的外宗執事?
同為幻音閣子弟,互幫互助也是理所應當。
「難怪你會助我脫困。」蘇哲若有所思,又道:「你既已是幻音閣的弟子了,還有求於我什麼,不會是想讓月靈心親自指導你,成為內門天驕吧。」
小女孩再次搖了搖頭,道:「也不是。」
蘇哲蒙了,猜哪個都不對,索性直接道:「那你說吧,你方才說的有求於我到底指的是什麼?」
小女孩躊躇了片刻,撇著嘴怯生生道:「我一直都知道,月師姐為了幻音閣不被取締在不斷地努力著,我也想幫她一起拯救幻音閣的頹勢,但是我的修為太過於淺薄,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所以......
聽到這裡,蘇哲噗嗤一笑,道:「你是想讓我助她一臂之力?是嗎?」
「嗯,你能被月師姐親自帶來雲夢宗,定是有特別的原因,有你幫我們幻音閣,月師姐可以不用這麼艱苦。」小女孩說這句話的時候,小臉上已經憋滿了委屈,下一秒就有可能哭出聲來。
蘇哲和赤血龍馬相視一眼,看來這小女孩還不知道幻音閣所發生的事,蘇哲饒有興致的看向小女孩,道:「作為幻音閣弟子,你不應該去找同為幻音閣的師姐們嗎,她們的修為比我還高,比起我這個半吊子,不是更加靠譜點嗎,為何會找上我呢?」
「看來,你對幻音閣還是不太了解,現在的幻音閣,早已不是之前的幻音閣了。」小女孩道。
「怎麼說?」蘇哲道。
「我教始祖不問世事,幻音閣的一概事物都是由慕容長老親力親為,不管是教授弟子,還是講道,都是她在鞠躬盡瘁,肩負起幻音閣的重任,一開始幻音閣內的眾多弟子,還想著維護師門的道義。」
「但是現在慕容長老的年事已高,之前更是強行突破遭到了反噬,壽元銳減,過不了幾年便會壽到正寢,羽化飛仙,伴隨著她的沉寂,幻音閣註定會徹底的落寞。」
「幻音閣眾多師姐們看到了這一點,早已喪失了原有的鬥志,整日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聯袂雲峰崖其他師門,以己身做獻禮,為自己找好退路,全然不顧幻音閣的死活,甚至還會夥同其他宗門一起排擠幻音閣弟子。」
「有限的幾位師姐想為師門盡一份綿薄之力,但是以她們現在的修為難免有些力不從心,現如今,幻音閣內,修為在者階大成以上的新生代弟子,人數不足三人,而超越了靈階境界的師姐們,早已被分布在各個領域肩負著使命,不被允許插手新生代弟子之間的事宜。」
「天驕大選在即,月師姐要獨自一人面對數以及百的敵手,雲峰崖九大師門,明里暗裡的追殺了月師姐數次,這次第三關的試煉,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聯手鎮殺月師姐,就算她有三頭六臂,又如何抗衡這麼多的高手圍攻。」
「為了能夠在天驕大選中和月師姐同仇敵愾,其他幾位師姐沒日沒夜的苦修,近乎到了走火入魔的階段,但因為資源匱乏,難以有效的提升境界。」
「都說月師姐嗜賭如痴,嗜錢如命,還喜歡欺壓弱小修士,可誰又知道,月師姐奪回來的晶石,沒有一塊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全部給了幻音閣的師姐們,她今日的修為,是從無數場戰鬥中一點一滴的提升上來的,從未走過捷徑。」
小女孩淅淅索索的說了很多,蘇哲和赤血龍馬頗為吃驚,沒想到幻音閣的處境竟艱難到了這種地步。
按理說一門之地,還是主峰正統,怎麼會有晶石不夠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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