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從旁邊又過來一個和趙啟一樣要進城的人來,搖了搖手中的小鐵牌,笑道:「趙道友,這鐵牌就是標記你是何門何派的標誌,象徵修士的身份,像我這塊小鐵牌上刻著一朵浪花,就是滄浪派的標誌。而且只要你有這塊小鐵牌,凡間的王侯將相都會對你畢恭畢敬!」
趙啟看了眼自己的小鐵牌,上面只畫了一個空白的圓圈。
那位滄浪派的修士又為趙啟解釋道:「這是無門無派的標誌!」
趙啟見這位修士如此熱情,便也禮貌的問道:「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我姓陳名章華,滄浪派弟子!」陳章華自我介紹,笑道:「趙道友,我倆還是別堵在城門口了,不如一起進城吧?」
趙啟正有此意,自己對姑射國都一不知二不熟,如今似乎是在國都里還有一個「修真大會」的組織,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所以他也是希望能有個人能與他同行,給他介紹介紹。
「求之不得,陳道友,請!」趙啟笑道。
「請!」
於是,趙啟就與陳章華結伴進城,趙啟問他關於國都的一些事情,陳章華也一一為他解釋,其中趙啟最關心的就是那「修真大會」。
「這『修真大會』是我姑射國六大門派共同組建的一個組織,就為了管理入世的弟子,調解各門各派弟子之間的爭端,在姑射國中,權利還是很大的,幾乎無人敢惹啊!」
陳章華有些唏噓,看來「修真大會」的名聲並不好。
「那『修真大會』的高層幾乎都是六大門派的紈絝子弟,欺男霸女也不是少有的事!」
趙啟問道:「那六大門派是哪些?」
陳章華有些困惑的看了眼趙啟,對趙啟竟然不知道六大門派有些驚訝。
趙啟見狀,就解釋道:「我來自海外,第一次到姑射國,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
陳章華這才「哦」了一聲,表示理解。
「這六大門派分別是滄浪派、操靈門、金剛門、刀王派、天一劍派和五行門,這六大宗門門內都有法象高人,而我滄浪派的掌門乃是最強大的,是一位威震一方的高手!」
陳章華極為自豪,聲音就不免說的有些響了,引起了路人紛紛側目。
「哼,真是自大,掌門厲害又如何?門下還不是一幫草包!」
一聲尖銳的嘲諷聲傳來,陳章華的臉色霎時一變。
陳章華一直以身為滄浪派弟子自豪,如今竟然無緣無故被人罵成草包,誰都受不了這氣。
趙啟也被這聲嘲諷吸引,就朝聲源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街道上並排而行三人,藍色衣袍,背後一柄長劍,氣勢也如出鞘的劍一樣鋒芒逼人。
街道上的行人見到有兩方修士起了口角,全都很自覺的散了開去,畢竟凡人還是少參與修士之間的爭端的好。不過這樣一來,原本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街道就被堵住了。
「早聞到一股『賤氣』,卻不想是你們三『賤客』,上劍不學偏學『下賤』,還真是一番好本事。嘿,想我剛一進城就遇上三粒老鼠屎,簡直污穢了眼前這一幕盛世繁華!」
陳章華反唇相譏,語句犀利。趙啟向他投去驚訝一眼,沒想到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他竟也能說出如此毒辣的語言。
對面三劍客明顯被搶白的無話可說,全都憋得面臉通紅,氣憤難當。
「你……」右邊一人按捺不住,眼中怒火一閃,伸手就想去拔背後的劍。
「師弟,莫犯了『修真大會』的規矩,城中不得動武!」當中一人顯得較為穩重,按住右邊那位劍客的手。
「姓陳的,你也就逞逞口舌之力,我們花燈夜會再與你較量!走!」
當中那人為自己扳回點臉面,撂下一句,就和其他兩人與趙啟倆人反道相行,撥開人群離開了。
四周圍了一大圈的行人見到好戲已經收場,也都各自散去,才擁堵了一會兒的街道又變得車水馬龍了。
「趙道友,讓你見笑了!這世上,無故挑釁之人無處不在,我這杆毒舌也是長年累月修煉出來的,呵呵!」陳章華自嘲笑道。
「無妨,倒是讓我領略了一番另類藝術!」趙啟也笑道。
「過獎過獎!」
陳章華大笑幾聲,就與趙啟再次逛起街來,邊走邊聊。
「陳道友,剛才聽聞『花燈夜會』,不知有什麼名堂?」趙啟問道。
陳章華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不知趙道友來國都何事?」
趙啟回答道:「只為了玩賞一番罷了,一直在深山修道,都快忘了人間是什麼模樣了!」
陳章華笑了幾聲,道:「那趙道友倒是來對了地方,因為國都的『四月花燈夜會』乃是一年一度的絕妙遊冶之地,到時美人與鮮花爭艷,保准你玩的流連忘返!」
「哦?那我還真是來對了!」趙啟笑道,美人倒是無所謂,只要能陶冶情操,也就足夠了。
「哈哈哈,不過夜會上還有幾番挑戰,到時你就知道了,若是得了頭名,保准今夜艷福不淺啊!」
陳章華興致極高,看來對所謂的艷福很是期待,趙啟也隨意應和了幾聲,注意力倒是放在了國都繁華的街道上。
「泥菩薩算命,不准不要錢!」
「糖人精雕,龍鳳隨選!」
「朝中尚書出一對子,哪位賢才自告奮勇?」
趙啟走到一個街道交叉口,聽到有人叫喚對對子,不由得來了興趣。
他前生可是大唐太傅,如今在姑射國聽到姑射尚書出了一個對子,不由起了對比之心。
「陳道友,我們去看看如何?」
趙啟指著街道另一邊的一個地攤,那裡掛著一幅大字,是一副對子,上書「一桿硃筆,揮毫兩行蒼生鬼神,天下難安」,宣稱是尚書出的,請賢才來對,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團人。
不過,趙啟回身一看,卻發現陳章華駐足在一邊的算命地攤上,冥思苦想。
那正是泥菩薩算命。
「陳道友,身為修道中人,你還信這個?」趙啟調侃道。
此話一出,陳章華還沒說話,那個擺攤的老頭子卻是不樂意了。
「算命之術,哪有信不信的?一個人的命,天早就註定,容不得你不信!」
趙啟一笑,不欲與他爭辯,這時陳章華也回過神來,對老頭子大讚一聲,「老爺子對得好,對得好!」
趙啟一奇,問道:「怎麼回事?」
陳章華說道:「剛才我不信這泥菩薩算命,就為難老爺子說,能否算出對面最後是誰對出了對子,老爺子就說,『一身青衣,牽掛兩方遊子慈母,榻上難眠』,對的實在是太好了!」
陳章華讚嘆不已,趙啟聽後也是頻頻點頭,以「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對「不問蒼生問鬼神」,以家事對國事,的確不錯。
「您老學識高深,小子佩服!」
趙啟對老頭子一拱手,他也覺得剛才有些冒犯了,特意賠罪,但是老頭子看都不看他,撇過頭去。
這時候,街道旁邊忽然傳出一道高呼,「寧才子已經落筆,讓我看看,『一身青衣,牽掛兩方遊子慈母,榻上難眠』!」
這個聲音頓了頓,似乎在細細體會,數息之後才高呼三個「好」字!
「好好好,寧才子對得極好!」
街道那邊的人群歡呼起來,顯然這位寧才子聲望極大。
「這怎麼可能?」
趙啟眼睛瞪住了,陳章華剛剛說出來這個對子,那邊就已經寫完了,這也太詭異了吧!
陳章華咽了口水,道:「我敢肯定,剛才老爺子說的時候,絕對沒被人偷聽到,我們邊上一個人也沒有!」
這下,趙啟看向老頭子的眼光明顯不同了,「老爺子,你真的什麼都算得到?」
老頭子斜睨他一眼,道:「怎麼,想讓我也給你算一算?」
趙啟樂了,這老爺子很自信啊!
「也好,那老爺子就給我算一算吧?」
趙啟在地攤上蹲下來,伸出手來。
老頭子瞥了他一眼,道:「你當我是江湖術士,還用看手相?」
趙啟有些尷尬,他還真以為老頭子算命要看手相,隨即笑了笑,把手收了回去。
老頭子拿出一桿青木尺子,想敲趙啟的腦袋。趙啟以為老頭子要羞辱他,連忙躲開。
老頭子臉色一變,道:「躲什麼,這是量天尺,給你算命的,又不是要占你便宜!」
趙啟這才放心的讓他敲了一下。
老頭子拿起量天尺瞧了幾眼,又在趙啟身上掃了幾眼,然後搖著頭惋惜的說:「你這個人罪孽極重,輪迴了千百世都還沒有找到真正的自己!可悲可嘆!」
趙啟面部表情一僵,說實話,他還真沒發現這破量天尺敲了他一下後有什麼變化,這老頭子竟然說他罪孽極重,這不是侮辱他麼?
趙啟騰地站起身子,淡淡的說道:「老爺子,麻煩你說話的時候徵詢下大腦的意見。順便再勸告一句,身為泥菩薩,可千萬別碰水!陳道友,我們走吧!」
等到趙啟倆人離開了一段距離,那位老頭子忽然捲起裝備,背在身後緩緩地離去。他在街道走著走著,忽然就身形慢慢虛化,直至完全消失,而街道上的其他人似乎從來沒有見到他一樣。
而此時跟在趙啟身邊的陳章華,忽然佇足,猛地搖了下腦袋,然後四處望望,有些疑惑的問趙啟,「趙道友,剛剛我們是在聊花燈夜會吧?可是我記得不是這塊地方啊?」
趙啟一驚,忽然感到事情有些詭異,陳章華竟然忽然忘了之前的事。
他連忙往回一望,可是哪裡還有老頭子的身影。那片老頭子原本擺攤的地方,只有一顆他從未見過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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