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終於決定認真了麼?
不知道是不是燕少這句話太有氣勢了,總之他說了這話之後,我就真的絞盡腦汁,也沒能守住第三局。
我垂頭喪氣地坐在他對面,等著燕少的「無理要求」。
燕少果然說了:「嗯,我要求其實挺簡單的,」他指了指我的狗窩,「今晚上我要睡上面。」
我繼續垂頭喪氣地:「好……」
燕少沒動。
保持著方才指著狗窩的姿勢,似乎我如此輕易地說出個好字,完全超乎他的預料。
這個好字,簡直如同一大桶高濃度混凝土,直接把他澆成了雕塑。
足足愣了有三秒鐘,燕少突然間就一躍而起,棋盤掀翻,小木片散落一地,他直接就躍到了床上,鑽到被窩裡。
然後又掀開被子一角,貌似是給我預留個位置,等我入帳。
嗯,於是我就慢條斯理地……
……在地鋪里睡上了。
蓋上被子之前我瞄了總裁大人一眼。
總裁大人鐵青個臉,手還牽著被子一角,沒放下去。
我在地上窩著打抖,額滴神啊,中午老鷹捉小雞似地蓋被子事件我還心有餘悸,這會兒想讓我跟你躺一塊兒,下輩子再夢吧。
你要睡上面你就睡啊,我同意了啊。但是你又沒說要跟我一起睡……文字遊戲,玩得不要不要的。
外面安靜了好一陣子。
靜得像是世界末日前上帝賞賜的安寧時光。
突然間,燕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嚇得我條件反射的一哆嗦。
不過燕少的聲音是挺親切並且歡快的,他說:「誒林小瑩,我們來談點心呢?」
我心想談個鬼啊,趕緊裝睡著。
燕少見我沒反應,就從床上伸只手臂下來,拿手指頭戳我蒙著的頭,邊戳邊叫我:「瑩瑩同學,瑩瑩同學,起來,起來談心。」
深夜談心,談哪裡的心,不要不要啦。
我就蒙著頭,瓮聲瓮氣地:「瑩瑩同學睡著啦。」
燕少似乎在笑,他問:「那瑩瑩同學為什麼還要說話?」
我說:「夢話。」
燕少嗯了一下,然後問了我一個讓我繼續哆嗦的問題:「瑩瑩同學,你說我現在到地上來,你能不能順利的逃走呢?或者說你家就這麼大點地方,你能不能順利的躲開呢?」
我馬上把被子一拉,轉過頭來:「您要談什麼,別客氣。」
燕少很高興自己的威脅湊了效。
他橫著趴床上,雙手都垂到床下面,在我面前頗孩子氣的舞了一下:「瑩瑩同學,你這輩子是準備一直給汪漣冰守活寡呢,還是準備過段時間就另尋新歡呢?」
我口氣很生硬地:「守一輩子活寡!」
燕少打了個響指:「太好了。」
我斜著眼問他好在哪裡,燕少就說:「這樣你就會死心塌地在集團里干一輩子了。」
我強壓住吐血的衝動,憋著一口氣:「那我就去另尋新歡!」
燕少這次居然伸著手臂,在我眼前拍了一下手:「那更好了。」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穩著心頭問他為什麼更好。
燕少縮回了手,雙手都放回了床邊上:「這樣我就有機會了。」
噗——
我就知道,會在這兒等著我。
燕少非常有興致地:「誒,來說下你對新歡的要求。」
我幾乎是用吼的:「第一,不能有女朋友!」
燕少很天真地問:「第二呢?」
我說:「第二,絕對不能違反第一條!」
說完我就重新一蓋被子,不想再理他了。
燕少那邊沒聲音了,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他居然把手機的免提鍵按開了,並且是放到很大的聲音。
他不知道撥打了誰的電話號碼,手機里傳來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須臾,立刻有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激動地語無倫次地:「四一、四一你在哪兒……你今天沒來集團,我、大家都好擔心,你……」
燕少已經用冰冷的聲音截斷了那邊的趙小姐:「趙安蒂,我們分手吧。」
趙小姐那邊瞬間陷入萬籟俱寂。
燕少似乎不想等她回答,只說:「嗯,就這樣,請以後不要再聯繫和打擾。」
趙安蒂這才慌了起來,她急忙喊道:「等等四一,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突然……不要……」
燕少很不耐煩卻冷靜地重複道:「我們分手了。請以後不要再聯繫打擾,否則我會不留情面。」
這話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過了兩秒,燕少用一種非常邀功的聲音叫著我,順帶繼續隔著被子戳我背:「瑩瑩同學,瑩瑩同學,我恢復單身了。是不是滿足新歡條件了。」
我頗無言地掀開被子,天哪……
燕少突然這麼主動積極有熱情,我怎麼都覺得天有異象啊。
我的眼中滿是荒涼,我用同樣荒涼的語氣對燕少說:「感情的事情,是要看緣分的。要不然這天下單身狗那麼多,我為什麼不逐一輪一遍?」
燕少貌似不準備跟我講道理,他反問我:「什麼是緣分?」
我說:「就是時機啦。」
他又問:「什麼是時機?」
我說:「就是兩人相遇的時間地點和各自的心境狀態以及對另一半的需求了。」
燕少又重複我的話:「什麼是相遇的時間地點各自心境以及對另一半的需求?」他說,「我覺得我們全部都符合呢?」
天啦擼,燕少你是什麼時候變傻的?
見我徹底無言,他就扳著手指:「首先我單身了,其次我也不比汪漣冰皮相差,再次我比他有錢,還比他小半歲,對了,我把你哄得不開心麼?」
我都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去殺他的命門:「汪漣冰從不叫外賣!」
燕少愣了一剎,然後他問我:「這麼說,我如果達到阿冰的廚藝級別,你就沒有理由拒絕了?」
我抓狂了。
我對燕少大吼大叫:「燕洍羿你哪根神經不對啊,集團里那麼多美人你幹嘛總盯著我不放啊,你到底……」
「我喜歡你。」
燕少突然用這四個字打斷了我。
他儘量表現得很淡然,很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四個字。
然而我還是看到他的瞳孔在微微顫抖。
我被擊斃在原地了……
上帝,燕少這是在表白麼?
他說……他居然一點頓都沒打的,就說他……喜歡我?
燕少他居然可以這樣明確無誤,毫無障礙,不顧自己面子的表白,我、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很早就開始表白了呢。
昨天吃晚餐的時候,他就把我和他的晚餐定義為了約會,更早點,我在他辦公室哭,他甚至還試圖想要抱住我。
從昨晚到現在,他似乎反覆都在重複演繹這一行為。
他暗示一點,我拒絕一點,於是他再暗示,比之前更為強烈的暗示,我再拒絕……
一直發展到現在,愈演愈烈。
他終於說,他喜歡我。
我嚇得重新轉過身去,用被子蒙住了頭。我嚇壞了,我完全不知所措了。
燕少見我迴避,他的聲音又大了一些,他說:「林小瑩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複讀機似的循環播放。
我蒙著頭自欺欺人地大叫:「我不聽!不許說!我什麼都沒聽到!」
但我還是聽到燕少下了地,他似乎跪到我身旁,來揭我的被子。
我死死抓住,不肯鬆手。
燕少一邊暴力拉扯一邊用有些激烈的語氣對我說:「林小瑩我喜歡你,但是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你為什麼寧願接受汪漣冰也不願意接受我?今晚上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我扯被子外加亂踢亂蹬,我跟瘋了似的大叫:「就因為接受了汪漣冰所以不會接受你!你們是兄弟!朋友妻不可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麼?」
燕少也用同樣接近瘋狂的聲音回我道:「正因為是朋友妻,正因為朋友死了,所以我有義務幫他照顧你。汪漣冰如果真的愛過你,那他在天之靈只能接受我幫他照顧你,而不能接受你再去找別的男人。」
我胡亂掙扎:「我不找別的男人,我守一輩子活寡。」
燕少大聲對我吼道:「那我也就守你一輩子!」
我被他這句話吼得頭腦發暈,退無可退,頓時撒起潑來,我指著大門:「燕洍羿你給我滾——」
一直被我們角力的可憐被子,隨著我聲嘶力竭的這一聲吼叫,嘩啦一聲撕成了兩半。
燕少突然間把被子一放,手掌霸道地伸過來,抓住了我的後頸,用一種捏得我生疼的力道,將我蠻橫地扳了過去。
然後他熾熱的嘴唇就用力地印了過來。
我想逃,因而只能往後倒,他也跟著倒了下來。
我的後背碰到地面,磕得生疼,但這也不沒比燕少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吻所帶給我的震撼更多。
我確信那一剎那我的腦子裡是划過一道閃電,雙耳直接響過雷鳴。
燕少因為吻得倉促而用力,甚至帶著一絲慌亂,又或者是經驗不足。
他居然吻到的是我的嘴角偏臉頰處,但饒是如此,他也是狠狠用力的吻,似乎他吻的不偏不倚,正是我的嘴唇。
片刻,他放開了我,重重地呼吸著,眼神似乎要烙到我的眼睛裡。
他有些喘息地,卻相當霸道地說:「從現在開始,你被我接手了。」
我想這個晚上是混亂而糾結的。
我們一直在地鋪上,燕少似乎是不想浪費挪動的那點時間,而我簡直是沒心情去管地鋪有多硬。
我想我始終是僵硬而拒絕的。
但是燕少已經不想去管我是什麼態度,我是否允許或者同意他的說法——從現在開始,我從汪漣冰手裡,移交到了他的手裡。
從他強行告白的那一刻開始,我確信他就撕掉了這麼幾天來溫文爾雅的外衣,融掉了冰冷的外殼,只準備滿足自己的感受。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後來我想,或許這也是因為我始終狠不下心來拒絕燕少所導致的。
雖然我總體是拒絕的,但一點一滴,我總捨不得把他推到絕望的境地。
因為每每面對他的時候,我們所相處的那半年時光,總會不經意地來侵略我的大腦,腐蝕我的意志。
就算我現在會表現出不順從的模樣,也是因為甜師姐所留下的告誡而已。
不能接觸,不能碰觸,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我就像始終踩著懸崖邊緣行走的人,一邊受不了黑暗中的you惑,一邊恐懼著粉身碎骨。
燕少幾乎吻了我一夜。
他好像發誓要在短時間裡把這項技能練到爐火純青。
在他剛剛宣誓奪取主權之後,他問我:「這是初吻,你信麼?」
我說,我信。
然後他問我:「你呢?」
我看著他略微有些希冀的眼神,我知道燕少希望我這時候騙他。然而我還是搖頭:「我不是。」
我看到他眼裡的光暗了一下,然而他緊接著親了我一下,說:「沒關係。只要以後都是我的就行。」
我心裡暗傷地想,其實以前,也只屬於過你啊。
只是那些過往,再也尋不回來了……
吻過很久之後,他想要更進一步的內容,他的手放到我腰上,似乎想要向上。
然而我抓住了他的手。
我搖頭,說:「不可以,燕少。」
我想我的眼神是堅決的。
他的嘴唇是乾燥的,如同要燃燒的柴禾,他問我:「為什麼?」
我是很冷的聲音,和他的熱情全然相反,我說:「我還沒做好心情準備。」
燕少似乎也接受了我這樣的說法,畢竟,我在十二點之前,還是汪漣冰的「女朋友」。他只是又繼續吻我,他要求我:「叫我四一,林小瑩,叫我四一。」
我只在心裡默默的叫,卻沒有出聲回應他。
到後面他央求我。
我從沒想過燕少會這樣央求一個人,他求我讓他碰一下我,反覆央求。他說:「只摸一下,不會做其他的。」
然而我還是很堅決的搖頭。我知道我現在搖頭還有些作用,畢竟燕少屈於己方的念想,而染指了去世兄弟的「遺孀」,他心裡也應該有些許愧疚。
所以我現在拒絕,還可以稍稍阻擋他的進攻。
我心裡無比的後悔,後悔我和他走到這一步。
我不知道我們是否已經開始邁向深淵,下一步就死無全屍。
末了,燕少皺著眉,他的聲音嘶啞:「林小瑩,我真的很難受。」
突然間,他抓住了我的手,不顧我的反抗,拉著往下。
我想掙脫,然而他幾乎將我的手腕捏碎。
他來咬我的舌,就如同從前很多次那樣,每次到最後,必然要這樣做。我直接轉過頭去,拒絕去重複過往的重要記憶。
燕莎只能咬住我的耳垂,他紊亂地低吼:「林小瑩,你真要把我逼瘋了……」
天亮的時候我依然是獨自去集團。
雖然我和燕少一樣,幾乎一整夜都沒睡。
到了後半夜,事情就像從雪山頂落下一樣,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滑了。實在是因為我困極了,到後面也就偷閒悄悄睡了一下。
於是燕少終於如願以償地撫摸到了我。他至始至終沒有睡過,精力旺盛得讓我懷疑他應該是白天睡多了。
我該慶幸我的姨媽還霸占著未離去,這使得燕少無論如何都進展不到下一步。
雖然,好吧,有一時刻他是準備無視這件事的。
但儘管如此,燕少還是給我盡情的詮釋了什麼叫食髓知味,就算只是做到那一步,他也不知饜足……
我去了集團,藉口感冒吃了藥,所以發困,也補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都中午了,小齊和柳細細去食堂給我帶了飯菜上來。我打開正要吃,發現柳細細卻站在我面前,賊呼呼地看著我。
我問她:「怎麼了?」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這表面高冷正經的胖妹妹,居然是這麼個八卦精。
柳細細瞬間就垮了似的,喪了口氣,道:「我得到最新情報,燕少到集團來了。」
我面上波瀾不驚地哦了一聲,開始吃飯。
或許是我表現得太淡然了,柳細細頗有些心急地超前走了幾步,問我:「林總,你對燕少到底是怎麼個態度啊?」
我緩緩抬起眼,拋給她一個白眼球,又繼續低頭吃飯:「很端正的態度,下級對上級忠心耿耿的態度。」
柳細細直接坐到我對面來:「林總您能不能不要這麼一本正經。聖女似的,怎麼競爭得過集團里那一群妖精?」
我一邊玩手機一邊吃飯,眼也不抬的問她,為什麼我要去競爭,競爭的意義和目的是什麼。
柳細細自己去給自己倒了杯水,開啟了苦口婆心的洗腦之路。
柳細細給我說:「林總你可能和燕少接觸得不多,所以對他的情況不是特別了解。我告訴你,全集團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燕少對他所謂的正牌女友趙安蒂,是根本不上心的。所以全集團的女人都削尖了腦袋的想取代趙安蒂成為燕少新的女朋友。」
我斜了柳細細一眼:「全部女人?」
柳細細不耐煩地揮手:「我不算女人!我說的是那些妖精們。」
她說:「林總,說實話,我覺得燕少應該可能對你有點意思,所以我覺得你的希望比其他人都大。」
柳細細這麼篤定的口氣,倒真是引起了我的興趣。
我就問她:「哦?何以見得?」
柳細細見我感興趣了,聲音也大了一些,她打個響指:「您終於問了!你記得那天燕少剛回來開會吧,你走了以後我匯報了那麼長時間,結果他一點都沒聽進去,不知道在發什麼呆。你知道這種情況從來都沒發生過,燕少雖然有時挺面癱的,但這麼異常的現象,還是把我們全都嚇到了。你不知道啊,我們研究了一下午,覺得唯一的蹊蹺就在你那裡。為什麼你走了他就一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樣子了,你說這太巧合了吧?」
我放下筷子,無言地看著柳細細:「大概真是巧合,你哪隻眼睛看出他對我特別了一點?」
柳細細仔細想了想:「那倒沒有。不過……」
我不耐煩地打斷她:「柳細細,你的工作完成沒有?你再這麼八婆,小心我要核算一下你的工作時間了,是八卦的時間多呢,還是做正事的時間多。」
柳細細不甘心,還纏著我:「林總我這次真是冒死進諫啊!您一定得聽我把話說完!」
我心想這都扯上死不死的了,我還是聽完吧,我就願聞其詳。
柳細細說:「你知道昨天燕少就沒來上班,今天上午也沒來。剛剛來了,然後,他居然是步行來的!沒有開車,是步行來的!」
我心裡略微驚了驚,我家離集團確實挺近,根本無需用車。
柳細細繼續說:「更詭異地是,燕少居然對前台的小姐們打了招呼,而且還是笑著打招呼的,還問她們今天工作狀態怎麼樣。天啦!前台的姑娘們都暈倒過去了!」柳細細也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就在我以為她會倒下去的時候,她瞬間又坐直了身子,豎著手指:「現在!根據二十八樓傳來的第一手信息,所有人都表示今天的燕少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我心驚,問是什麼。
柳細細一字一頓地:「春!風!得!意!」
「我們所有人都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燕少絕對絕對,有新人了!」
我聽得心驚膽戰的。
柳細細神秘兮兮地湊近了我:「所以,林總,你猜猜,燕少的新歡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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