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這次不算旅行的旅行,我們便乘坐飛機回了家。
阿青說下次大家還要一起約著玩牌。
不過燕少和秦總都意興闌珊的樣子。好像過了那個時間,不再在那個環境,不再是隱藏的身份,就不會再干那種掉份兒的事了。
其實說來也是,當時大家會一拍即合,其樂融融的玩紙牌,其實也有一點做戲的成分。
就在那麼一時半會,幾個男人不約而同的都出現在我的房間裡,真是細思極恐。
秦總不傻,燕少當然也知道秦總不傻,所以大家乾脆順著梯子往下爬,自降身份打個哈哈,就把這事情合起伙來糊弄過去了。
表面是糊弄別人,其實也是糊弄自己。
有些事情,沒證據也沒眼見為實,想太多或者非要求證,都是自找沒趣而已。
燕少不會幹這種事,秦月天當然也不會了。
但是現在還要大家傻乎乎地坐到一起玩牌,實在就是多此一舉了。
看到阿青明顯不高興起來,燕少便暖場道:「下次叫上小米一起,我們去賭場裡玩真的。」
誰知道秦月天聽到這話,突然把手臂一舒,徑直攬住了我的肩膀,他笑著,卻是相當認真地對燕少說:「以後你們有任何的活動,除非是家庭聚會或者結婚訂婚什麼的,都不要再找我了。現在開始,我要往居家男人發展了,對吧?」
最後對吧兩個字,是對我說的。
我不敢去看燕少的眼睛,我怕在裡面看到任何讓我害怕的情緒,我只勉強笑著,回秦月天道:「你以前還不夠居家嗎?」
「當然不夠,」秦總還沒回答,燕少就替他回答道,他的表情是非常鎮定的,眼睛裡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他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看看秦總,又看看我,調侃似的,「你家月天以前可是夜場最受歡迎的冷酷總裁,每晚上不是在外面應酬,就是在外面應酬。」
我假裝吃驚地看著秦月天。
他急忙舉手,力證清白:「那都是生意上的應酬,或者朋友的普通交際。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餵四一,有你這麼出賣朋友的嗎?」
燕少攤手,笑:「我出賣你什麼了?你沒受歡迎嗎?沒應酬嗎?我說錯了什麼,還是多說了什麼?」
秦月天察覺中計,頓時指著燕少,用一種相當拖人下水地語氣:「我再受歡迎,也沒有左擁右抱過,也沒喝過其它女人遞過來的酒,也沒和她們調過一次情。根本沒法和有些人比。」
我這下嘴巴張得可以吞下雞蛋,我震驚地看著燕少:「有些人……左擁右抱,還調情。」
沒看錯燕少居然一下子哽住了,竟然無法反駁秦月天的樣子。
秦月天有點小得意地反問:「我說錯沒有?」
我倒吸三口涼氣:「沒想到燕少你是這種人?冷酷的外表也掩藏不住你那顆騷動的心!」
燕少只指著秦總:「好,秦月天你好,你記住你了。」
他突然把前排椅子裡插著的一本雜誌抽出去,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幾乎是爆發似的怒罵道:「我就算和那些女人並排坐著說過話,但是我也沒有和她們任何一個人睡過,手都沒摸過,哪裡像胡米競和汪漣冰那兩個禽獸,每次都要帶一個回家去!」
我只斜著燕少:「燕少你不用解釋了,我們都懂的。喝一個杯子裡的酒嘛。」
阿青已經笑得癱在一旁了。
他一邊抽著笑,一邊唉喲喲地捂著肚子:「要笑尿了,要尿了。」
受他的感染,秦月天也跟著笑了起來。
燕少非常怨懟地恨了秦月天一眼,又踢了阿青一腳,罵:「滾!」
我好少看到他吃癟的樣子,突然也覺得好好笑,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燕少的眼立刻眯了起來,帶著危險地氣息:「林小瑩你笑什麼?」
我忍著笑,但面部表情實在藏不住,就努力很正經地對他偏著頭:「覺得燕少很可愛啊。」
我說完這句話,燕少的眼神居然躲閃了開去。
剛剛秦月天攬住我宣誓主權的時候,他尚且沒有躲閃,只是沉穩的應對,可是我這麼隨口胡謅的一句話,他居然有些退縮地躲開了眼神,好像害怕別人發現他眼裡有什麼似的。
車把我送到了家門口,秦月天居然跟著我一起下了車。
他對車裡的燕少和阿青擺手再見,車窗升起來之前,我看到燕少只是淡淡地微笑著,淡淡地對我們說再見。
而轉身的時候,秦總他伸手攬住了我的腰,自然而然地,好像情侶之間那樣。
我只覺得後背如遭芒刺,急忙和他分開一點距離。
我很不好意思地攏了攏耳發,不敢看秦總,我說,發展太快的話,我會覺得不適應的。
秦總笑笑,也沒再勉強,但走了幾步,他突然低下頭,很小聲地:「雖然酗酒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但現在想來,你喝醉酒以後就像樹袋熊一樣掛著我,也是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秦月天他,極少用這樣的語氣和這樣的話語對我說過話,所以我的耳根都不爭氣地燙了。
他又說:「你知道那晚上是我把小齊叫上的,早知道不叫的話,第二天生米煮成熟飯,你現在可能已經適應了。」
我嚇的一聲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秦月天。
我說你不會是後悔當時那么正人君子了吧?
秦月天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經常會後悔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因為小瑩你對我的you惑力非常大,總是蠱惑我去做出超乎我定力的事,偏生我要做完人,容不得自己的感情有一點瑕疵。每次選擇之後,腸子都悔青了。」
他緊接著又說道:「我常想我如果有阿青十分之一的無所顧忌,或許早已經擁你在懷了。又或者我像四一那樣無視束縛和規則,或許也已經贏得你了。但是我不是,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呢?」
他輕輕捏住我的手:「我甚至想,如果前天是我在山上先找到你,兩個人獨處的話,我們之間是不是就能邁出更多的一步……」
秦月天的話,讓我的心猛然跳起來。
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他是察覺了什麼嗎?
我看著他的臉,離我這麼的近,他的輪廓那麼俊朗,長長的眼角,擁有如同寶石一般稜角,蘊含著一種深沉的情感。慢慢地,他的臉落了下來,他的眼也緩緩閉上,他的唇,一點一點地靠近我的嘴唇。
我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沉靜中帶著一絲期待的紊亂。
我突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忙舉起手,擋在我和他之間:「等等!」
我不敢看他,只看著路旁的花花草草:「那個……對不起我……」
我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我現在已經是他的未婚妻,可卻吝嗇得連一個吻也捨不得給他,這、如果秦月天他不會多想,才怪呢。
然而秦月天他似乎並沒有想過要勉強我,他只是笑了笑,帶著一點無奈,然後依然牽著我的手,慢慢地朝前方走去。
我們在花園裡轉了不知道多久,一路沉默。
當第三次繞過我家樓下的時候,秦月天終於打算送我上去了。
他把我送到了家門口,突然開口:「你有沒有發現四一對你有點不一樣?」
我秒回:「啊?」
秦月天也不打頓地馬上接上:「算了,我什麼都沒說……對了小瑩,你廚藝怎麼樣?」
我呵呵,說我也算是黑暗料理界的註冊料理師了。
秦月天就揚著眉:「這樣啊,我準備報個廚藝班,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課程我都看好了,西餐甜點和中餐都會學的,選修的還有日韓料理和土耳其烤肉。」
我誒了一聲,坦白說,這個我很有興趣誒。
我問他一般上課都是什麼時候,秦月天說:「都在周末,平時自己在家練習就行了。」
我笑著問他:「怎麼會想到去學做飯啊。」
秦月天伸手搭住了我的肩膀:「因為啊,我未婚妻前任的廚藝太有挑戰性了,我怕等結婚以後,我老婆吃慣了他從前做的飯,會覺得我做得東西難以下咽呢。」
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又不知道接什麼好了。
我就惴惴地:「那個……也不一定要你自己做的……」
秦月天雙手都抓著我的肩膀,把我轉過去,對著他,他輕聲地:「可是我想做給她吃,因為她太瘦了,我想讓她吃得胖胖的。」
我抬起頭,又想說點什麼。
然而秦月天的手指按在了我的嘴唇上。
他說:「噓,什麼也別說了。」
說完這句話,他很輕很輕地,把我慢慢抱到懷裡,他沒有收攏手臂,依然和我保持著一個禮貌的距離。
他說:「一點一厘的靠近,你大概就會慢慢習慣了。」
然後他照例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晚安了,親愛的,祝你好夢。」
我確實很好夢。
雖然有那麼一刻,我也是感到良心不安的,我在思考,我到底要找個什麼機會,告訴秦月天,其實我並不願意和他結婚,甚至都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呢。
如果現在不說,以後會越來越難開口。
可是,如果我這輩子都註定不能和燕少在一起,那我是否還是可以試著接受秦月天?
想了半天,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去和他分手。
不管要不要和燕少在一起,我也不能違心地就和別人在一起。那樣的話,我確實是找到一個港灣避風避雨了,可是對於對方而言,卻是極其不公平的……
好比秦月天,他把他的全部拿來愛我,可是我能給他什麼呢?
給他一個空殼,一個根本不能盛下任何感情的軀殼,我這樣做,會不會太自私了……
所以,我還是應該勇敢地說不,找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
就算從此以後大家朋友都沒得做,總比今後一步步互相傷害的好。
打定主意,我的心就沉靜下來,轉瞬就睡著了。
結果還沒睡上半個小時,我就被燕少的電話吵醒了。
不耐煩地接起來,燕少就在電話那頭問我:「睡了?」
我「嗯」了一聲,他又問:「夢到誰了?」
我嘆口氣,這才半小時不到,還沒時間做夢呢。
燕少又問我:「林小瑩,你前段時間是不是收到了一個熊?」
我一下子清醒了起來,問他怎麼知道?
燕少只說:「熊的心口有一隻紅心,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麼蹊蹺?」
我這下完全醒了,坐起來,看著臥室角落裡那隻憨態可掬的巨型泰迪熊,我說這熊不會是燕少你送的吧?
燕少吩咐我:「你去按一下熊的紅心,看看會有什麼?」
我急忙下地,去用力按了一下那顆紅心。泰迪熊突然發出了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只聽它裡面居然傳來了一個蠢萌蠢萌的聲音,不是燕少的原聲,但應該是他的聲音處理過的。
「你好,我是四一,很高興現在陪伴著你。按第一顆紐扣,聽四一向你問好,按第二顆紐扣,聽四一唱歌,按第三顆紐扣,和四一親親,按第四顆紐扣,召喚四一出現。」
我聽完這段話,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真不知道,這隻熊居然真的是燕少送我的。
我就好奇地去按了熊熊馬甲上的第一顆紐扣,只聽到熊熊立刻說道:「你好,寶貝兒,現在是早上還是晚上呢?如果是早上的話,那我就對你說,早上好瑩瑩。如果是晚上的話,我就對你說,晚安啦瑩瑩。如果既不是早上也不是晚上的話,那我就對你說,我愛你瑩瑩。」
我簡直要跪倒了。
我立馬去按第二顆紐扣。
我以為熊熊會馬上唱歌,結果依然是說話,熊熊說:「你以為四一會唱歌給你聽嗎?告訴你大錯特錯了,如果四一要給你唱歌,那他只會坐在你面前,一邊彈鋼琴一邊唱歌給你聽。想聽他唱歌的話,你就去按第四顆紐扣,召喚四一出現。」
我忍著笑,接著按了第三顆。
我在想親親是個什麼鬼,結果熊熊說:「讓你按第四顆召喚四一你不按,你來按第三顆玩親親。你不知道我只是一隻玩具泰迪熊嗎?你家玩具可以主動和你親親嗎?好吧,我雖然不主動,但我隨你親。快點,來親吧!」
我也不去親泰迪熊,只覺得這傢伙現在看起來突然變得好逗比。
燕少在電話里問我:「瑩瑩,你怎麼不召喚我呢?」
我說,我偏不,現在召喚你幹什麼?
燕少說:「召喚我過來和你玩親親啊。」
我只想讓他滾。
燕少的聲音就低沉了一些:「那隨便你,反正我馬上就過來。」
我馬上說別啊,這大半夜的。
燕少只說:「不說了,現在也不堵車,半小時以後見!」
我喂喂喂,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電話鈴聲已經在家門外響起來。
我嚇得一縮,燕少玩的是瞬間移動嗎?
我打開門,燕少已經出現在我眼前。
他抱住我,很邪惡地問我:「瑩瑩同學,召喚遊戲好玩嗎?」
我才醒悟過來,燕少一開始就在我家門外!
我很正色地看著他,說:「我現在還是秦月天的未婚妻,我們最好不要來往。我會儘快找機會和他提出分手的。我們能不能等……」
話還沒說完,燕少已經堵住了我的嘴。
等一個冗長的吻結束以後,他才低聲對我說道:「不許在我面前提到這件事。你和他分手是你的事。但我一秒鐘也不願意等……」
我抬著頭看他,然後朝熊又看了一眼,問他:「為什麼要送我這麼個奇怪的玩偶?」
那個時候,正是我跟他提了分手,我躲家裡的時候,燕少應該很恨我吧。
燕少也朝熊看了幾秒,他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也不知道。」
我怔了怔,他卻接著說:「因為那個時間感覺很彷徨和空落,總覺得我應該做點,挽回一點什麼,又沒有什麼方向,想來找你又邁不出步。所以才會幹這麼莫名其妙的一件事吧,心想如果能打動你,你總會回來的。」
我聽他這麼說,心裡無限感慨,只把頭緩緩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第二天一早我就要去集團里,燕少拉住我。
「不准去。」他整個兒趴在床上,臉都埋在枕頭裡,扯著我的手不放。
我說:「你放手,我好久沒去公司了,別寨子上的大旗換了我都不知道了。」
燕少轉過頭,有點孩子氣地說:「不准去,不准去見秦月天。」
我白他一眼:「不去見面,怎麼提分手?」
燕少好像沒聽到我說什麼似地,只用不變的眼神看了我一會兒。手依然不放。
我著急,說你放手啊。
燕少又把頭轉過去,不耐煩地說:「我知道,你等我再握一會兒。」
我正無言著,他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了似地,一下子坐起來;「林小瑩你有手套沒有?」
我說沒有,我要手套來幹嘛。
燕少就嫌棄地甩開了我的手:「去集團路上買一雙戴著,可以牽手,但不能把手套取下來。」
我去啊……燕少您至於麼?
我暗暗罵了聲蛇精病,裹上圍巾就朝集團走。剛剛走進辦公室,燕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買手套了嗎?」
我忍不住開口就罵:「囉嗦死了!……買了!」
他又問:「戴上沒有?」
我忍無可忍:「你家蛇精病在二十八度空調房子裡戴手套啊?」
燕少貌似就生氣了,把電話給我掛了。
不過過會兒他又發了一條簡訊過來:【集團嚴令禁止談戀愛,身為副總在集團里你們要保持距離,離開集團大樓就把手套戴上,這是我的底線了。】
我心想燕少你至於麼,把簡訊刪了沒理他。
沒想到一會兒電話就打了過來,燕少在那邊問:「剛才的簡訊收到沒有?」
我……我要爆發了!
我說燕少你要閒的發慌你就到集團來工作!你賴我家裡胡思亂想你煩不煩了?我這邊還財務報表看呢不跟你瞎說了。
燕少這次倒是沒生氣,他說:「我不來集團,我在家裡給你做好晚飯,到點回來吃啊,瑩瑩。」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先把電話給我掛了。
我心想燕少做的東西能吃嗎?算了懶得管他。
想想也真是醉了,秦月天也是,燕洍羿也是,汪漣冰也是……好像征服了事業征服了人生,現在都齊刷刷決定去征服廚房了。
霸道總裁都流行居家款了嗎?
我這一天都在忙工作上的事,下午還是不可避免地見到了秦月天。
我休假的這段時間,建築公司的事務都是他在幫我c持。見面的地點其實是會議室,大家的助理都一同參加,做工作上的溝通和交接。
然而氣氛總覺得有點奇奇怪怪的。
我和秦月天說話的時候,小齊他們總是笑吟吟地看著我們倆,搞得好好的工作交流,像是相親大會。
完會之後,秦月天對我說:「下班一起走吧。」
我正愁沒機會跟他提分手的事,便點頭說好。
柳細細和小齊在旁邊哎喲哎喲地,一臉羨煞了的模樣,我心裡只有苦笑。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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