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已經把瓜果板凳擺好的我。
燕少……笑了。
燕少回過頭去,把最後的一盞蠟燭點燃,然後淺淺地飛了一個眼神過來:「真的想看?」 我還沒有吃到瓜子,口水已經流了下來。
燕少的眼神,不要太過嫵媚了。
我的心臟在泵力一下子增強,差點把鼻血飈了出來。
燕少嘴唇輕輕一張,呼出一口若有若無的氣,將手裡的蠟燭吹滅……青煙裊裊中,他的手指慢慢滑向自己的衣扣,以一種看似無意,卻又滿是*的慢動作,不經意地將那一粒粒透著禁止與防備的鈕扣解開。
燭光在他衣衫的空隙之中跳躍著,在他隱隱而現的精壯胸膛之間舞蹈著。
我咽了咽口水。
我簡直要舉手高喊一聲:music!ready,now! 結果燕少比我還要先喊起來。
燕少突然一拍手掌,大喊一聲:「雜種,comeonbaby!」 然後,我的身旁傳來嗖的一聲。
我看到雜種頭戴尖尖的粉藍色禮帽,身穿一套荷葉邊泡泡袖水鑽閃閃的紅色小禮服,腳蹬亮片黑色大頭皮鞋,啪嗒啪嗒、搖頭晃尾地拽了進來。
燕少鼓掌,少有地愛撫了一下雜種的耳朵:「幹得好,小傢伙。
來,給主人打個招呼。
」 雜種立刻端坐,抬起一隻穿著皮鞋的前爪,對我招啊招。
然後我看到,這拉轟的鞋底上,居然還有一顆桃紅色的愛心? 燕少鼓掌:「現在,有請我們家第一舞蹈大師,雜種,來為我們表演一場,香菸無比,精彩刺激的——脫衣舞!」 我…… 我用一種「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的表情,無言地看著燕少。
讓狗來表演脫衣舞。
燕某某,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我砸瓜子,我抗議,我強烈抗議。
我指著燕少:「四十一,你能再表臉一點嗎?」 燕少用他的回答來論證我的話,他說:「鬼有臉嗎?」 燕某人決定不要臉,那真是天下無敵。
我滿地打滾中…… 邊滾邊大哭大鬧:「三場脫衣舞,我的三場脫衣舞,我的脫衣舞……」 雜種不知所以然,勇當先鋒,撲上來就對我的臉狂舔了一通,我捂著臭烘烘地臉,大喊:「滾開!你個死雜種!你今天有沒有吃翔?」 雜種吐著粉紅色的舌頭,用薩摩耶特有的笑容,天真無邪地偏頭看著我,好像在問,主人,吃了翔又怎麼了? 我暈倒中。
燕少卻躬身,把我扶了起來。
他拉我起來的時候,一隻手恰好扶著我的腰,另一手抓著我的手。
於是,當我們起身的時候,就好像一個標準的國標舞姿勢。
燕少的嘴唇在我的耳邊,他輕聲問我:「林小瑩,你會跳舞嗎?」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燕少突然抱著我的腰,旋轉了起來。
我吃了一驚,因為燕少抱著我轉到了蠟燭之中…… 我以為我會碰到燭火,然而那一刻,所有的燭光退出了一條路。
燕少攬著我轉,所有的蠟燭如同突然擁有了生命,也隨之旋轉、起伏起來。
整個房間變得幽暗,我們仿佛一瞬間就置身星際。
燭光好似星光。
沒有音樂,這是一場沒有音樂的舞蹈。
我慢慢隨著燕少的節奏,踩出了舞步。
我們相擁而蕩漾。
我仰望著他,他也凝視著我。
四目相對,我仿佛感覺到了來自遠古的綿長的情意…… 不知不覺間,我將頭靠在了燕少的胸膛上。
他也用單臂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身子,我感覺得到他將下頜輕輕而小心地放在我的頭頂。
我閉上了眼睛…… 這*美好而悠長。
只因為有默而跳舞的我和燕四一。
無聲跳著舞步的我們,用擁抱和輕盈的雙腿,去延續內心的情感。
燕少說:「林小瑩,跳舞吧。
」 我也閉著眼,輕輕回答他:「四一,跳舞吧。
」 我收回了被他執著的手,將雙手都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燕少也雙手抱著我的腰。
他緩緩地低頭,而我亦抬起自己的臉。
我想…… 哪怕是用餘生來換這美滿的一刻,我也願意。
愛人擁你在懷,燭光圍繞身畔,心心相通的這一刻…… 燭光燃盡,我和燕少雙雙倒在了柔軟的被窩裡,燕少敞開了手臂,他面向著我,昂著頭,喉結微微抖動了一下,闔著眼:「林小瑩,來幫我跳舞吧?」 我抓住了他衣襟的兩側,拉開的同時,埋頭下去…… 這時候,我聽到客廳里的音響,傳來了飄渺輕盈的歌聲,久違的音樂—— 這片廣袤無垠的天空,要延伸到何處? 有限的生命,如同閃耀的星星一般。
努力地努力地,想要綻放出光彩…… 如果可以將變強的力量,化為一片小小的愛。
交到你的手上。
悄悄地現在只是悄悄地。
交給你…… …… 這個夜晚,我能感覺到,燕少是開心的。
只因為林小瑩主動地親吻了他的身體。
…… 接下來在售樓中心的工作,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呂太再沒有來買過樓,也沒有介紹任何的親友過來。
然而艾麗她們再沒有刻意來刁難過我。
我開始變得比以前大方和主動,也變得願意更加熱情和積極地面對顧客。
我喜歡我在介紹樓盤的時候,看到顧客們露出期盼的目光,我喜歡我盡心對待他們的時候,從他們的眼中收穫喜悅和信任。
每簽下一筆單子,我都會真誠的道謝,那時候,顧客眼中流露的,因為短暫的接觸而建立起來的微薄的友誼,會成為我繼續努力的能量。
我想,或許呂太給我的,並不僅僅是三層樓的業績,更多的是,她給予我的向上的永動力。
我想到她一個女子,辛苦創過業,被丈夫背叛過……人生所經歷,或許是我所不能想,也不從體驗的。
我既然認她做了乾媽,就要做一個聽話的乾女兒。
我經常會和呂達琦吃飯,還去過他家裡幾次,燕少也從來沒有管過這事。
他只要我每天按時回家,願意抱著他撒嬌,基本沒什麼不痛快。
呂家很大很豪華,就是顯得有點冷清。
呂太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給我和呂達琦開一家適合我們的公司上面。
在呂太看來,我是遲早要離開售樓部的,她要提前做好準備。
相反,汪總的電話和簡訊都少了起來。
偶爾,他會發一條諸如「妹妹好想你」的信息,不過我不加理會,他也不會繼續糾纏。
秦總也沒有再送過下午茶,他也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我拒絕和他吃慶功餐之後,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再打來過。
枉自了我們銷售經理成天提心弔膽的活。
我發現燕少最忌諱我和秦總呆一塊兒,秦總的一通電話,也能讓他瞬時黑臉。
其次才是汪總,汪總時常和我開很過分的玩笑,燕少也就稍微冷一下臉,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愉悅。
而我和其它什麼人鬼混,他倒也不是特別在意。
最多用一種特別迷人的微笑,威脅你一下。
周末的時候,米競出差回來了。
達琦說約了很多朋友,要和米競一起吃飯,問我去不去。
我躍躍欲去,然而燕少卻開口掐斷了我的念頭。
燕少問:「你是不是想要去問麒麟骨的事情?」 我驚。
麒麟骨的事情,自從那天聽呂太說過之後,就一直成了我心裡的一塊病。
以前我曾經因為燕少陰風洗滌的事情,打過它的主意。
不過自從得到陰槐木之後,燕少再不必受那種痛苦,我也就把這東西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可是,呂太說,它可以讓鬼還陽…… 燕少見我默不作聲的模樣。
他似乎緩緩舒出了一口氣,然後他伸手,拉住我的手,將我拉回了沙發里。
燕莎對悶不出聲的我,很好聲地說:「林小瑩,不要去打麒麟骨的主意。
這世界上,打它主意的人,超過你的想像。
而那些人的實力,也超過你的見識。
」 我說:「可是米競也想得到它呀。
」 我剛說完,就看到燕少笑了。
燕少這笑笑得……好像聽到一隻豬在說,「可是人都能直立行走呀」。
燕少斜眼睨著我:「林小瑩,米競是什麼貨色?能鎮得住血龍精石裡面龍魂的人,你以為是等閒之輩?」 我聽燕少的口氣,米競仿佛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我話不過腦子,直接就問:「那秦總也能鎮住嗎?」 我直覺就是,秦總出身顯貴,血統不凡,應當也能有得那個什麼麒麟骨的能耐。
沒想到燕少想也不想,就回答我道:「不能。
他身上早已經缺失了龍血脈,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離開他的家族了。
」 我又驚,我問:「秦總是知道自己身上血脈缺失,才離家出走的嗎?」 為了防止我傻不啦嘰去找米競問什麼麒麟骨,燕少鮮有耐心。
他對我解釋道:「他自己並不知道,但是他會離開,表面是他和自己家族的理念、信仰不合,實際上卻是因為他缺失了那條脈。
這是命中注定的。
」 見我若有所思,燕少又道:「其實我以前也不明白,他和家裡有什麼深仇大怨,為什麼打死也不願意回去。
後來我魂魄相離,才悟透了這其中的玄機。
並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冥冥之中已經有了阻隔。
」 這宿命的言語…… 讓我的心裡,莫名覺得不好受起來。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燕少,語氣儘量淡淡地:「四一,我想和你一起變老……」 四一,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想在年輕的時候去看高山大海,想在中年的時候牽著孩子的小手,想在白髮蒼蒼的時候一起領略夕陽和晚霞…… 說完這句話,我看到燕少徹底愣住了。
他就那麼愣愣地看著我。
看了好多時候,然後他突然別過頭去,沒有言語,也好長時間都沒有看我。
又過了好幾秒,燕少才別著頭說:「林小瑩,你這個……」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又陷入難言的寂靜之中。
我心裡漫過無邊的荒涼。
因為我似乎聽到燕少有些哽咽。
我想我說錯了話。
我在奢求一些,有可能永遠也無法屬於我的東西。
我埋著頭,我不想哭,因為有時候,哭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然而,就在我以為燕少會扔下我,一個人到一邊去沉默的時候,燕少突然又回過頭來,他的聲音和神態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
我看到他眼裡有慣常冷冷的色,他極為平靜地對我說:「其實,我的護身符,就是一隻……麒麟角。
」 我震驚。
燕少沒有理會我的驚色,他繼續說道:「並不是完整的一隻,而是平剖的半隻。
」 燕少用手指對著我比了一個長度:「約莫這麼大點。
」 我有點不信:「這么小?」 燕少點頭:「據說是一隻成年麒麟,壽終正寢時留下的。
成年麒麟形體可大可小,大概是經過了高手的煉化,煉成了那麼大。
」 燕少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很早就有人算到過,我命里會有一劫。
有人專門為我改命,為此恨不得把世間各種珍寶都掛在我身上。
我的住宅,我的集團,甚至是我的車,都布下了大量的陣法。
」 我哀傷地看著燕少。
這就是傳說中的命嗎? 麒麟是瑞獸,據傳地位僅次於龍,又能化煞,又能鎮宅,又能富貴,還能送子……是一種堪稱萬精油的神獸。
可是,就算是那樣的神物,也救不了燕少的命嗎? 燕少大概領會到了我的悲傷,他無奈地笑了一下:「那隻麒麟角,傳說中曾經是完整的一隻,不過經過了一些變故,給到我手裡的時候,只有半隻了。
給我的人說,麒麟那種靈獸,其實是不會死亡的。
它只是循著因果去了其它空間,等到它回來的時候,必定會尋著它曾經的角來的。
所以那時候,如果我有那半隻麒麟角,麒麟最終是會到我身邊來的。
」 我驚道:「意思就是你能得到麒麟嗎?」 燕少看著外面愈來愈暗的天色。
他說:「公元465年,南朝新安王劉子鸞被殺之時,曾經說過一句話,願後身不復生帝王家。
」 燕少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掩不掉的哀:「榮華富貴,能夠帶到哪裡去呢……」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麒麟能給我天下,但是麒麟給不了我林小瑩。
」 …… 我沒有再想去和米競吃飯。
我輕輕撲過去,抱住燕少,我窩在他的胸膛,很小聲地說:「你可以求麒麟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啊。
」 燕少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髮,他說:「白痴,我要是得了麒麟,我會要你不要天下嗎?我還沒有傻到那個程度。
」 我仰起頭:「那你可以都要嗎?」 燕少的手掌壓住了我的眼睛,他撫上我的眼,卻是很無情地回答:「不可以。
極致的權利和極致的愛,你永遠只能選擇一樣。
」 我還想說什麼,燕少似乎已經厭倦了這個話題。
他放開了我:「好了,我做人的時候,已經斗夠了,也累夠了。
你讓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朝臥室走去,不再理會我,也不再和我討論麒麟骨或者還陽這麼複雜的問題。
我在售樓中心的好日子在六月中旬的時候到了頭。
原因是,每個月中,售樓中心就要做一個月中旬總結,對半個月的業績做一個評選。
月底會再有一個總評選。
評選會選出最佳銷售之星。
獎金很是可觀。
是實力的認可,更是金錢的*。
在此之前,基本每次評選的冠軍都是艾麗。
而這一次,艾麗想當然的認為,這個冠軍依然是屬於她的。
然而不是。
很明顯不是。
因為她就算一個人把所有的商品房都賣光,也抵不過我三層樓的恐怖業績…… 不但是這個月的冠軍,就連全年銷售總冠軍,也是非我莫屬。
這事情,激起了艾麗的無限反彈。
其實一個月中旬的小評選而已,艾麗大可不必認真的。
但問題是,銀禧的售樓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
原本總部給出的時間期限是,六月底最終評選之後,七月再慢慢結束售賣工作。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如今總部卻突然下令,要銀禧在本月中旬就結束所有的工作,給整個售樓中心打上句號。
並且,我聽聞,這個命令是秦總直接下達的。
售樓部的氣氛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變得怪異。
我不敢隨便猜測,秦總突然不想繼續賣銀禧了,是因為銷售經理得罪了他…… 或者,秦總突然又改變主意,不想讓我當獸姐,遠離他的視線了? 我猜不透。
也不想去猜。
因為,一個艾麗已經夠讓我頭疼的了。
總冠軍的頭銜,按照業績而言,當之無愧是屬於我的。
這筆獎金較為豐厚,有足足十萬元。
雖然對於擁有匿名卡的我而言,這點小錢並不算什麼。
可是對於普通的工薪階層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尤其是,艾麗這樣的工薪階層。
當我可能獲得這筆錢的消息傳出來之後,以艾麗為首的整個獸姐團,都帶著一種莫名的氣憤,沸騰了起來。
艾麗馬不停蹄地聯合了售樓中心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
帶著所有人的簽名意見,去找售樓部總經理理論了起來。
艾麗的理由是非常「理直氣壯」的。
艾麗說,我雖然個人賣出去的銷售金額是最高的,但是我總共還沒有賣出去十套房子。
我是靠著投機取巧,才獲得這份業績的。
艾麗說,她的顧客比不得我那邊的財大氣粗,但是那些顧客也都是用盡所有的積蓄,來購買了我們的房子。
她成交的訂單量,是我的好幾倍。
她在工作中付出的努力,也是我的好幾倍。
因為她賣一套商品房,和我賣三層樓付出的努力是一樣多的。
算業績不能單從賣的錢上面去算,而應該從賣出的數量上面去算。
簡言之,按照艾麗的算法,我林小瑩只賣出去過「一套房子」,艾麗卻賣了好幾十套房子出去。
一套房子錢賣得再多,也只能算一次業績,只有艾麗那種賣了幾十套的,才可以算是有很多業績。
我其實是整個售樓中心業績最差的員工,不要說得獎,不被開除都是好事了。
我聽到艾麗的「大單不算單,小單才算單」的理論時,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艾麗還舉報我,說我其實是請的托兒,我是在刷業績。
她說,呂太本來就是我的親戚,看著我沒業績,所以過來幫我刷個單子,我這種行為是嚴重的欺騙了公司,影響了同事競爭的公平性。
呂太實在算不得真實的顧客。
只有她艾麗的那些顧客,從太太團或者其它途徑來到這裡購房的,才是真實的顧客。
只有真實顧客發生的交易,才能算到售樓小姐的業績上。
所以我其實一單都沒賣出去,我是零業績。
艾麗和其它獸姐都一致表明,關於林小瑩欺詐找托兒購樓,零業績還要拿銷售冠軍的事情。
公司要是不能給她們一個公平公正的說法,她們就要打電話給電視台,還要到法院起訴仲裁。
讓集團名聲掃地! ——作者有話—— 四一和小瑩最後跳舞的歌是:《愛、ひと欠片》,《希德尼婭的騎士》的片尾曲。
大家可以去搜搜,很美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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