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之小龍女 第十七章步蟾宮

    少林一行月余，除了順利q到九陽神功之外，還連帶著學了一些佛理，雖說距離悟道還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多少有一些收穫，如今我走在少室山上，自覺和這山林風水隱隱有一種契合感，只是這種感覺總是驚鴻一瞥，在我意識到之後便消失無蹤。

    無論武功還是智慧，勇猛精進的下場往往都是「筋脈/腦神經俱斷，成為廢人/植物人」，我當然不想後半生癱瘓在床上給楊過當充氣娃娃用，便也不去刻意引導，順其自然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有福利了。

    如今我內力深厚，輕功有成，便是奇石險峻，但有一處踏足，便也能輕易順勢而上，其時尚未有嵩山劍派，太室山上一片荒涼，偶有一些前人隱居的草屋和道場道觀，也隨著金人南侵而荒廢下來，只見山猴野鹿比比皆是，每當腹中饑渴，我便摘取一些野猴常常食取的朱紅色野果果腹，雖不至於好像仙俠小說里的朱果，血菩提一般，聞一聞就三千年壽命，吃一口與天地同壽，不過味道還是不錯的，酸酸甜甜，又嫩又補。

    連日來，我倒是把嵩山勝景走了個遍，這天到了傍晚時分，我方從觀星亭下來，正計劃著下山事宜，卻見一抹紅影從眼前閃過，我好奇心起，也不多想便拔腿跟上。不料這紅影速度極快，在這山林之中更是轉折自如，迴旋如意，我全力追蹤，也只是勉強跟上而已，不由得好勝之心大起，當下便從懷中掏出金鈴索，緊隨著紅影的轉折，射出金鈴彈射在樹梢，身體便借力修正了方向，距離瞬間便拉近了不少。

    那紅影似是有些驚慌，跳躍轉折越發快速，卻是失了靈動之意，我覷准機會，有意向左偏去，那紅影果然嗖地一下飛向右方，我餘力未盡，金鈴擊出打在左方樹梢，身體便如同箭矢一般衝到右方，不待那紅影有所反應，一式「貂蟬拜月」便把它攏在了懷裡，無論它如何掙扎跳脫，皆是輕輕一下便將它擋回。仔細看去，卻是一隻血色的小狐狸，渾身上下除了肚子上的一小塊雪白之外，皆是一片火紅，正如那被夕陽所引燃的雲朵一般。

    小狐狸掙扎了一陣子，想是明白自己逃脫不得，竟是放棄了一般，小爪子劃拉了一陣，軟軟的盤在了我的手臂之上，一對黑亮亮的眼睛泛著水光，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落在姑奶奶手裡，還想完整無缺的跑出去？我也不作色，只是不停地揉著它的腦袋，揪揪它的皮毛，捏它的耳朵鬍鬚，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好半天，才把奄奄一息的小狐狸放回到地上。嘿嘿，恨我吧，只有憎恨，才能讓你的小宇宙燃燒到極限。

    高速追逐了這麼一陣子，路線本就曲折，又是在密林之中，一時間卻是沒了方向。我也不著急，認準一個方向便一直走去，哪怕這嵩山方圓百里，但逢不見那萬丈深谷，半日間也要給我走出去的。

    不料我走了兩個時辰，山勢一路向下，林子也越來越密集，其時已是月上柳梢頭，月光如水，平平的灑在樹木之上，枝葉顯出一股蒼然的色澤，隨風晃動，便如那幽冥鬼爪一般。遠處偶有野獸啼鳴傳來，以我武功，便是百十隻野狼齊上也能殺個一乾二淨，但此時心裡也免不了一陣發寒。

    夜色越發的深了，雖說體力尚不成問題，但是畢竟遊玩了一天，又跟那隻小狐狸追逐嬉鬧了一陣子，如今不免覺得精神疲乏，待要拴上繩子睡覺，又怕樹林深處有甚麼厲害毒蟲猛獸，好在我在古墓待得慣了，卻不會因為光源不足而受阻。我躍上一棵高大喬木的枝頭，放眼看去，視野里仍是一片黑壓壓的叢林。

    ......不會又迷路了吧。

    迷路倒不怕，最怕悶著頭繞圈子，我極目遠望，視線卻被四周繁茂的枝葉所阻，只隱約看到左方遠處似是有一片黑暗，不像樹木的樣子。

    「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吧。」我試著把這句話說出來，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遠遠的傳了出去，深邃的叢林如同一頭沉睡中的巨獸被突如其來的寒風撩撥了一下，無意識地翻動了數下身體，又歸於沉寂。

    我當下便一路縱躍，不時地跳上樹梢確認方向，數刻之後忽覺眼前一片開闊，原來樹林到了此處已是盡頭，我呼了口氣，迎面已是吹來一陣清風，帶著絲絲潤澤。我除下鞋襪，足底踩在軟軟的草坪之上甚是舒適，面前一片粼粼水光，映射著漫天星斗，竟是一片面積廣大的湖泊。

    我坐在淺淺的岸邊，雙足浸在徹骨清冷的湖水中，奔跑了一日的火氣瞬間消散。隨手解開束髮絲帶，一頭長髮如瀑布般傾瀉過了肩頭。我雙手撐地，向後仰起了頭，只見到湖頂的天空那輪大得有些詭異的月亮，和那閃爍的星辰。

    如今正值初冬，便是蟲鳴也絲毫不聞，卻不知楊過如今怎樣了，是不是在華山遇到洪七公了呢，他有沒有聽我的話，阻止歐陽鋒跟洪七公比武啊，這孩子有時候正義感過剩，會不會到處惹麻煩呢...我原本是想離他遠遠地，誰知到一靜下來，滿腦子都是這個死孩子。畢竟四年多的朝夕相處，哪怕是我從小便修習古墓心法，也難免留下很深的印記。

    我心中煩亂，乾脆雙手放鬆，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就這麼對著天空，漸漸沉入了夢鄉。

    第二日醒來，尚未睜開眼睛，便覺得臉旁有一個毛茸茸的物事偎在那，暖暖痒痒的。我不知是何物，連忙向後躍起睜眼，卻見到一團紅艷艷的毛團，迅速蜷曲了一下，露出一雙黑乎乎的眼珠。

    「是你？」我心下大奇，蹲下來試著撫mo小狐狸的腦袋，卻見它微微眯起眼睛，竟是毫不抗拒，亦不躲閃，好似還有些享受。

    我伸出手指，撓了撓它的小白肚子，觸手一片柔軟。小狐狸的兩隻小爪子搭在我手背之上，略微傳來一絲刺痛，我抬起手，小狐狸尾巴一甩，便順著手臂爬到了我的肩頭，毛茸茸的繞著我的脖子。難怪大家都喜歡狐裘啊，真的是又軟又暖又舒服。

    四周已是天光大亮，昨晚如同擇人而噬的怪獸一般的樹林也變得生機盎然，時不時有清脆的鳥鳴傳出。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轉頭看向那片望而無際的湖泊。清晨的湖面上微微氤氳著一層霧氣，不遠處數隻野鹿步伐輕巧的叢林中躍出，扭頭朝我這邊看了看，便走到湖邊低頭舔吸起湖水來。

    看來是無毒可飲用的，我原本還打算拿手上的狐狸試驗一下來著。可憐的小東西還沒意識到自己差點成了白老鼠，自顧自的在我肩頭跳躍翻滾個沒完。

    奇怪了，沒聽說過狐狸這麼粘人的，看來本姑娘果然是國色天香，獸見猶憐啊，哦嗬嗬嗬...

    乾笑了幾聲，我才驚覺自小便練習的少欲少思卻是早已根深蒂固在了身上，如今便是想要狂放一下，也完全掀不起多少激情。當初師父去世時我便是刀絞般的心痛吐血，還有趕楊過走的那次同樣是因為難過而全身虛脫，久而久之，便會下意識的避免這類心情的大起大落。

    我暗暗嘆了口氣，抬手解開腰帶，一件件的除去了身上的衣物，緩步走進面前的湖水中。

    在這山林之中，我卻是有兩天不曾沐浴了，如今有了這麼完美的澡盆，自然是不能放過的。湖水清冽冰寒，但是比之寒玉床仍是大有不如，我自然不在意，一味的暢遊其中，感受著水流滑過肌膚的觸感，換著花樣在水中翻滾戲嘻，好不快活。

    我只覺得心情舒暢，腦中一片空明，輕易便進入了這些天時靈時不靈的境界裡，便覺得這方圓數丈之內，無論是傻愣愣的立在岸邊的小狐狸，還是瞬息便掠過的水鳥，甚至是周身的水波，無不映射在我心中，便是閉上雙眼，也完全不受妨礙。我似想非想，完全由著身體引導，逐漸向湖心游去。

    湖水固然清澈，然而向下看去，湖底卻是黑黝黝的一片深邃，少說也有數百米深，偶有暗流從我身旁擦過。「如此大的湖泊，竟是一條魚蝦都沒有？」這個念頭忽如流星一樣划過腦海，我心下一驚，已是從那個不可思議的境界中退了出來。一陣危機感隨之湧上心頭，我下意識的便在水中向左方用力轉折，一道水流已是擦著腰際洶湧而過。

    我不及細想，連忙運足內力，如同離弦的箭支奮力向岸邊衝去。然而下方的水流卻不打算就此放過我，一道道水流朝我激射而來，好在我感官敏銳，不待水流打實，便立時避開，只是暗流越聚越多，我在水中的轉折也是越發艱難，舉手投足便耗費巨大的體力。

    如此下去，不出半柱香的時間，我便會給消耗乾淨體力，溺死在這水中。我心念電轉，手足無力的揮動幾下，已是被一道水流擊中，呼吸立時便是一窒，隨即便運起九陰真經里的閉氣秘訣，再次掙扎了兩下，便向水底沉去。

    我此時雙目微閉，全身赤裸，四肢張開漂浮在水中，雙臂隨著水流緩緩地舉至頭上，周圍的水流稍稍平靜下來，數息之後，一條冰涼滑膩的物事觸碰到了我的足底，隨之沿著小腿逐漸纏繞上來，直到大腿根部，我只覺身體一緊，已是被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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