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筆硯閣 m.biyange.net
窗外隱隱傳來了野貓的叫聲,聽起來無比的幽怨。
黑暗中的蕭綽,卻始終雙手抱著膝蓋;後背靠在牆上,腳丫緊緊摳著床單;呆呆看著早就熟睡過去的上官柔柔,和李驍。
她在極力辨別,上官柔柔和她說的那些;究竟是真事,還是專門騙她的。
擱在春節之前,就算上官柔柔說破天;蕭綽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有什麼邪靈,香獸之類的。
但現在——
她為什麼擁有了異香?
為什麼在昏迷中,能被一雙眼睛驚醒?
為什麼世界上,真有能讀心的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腦袋有些脹的蕭綽,終於扛不住困神了;抬手捂著嘴,打了個無聲的哈欠;隨即小心翼翼的,貼著牆根躺了下來。
她以前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宿不睡,到了第二天晚上依舊會精神奕奕;但今天,應該是昨天了;蕭綽再次因心神激盪的厲害,吐血;哪怕她的身體素質太好,精神再堅強,也有些撐不住了。
很快,蕭綽就發出了沉睡的微鼾聲。
伏在李驍懷中早就睡著了的上官柔柔,卻悄悄睜開了眼睛。
這次,她玩的有些冒險。
如果蕭綽真要腦神經短路——
趁機擊斃李驍,再掐死她,簡直是太輕而易舉了。
不過柔柔冒險成功了。
柔柔不想讓李驍知道這些;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如果讓李驍知道;她早就知道黑夜荊然的來龍去脈,卻始終藏在心裡誰都不說;那麼就會看出她也是個小心機,就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了。
柔柔給蕭綽說的那些,九分真,一分假。
那一分的假——
香獸「投胎轉世」時,必須得去「惡人家庭」;香獸只有不被惡人傳染,才能逃過滅門之災;才能在忽然間,身上就開始散發異香;然後,就會遇到偷吃彼岸花後來人間作惡的邪靈;並以緝拿邪靈,為己任。
這一段,是柔柔自己編的。
只為把蕭綽,從被滅門的沉痛打擊中掙出來;讓蕭綽以為,大理蕭家被滅門,其實是他們的「使命」;現在他們的使命已經完成,可以開開心心的去投胎了;而香獸,就會開始她的新使命。
哦。
柔柔在給蕭綽講這些時,話里話外還透著這種意思:「香獸是屬於李驍的;只能屬於李驍。」
柔柔悄悄抬起頭,傾聽蕭綽的「夢境」。
半晌後,她得意的笑了下;然後拿起李驍的右手,慢慢放在了蕭綽的懷中。
「死老財,你家柔美人其實還是很有用的。」
柔柔在李驍臉上,輕輕啄了下;幸福的嘆了口氣後,把他的左手抱在懷裡,閉上了眼。
凌晨兩點半。
那隻不知從哪兒跑來的黑貓,發出一聲邪戾的喵嗚後;停住了腳步,背上的毛髮,一下子豎起。
它慢慢抬起頭,看著擋住它去路的人。
穿著一身黑衣的荊然,背景是掛滿雪花的花木;她靜靜站在一棵樹下,就像黑色的幽靈,微微低頭看著這隻貓。
貓兒散著熒光的眼睛瞳孔,盯著荊然時;不住的擴散,又散開。
荊然慢慢蹲了下來,對這隻黑貓張開了雙手;輕聲:「來,貓咪。」
那隻黑貓死死盯著荊然,半晌都沒動一下。
荊然也不動,就這樣和它對視著。
有積雪被踩響的咯吱聲,從西邊傳來時;那隻黑貓發出喵嗚一聲叫,噌的一聲撲進了荊然的懷中。
「以後,你就跟我混了。」
荊然輕撫著黑貓的背,慢慢的站了起來;抬頭,看向了走來的一個人。
也是個女孩子。
年齡和荊然一般大小,都是乾乾淨淨,沒有絲毫雜質的純淨小臉。
荊然從頭到腳,一身黑;甚至閃著邪戾的眼睛,都是由暗物質組成;整個人,就像從地獄內逃出來的邪靈。
走來的這個人,則是從頭到腳的一身白;甚至閃著空靈神秘的眼睛,都是由純淨的水晶雕刻而成;整個人,就像從天上仙宮中私自下凡的仙子。
倒背著雙手,踩著錦緞布靴走過來的女孩子;走到荊然面前三米處時,停住了腳步。
荊然看著她:「你就是樓蘭棄子;也是當眾宣布要給我臭哥哥,生個兒子的虞敏敏。」
「是我。」
虞敏敏點頭:「你就是去年背叛了李驍;現在又千方百計的,要回到他身邊的天東荊然。」
「是我。」
荊然走到旁邊的長椅前,也不管上面有積雪;抱著那隻黑色的貓咪,款款落座:「你找我,有什麼事?」
虞敏敏也走過來,坐在了她身邊;看著她懷裡的黑貓,說:「這隻黑色的貓咪,總是在我窗外叫喚個不停;吵得我睡不著,才出來看看的;沒想到,遇到了你。」
不等荊然說什麼,虞敏敏又說:「我現在,是暗網的首席顧問。」
荊然沒說話,只是輕撫著懷裡的貓咪。
虞敏敏說:「原來,你就是李驍身邊,那個神秘的黑客。」
荊然皺眉:「是卡捷林雅告訴你的。」
虞敏敏回答:「卡捷林雅知道了,就等於我知道了。」
荊然森森的笑了下,沒說什麼。
虞敏敏說:「最近西方所有的黑客賴我六,以及很多接近賴我五的黑客,都出意外死去;他們的死,和你有關吧?」
荊然輕撫著黑色貓咪,不說話。
「你現在是網絡上的王者。」
虞敏敏說:「當你出現在公眾場合下時,就代表你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定沒誰敢傷害你。」
荊然點了點頭。
虞敏敏卻說:「如果我想讓你死的話。」
荊然打斷了她:「百毒不侵的人,不僅僅只有李驍;當然,你可以指使別人來殺我。不過。」
虞敏敏眉梢一挑:「不過什麼?」
荊然淡淡地說:「一百米內,如果有人對我藏有殺心;無論他藏的有多麼的巧妙,我都能敏銳更精準的,察覺出他散出的殺氣;並且在最短時間內,讓他死掉。」
虞敏敏笑了,臉兒更乾淨:「真的?」
荊然想了想,看向了一處亮燈的地方:「你知道那兒有什麼嗎?」
「鴿子。」
虞敏敏也看向了數十米外的地方,說:「早上我上山時,曾經隨意溜達過;那是一個鴿舍,裡面有十七隻大大小小的鴿子,都是白色的。」
荊然淡淡地說:「你過去。看著那些鴿子,只要你對我抬手;每抬一下手,你就會發現很有趣的現象。」
虞敏敏立即站起來,快步走到了那間鴿舍前。
她的腳步聲,驚醒了正在睡眠的鴿子們;立即睜開眼,在被鐵網罩著的鴿舍中;不安的走動著,發出咕咕的叫聲。
虞敏敏緩緩的抬手——
一隻站在仿真樹枝上的白鴿,忽然毫無徵兆的;一個跟頭,栽倒在了地上。
這隻白鴿,只是撲扇了幾下翅膀,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虞敏敏的嘴角,猛地抿了下;再次緩緩的,抬了下左手。
又是一隻白鴿,栽倒在了地上。
虞敏敏總共抬了三次手。
就有三隻白鴿,先後栽倒在了地上,就此死去。
虞敏敏回到了荊然面前,看著她:「你會巫術?」
「說了你也不懂。何況,我也沒打算告訴你。」
荊然幽幽的說:「你只需相信,我能在百米範圍內,察覺出誰想對我不利;不等他有所動作,他就會莫名其妙的死去就好。」
虞敏敏點頭:「我想和你合作。」
荊然笑:「就憑你會一身下毒的功夫,和一身的醫術?還是就憑你,漂亮?」
虞敏敏轉身就走。
確實,她除了一身下毒的功夫,和一身醫術之外;在荊然面前,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優勢了。
兩個人要想合作,必須得站在同等的高度。
荊然低頭,再次輕撫懷裡的貓咪。
走出三四米的虞敏敏,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我的醫術很高明。尤其目光毒辣,心思縝密;因此,我能看出你在讓那三隻白鴿,忽然死去後;你的手在抖;你整個人的身體,都一下子虛弱了很多;關鍵是,你身上散出的那種,森冷邪戾的氣場,減弱了很多。」
荊然輕撫貓兒的動作,停頓。
虞敏敏又說:「暗網的總裁們,都是充電型高手。我相信,你早就知道了;同樣,你能讓白鴿死去的力量,也是用一次就小一次;如果讓你用同樣的手段,去殺個人的話;那麼,你可能會虛弱很久。」
荊然輕輕抿了下嘴角,抬頭看著虞敏敏:「你有辦法,能讓我始終保持這種力量?」
虞敏敏搖頭:「我只要能看出,其實你也是充電型的就好!實不相瞞,暗網的總裁們是靠冰冷來充電;而你積攢死亡的能量,則是靠。」
她說著,看向了花園的後山,說:「白天時,我去過那邊;遠遠的看去,能看到幾座古墓。」
虞敏敏笑了下:「我敢打賭,你肯定也知道那幾座古墓;說不定,這隻黑色的貓咪,就是住在那些古墓里的;但它卻被你驚到,逃來了避暑山莊。」
荊然沒說話,只是微微眯著眼,看著虞敏敏。
半晌後,她才輕輕嘆息:「怪不得以臭哥哥的本事,都被你拿捏住;虞敏敏,你確實有著別人難及的本領。」
「我以前是個瞎子時,卻也能行動自如。靠的就是,敏銳的感官。」
虞敏敏回答:「你身上的死氣,我在百米外就能感受的到。」
荊然點頭,隨即緩緩的說:「我不希望我的秘密,被別人知道。」
虞敏敏笑:「我從不出賣合作者。」
荊然拍了拍旁邊的長椅:「坐下來,我們仔細談談。」
虞敏敏坐下,乾脆利索的說:「幫我幹掉李驍;我發現除了你之外,估計沒誰能搞定他了;今晚牛哄哄的宋泛舟,卻被他活生生的吊死,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荊然笑了:「我愛他。誰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就讓誰萬劫不復。」
虞敏敏立即說:「那就幫我,殺掉戰皇神殿的雅典娜!」
荊然秀眉一挑:「其實,你和我合作的最終目的,就是幫你殺掉雅典娜。」
虞敏敏嘆息:「唉。我真的很討厭那個女人呢。」
荊然問:「我和你合作,我能有什麼好處?」
「你來暗網。」
虞敏敏回答:「我們一起做掉那些所謂的總裁,徹底掌控暗網;網絡世界終究是虛擬的,遠遠不如實體更能讓人安心。何況,你必須得有幫手,才能實現你的最終夢想吧?」
「確實,我需要幫手。」
荊然想了想:「我離不開東土。」
「要想在東土發展,就離不開七大史傳豪門的支持。」
虞敏敏也想了想,說:「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向七大史傳豪門傳達善意;我敢說,他們肯定會接受我們的善意;畢竟,你和我都是李驍未婚妻。如果再把蕭綽拉進來,效果會更好。別忘了她的登記欄內,也是李驍的未婚妻。李驍的三大未婚妻,聯手站在李驍對立面的七大史傳豪門,想想就有趣。」
「三大未婚妻?」
荊然輕撫著那隻黑貓,看向了李驍下榻的方向。
臉上慢慢的,浮上了弔詭的笑容;喃喃地說:「三大未婚妻,都像白玉青蛙那樣;跪趴在他面前後,他會是什麼感受呢?」
天——
亮了。
蕭綽慢慢的,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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