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死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這四個字,像可怕的夢魘那樣,死死糾纏著陸梓琪,已經長達十幾個小時!
她想哭,她想叫。
她想哭叫著,衝出這棟邪惡的莊園,去搜尋母親遺體。
她卻偏偏那樣做!
母親遇害已經成為事實;父親當前還因情緒波動過大,至今深陷昏迷。
最關鍵的是,還沒有李驍的,任何消息傳來!!
李驍怎麼了?
才是陸梓琪當前,必須強忍喪母之痛,揪心掛念的那個人。
陸家四口。
父親,母親,梓琪和李驍。
現在母親遇害,父親昏厥,李驍毫無消息,只剩陸梓琪。
她當前能做的,就是堅強堅強再堅強!!
如果,她也亂了方寸,以李驍老婆的身份,調動繆斯等人,情況只能是越來越糟。
繆斯等人,遠不是戰神李無疆。
休說李無疆是「奉」馬可家族大小姐之命,在樓雲榭的領航下,獨自掀起陣陣腥風血雨了。
即便沒有陸梓琪給她撐著,當她剛來羅馬,就恰好遇到帝眼會針對李驍的陰謀展開後,如果不殺百八十個人,怎麼能對得起她的「戰神」威名!?
這天下,斷斷沒有隻許帝眼會搞李無疆的先生,卻不許她反擊的道理。
總而言之,陸梓琪斷定,只要李無疆不戳破那層窗戶紙,不把刀子擱在三大巨頭的脖子上,下面這些人,隨便她宰割,事後依舊會沒事人那樣,行走在陽光下。
而帝眼會三大巨頭,也絕不會提起這件事。
但如果陸梓琪亂了,李無疆那邊勢必會受影響,給帝眼會提供趁機出動全力,圍剿她的大好機會!
陸梓琪,就是李驍這方的定海神針。
她只需坐在這兒,耐心的。
等待!!
她想等待的所有消息,傳來。
表面淡定的陳惠禎,內心感受,其實不見得比陸梓琪好。
每次禿鷲俯身耳語一次,她的臉色,就會難看許多。
當幾輛車緩緩的,駛進歐文的莊園後,陳惠禎就知道,針對李驍展開的行動,徹底的結束。
徹底的,失敗!
她看向陸梓琪,冷冷的說:「你總是說,小丑比把張婉約當親媽對待。那麼,在她出事後,他怎麼不動用他的王牌?而是弄一幫廢物點心,故弄玄虛;只帶著他的小狗腿,去追?由此看來,他也根本不在乎那個女人的死活。」
陸梓琪看著客廳門外,面無表情:「是我讓他這樣做的。我媽對他再好,終究是女婿。我這個當親女兒的,不許他動用最後的王牌,去拯救我媽。一切罪過。」
她頓了頓,說:「由我來承擔。」
她的話音未落,背後二樓傳來一個嘶啞的男聲:「還有,我!」
陸富康醒了。
老百姓常說,不瘋不顛不成佛。
老陸瘋過,顛過,雖說沒有成佛,但卻是「成熟」了很多。
來羅馬短短一天,他就見識到了真正的世態炎涼!
原本對陳惠禎抱有的一絲血脈親情,也隨著他們夫妻倆被當誘餌用,而煙消雲散。
他後悔!
後悔死纏濫打的,非得勸說張婉約一起來羅馬。
如果他沒有這樣做,雖說這輩子都會因沒有見到母親,而心中惆悵,但卻能和愛妻,攜手到牙齒掉光,坐看夕陽萬丈。
但現在,張婉約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只留他在這骯髒的人世間,默默緬懷曾經的美好時光。
人生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婉約在那邊,老陸在這邊。
而是老陸明明是陳惠禎唯一的兒子,可卻希望,他和這個看上去比他還年輕的女人,沒有絲毫的血脈親情。
婉約死了。
女婿還沒回來。
只有女兒堅強的坐在這兒!
他,則要形單影隻的回國。
老陸邁步走下樓梯,目光從女兒,從陳惠禎,從歐文三個人的臉上,掃過。
他看向女兒時,目光中全是說不出的愧疚,心疼!
他也算是正值當打之年,家庭遭遇塌天劇變後,卻沒擔負起丈夫和父親的職責,只能讓女兒,用她單薄的肩膀,撐起這片天。
老陸看向陳惠禎時,目光則變成了輕鬆。
他也不明白!
他為什麼一點都不痛恨這個女人,只有「以後再也不用午夜夢回,為她淚流滿面」的解脫。
老陸看向歐文時,則是目光淡然。
歐文死不死的,他已經毫不在意。
正如,歐文是不是陳惠禎最寵愛的小白臉,也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老陸當前要做的——
他走到陸梓琪身邊,坐下,牽起女兒的手,低聲說:「梓琪,婉約不在了,我就是一家之主。所有的責任,甚至是罪孽,都由我來一力承當。」
「爸,爸。」
陸梓琪聲音發顫,雙眸里迅速浮上了水霧。
在她的印象中,老陸就是個可憐蟲。
但現在,父親卻像個男人那樣,在她支撐的好苦時,對她說出了這番話。
「我要走了。」
老陸笑著,抬手幫女兒輕輕擦掉淚水:「連夜,離開這個滿是魔鬼的城市。雲海,才是我的家。但你和李驍,要留在這兒。你們,一定要小心。」
「記住,一定要小心!」
「因為害你們的人,不一定是敵人。比敵人更可怕的,是和你血脈相連的人。」
「哦,還有,等找到婉約後,一定要把她送回雲海。」
「我時時刻刻的,想著她,盼著她。」
老陸嘴唇顫抖:「回家。」
「爸!!」
假裝堅強太久的陸梓琪,在老陸說出這番話後,終於無法控制,低低的哀泣著,撲進了他的懷裡。
讓淚水,肆無忌憚的橫流。
老陸用力抱著女兒,閉眼,昂首,淚水撲簌簌的往下落著。
紛沓的腳步聲傳來,卻停在了門口。
趕來的人,看到了老陸父女抱頭哀泣的這一幕後,都覺得暫時等待,才是最正確的。
陳惠禎的臉,鐵青!
嘴唇,卻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她的雙手,用全力死死的攥著。
尖尖的指甲,已經深深刺進掌心!!
她多想怒喝:「禿鷲,把這個逆子,給我拖出去,活活的打死!我陳惠禎的種,沒有這麼多愁善感!無能!懦夫!連一個女孩子,都比不上!反而,用所謂的親情,擊垮我耗費心機,才幫她培養出的冷血!」
可她不敢這樣做。
陸富康再怎麼不成器,再被她看不起,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骨肉。
只是,老陸發出的抽噎聲,刀子般狠狠割著,陳惠禎的心。
她,終於猛地,拍案而起!
抬手指著老陸,聲音無比的嘶啞,尖銳:「陸富康!我知道,因為我把你們當誘餌,來對付那個小丑比;逼死張婉約那個賤人後,你覺得我是冷血的,不配給你當媽!」
「難道,不是!?」
老陸緩緩回頭,睜大朦朧的淚眼,咬牙切齒的問。
「如果我是冷血的。」
陳惠禎渾身輕顫著,走到老陸面前,鐵青的臉色,逐漸浮上一抹病態的紅:「四十多年前,我怎麼可能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為了確保你的安全,不顧東國的苦苦哀求,變賣所有家產,求人幫忙,讓他帶著你,入贅雲海陸家?」
「如果我是冷血的!怎麼可能在孤身出海後,受盡了屈辱的折磨,做過包括站街這樣的工作,也要咬緊牙關的活下去?」
「因為我想,等我混出個人樣,等國內形勢好轉後,再把你們父子,從陸家『贖』回來!」
「你能想像出,站在你眼前的這個老女人,總算積攢了一筆錢,要回國卻在機場遭竊,瞬間變成窮光蛋後,那種舉目無親,喊天不應;喊地不靈的絕望嗎?」
「在那短短半小時內,她始終都在河邊徘徊。」
「半小時內,她徒增了七十三次,了此一生的想法!」
「可她每次要縱身時呀,耳邊就會響起兒子呀呀學語時,那奶聲奶氣的聲音。」
「為了再次見到兒子,她也要活下去。」
「活下去!!」
「不擇手段!不計代價!!!」
「那天晚上,她仗著姿色,把她自己賣給了九個男人!」
「陸富康,你能想出,九個男人對付一個女人時,是一種怎麼樣的場景嗎!?」
「你能想像出,我被老馬可打的奄奄一息,丟在垃圾堆了三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你知道,傷口化膿後,生出來的蛆蟲,可以裹腹嗎!?」
陳惠禎全身劇顫著,雙手緩緩捧住老陸的臉,神色卻無比的平靜:「富康,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媽是怎麼活過來的。不知道,媽是為什麼,才要活下來。你只看到了,媽當前這極其醜陋的一面。」
老陸——
什麼叫呆比?
來,來來,都來看看老陸!
「如果我年輕時,國內的大環境能像現在。」
陳惠禎笑笑,鬆開老陸,舉起雙臂,昂首看著天花板,輕啟朱唇曼聲道:「我陳惠禎,早就是上市公司的大老闆!你陸富康,也只能是開著豪車,四處沾花惹草的富二代。」
「不是我想改變。」
陳惠禎緩緩放下雙手,低頭看著兒子,認真的說:「是環境,改變了人!」
「我現在,既然是馬可家族的大族長,那麼我就要有大族長該有的樣子!」
陳惠禎半轉身,抬手指著歐文:「那個男人,就是我最寵的小白臉!張婉約之死,他在其間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陸富康,我知道,你和陸梓琪都想他死!」
陳惠禎回頭,對著陸家父女獰笑:「可我,偏偏讓他活!還要,活的更好!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又有誰,敢把我的愛寵,怎麼樣!?」
她的話音未落!
陸梓琪蹭地站起來,對著門口,厲聲:「無疆姐,幫我殺了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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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第二更!老陳不愧是神一樣的女人,一番話就能把老陸,給說的啞口無言,對她心生愧疚;但陸梓琪卻不吃這一套;歐文同志,終究還是逃不過犧牲的厄運;祝大家午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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