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過嗎?
陸望壹驚訝一瞬,誠實地搖了搖頭:「未曾。」
難道是有人闖進來了嗎?
可是有誰能闖進來還不被人發現啊?
柳敘白怔愣片刻,望著陸望壹來時的路不知想了什麼,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他這般狼狽模樣,陸望壹固然弄不清情況,卻也不好轉身離開,安安靜靜地立在柳敘白面前,等待他的發話。
柳敘白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是我魔怔了。」
他方才所見的舒濃,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模樣。
他平復了情緒,沒再對陸望壹多說半個字,只讓他:「回去休息吧。」
縱然陸望壹有再多的好奇,也只能彎腰行禮,看著他師尊越走越遠。
柳敘白的臉色不大好看,雖然理智告訴他方才出現的舒濃並非舒濃,可屋子裡的種種痕跡,吃過的糕點,破碎的茶杯,都表明著確實有人出現過。
柳敘白合上房門,冷聲道:「是你?」
心魔在他的識海里大笑:「你已經分不清真與假了嗎?你猜那是不是我,猜那句噁心不是不我說的?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你也覺得自己噁心不成?你可真是個懦夫,若是我來,我定不會讓她說出這樣的話。」
心魔的話模稜兩可,柳敘白不能十分確定方才出現的舒濃幻影是因為心魔導致的,但也不不得因此提高警惕,若他真的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可以幻化出實體出來,事態就便不是他所能控制住的。
柳敘白冷著一張臉,沒有去收拾桌邊的狼藉,重新開始打作,運轉周身靈力,預備大挫心魔。
心魔大叫:「欸欸欸!不是我,我也看見了!真不是我弄出來的!」
柳敘白未發一言,只調轉周身靈力。
「哎呀!真不是我!」
「你何必呢!你殺不死我,只要你還記得舒濃的名字一天,你就殺不死我!」
「哈哈哈!懦夫!」
舒濃第二日甫一打開遠門,便瞧見了立在門前的柳敘白。
他倒是會調整狀態,昨日她離開時他還是一副狼狽模樣,如今一晚過去,便容光煥發,身姿挺拔,又是那個高不可攀的柳仙君了。
舒濃心底冷嗤,面上卻不動聲色,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與疑惑,靦靦腆腆地見了禮:「柳仙君。」
他身邊還跟著臉色並不好看的晏長安,以及陪笑的陸望壹。
陸望壹算是明白了,他師尊昨天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見了其華仙子回來,他昨晚回去的時候他師尊夢還沒醒呢。
不,是到現在都還沒醒。
不然在誰會在明知晏長安和蘇不惜之間有情意的情況下,一大清早還巴巴地站在了人家的院門前。
「你昨夜——」柳敘白頓了頓,語氣有些嚴肅,視線落在舒濃的面容上,似乎是不肯錯過她面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一直在這裡?」
舒濃:「......」
舒濃直接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那不然呢?她要在怎樣的情況下才會說出昨夜她沒在自己屋子裡這種話。
她像是什麼都不懂一般,在柳敘白嚴肅的語氣下,下意識流露出幾分害怕,帶著求助的意味往晏長安那邊望了一眼,抿了抿唇,聲音里還帶著幾分不解的茫然:「自然。」
柳敘白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繼續盯了她片刻,視線下移,落在她交握的雙手上。
可惜五指自然合攏,他看不見她的食指左側是否也長著一顆小痣。
太巧合了,他想。
他昨日剛見過她,晚上便真真切切地看見了死去的舒濃。
可他的心魔分明還沒有成長到可以幻化出實體來捉弄他的程度,他——即便是他的心魔,也決計不會用「噁心」二字來形容自己的感情。
他不明白昨夜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敘白的目光重現落在舒濃的臉上。
蘇不惜與舒濃太像了。
像到她即便只露出丁點和舒濃相似的習慣,他都要以為是舒濃回來了。
可是舒濃不會這樣和顏悅色地站在他面前,還能溫溫柔柔地喊他一聲「柳仙君」。
若是舒濃,應當是像昨夜那般,即便是笑著,也是帶著刺向他的刀子的。
柳敘白緩緩垂下眼眸,別開眼:「是我失禮了。」
舒濃還未說話,趕來的景鴻懶懶地靠在樹邊,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宴前考在即,柳長老倒是悠閒,早課也不上,跑到我問生殿來為難我徒兒的恩人,連帶著我徒兒也不能上早課。」
「我這徒兒可是個好苗子。」他歪著腦袋,抱著雙臂半倚在書上,吊兒郎當,「此次天下宴,他可是要奔著第一去的。」
「我看你邊上個小子也是個有天賦的。」他朝著陸望壹揚了揚下巴,「你不願意給人家上課,不如交給我如何?」
柳敘白只是盯著他,目光沉沉,無視景鴻重新轉回頭後,晏長安已經上前幾步,將舒濃護在身後,為她將他的目光擋了個嚴嚴實實。
他的目光只是微微一動,便看見舒濃的一隻手小心地抓住了晏長安的袖角,其間依賴的意味,自不必多說。
他微微蹙著眉頭,那頭景鴻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陸望壹倒是有心想為柳敘白說幾句話,可這事兒他師尊確實不占理,他們也確實連累的晏長安沒去上早課。
雖說晏長安是自己跟上來的,不是他們強行捉來的,但在他們明顯是衝著蘇不惜來的情況下,誰還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找上門來。
他只是沒想到晚長安對蘇不惜倒是實實在在的與眾不同,他看著他將蘇不惜護在身後,大有忤逆尊長的意思。
陸望壹微微笑著,對景鴻的玩笑話也只能躬身行上一禮。
晏長安眼皮微垂,避開了和柳敘白的直接對視,倒是留了點體面。
柳敘白沉吟片刻,垂眸看著地上兩人交錯的影子,不知究竟想了什麼,低聲道:「抱歉。」
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是他昏了頭了,他想,不然怎麼會這麼莽撞地過來,給別人留下個看笑話的機會。
他微微抿了抿唇,蘇不惜究竟和舒濃有沒有關係,他會慢慢查清。
橫豎人已經在滄元劍宗,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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