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聽重夕說完之後,一拍桌子:「你小子有夠損的啊!」重夕也是嘿嘿一笑。隨即我又問他:「那你這一天都幹嘛去了?」重夕又是一笑:「嘿嘿,這不是自打從內蒙回來就還沒跟小雨見過面嘛,她媽媽見我在館裡也沒啥事,就叫我去她家玩了。」說著,只見重夕從火鍋里夾了一大塊肉放進了自己碗裡。我心說你不是說你吃過了嗎?
一邊說笑,就見林峰朝我擠了擠眼睛,我朝他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從錢包里摸出了一張卡放在了桌上對重夕說:「兄弟,你瞧你現在跟人家小雨家裡這麼近乎,也真是時候催催你師父見見家長什麼的了。」重夕當時皺眉一拍大腿:「哎呀,我說炎哥,你瞧你。我不都說了嘛,我這難處......」林峰一把搶過了那張卡拍在了重夕手上說:「傻兄弟,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啊!拿著這個,這是上回鄭爽他表叔輸給咱們的那一百萬,有了這個咱不怕門不當戶不對!」
林峰這一句話,桌子上所有人的聲音全都停止了。就連小七等人也看得出,這會兒不是鬧騰的時候了。
重夕呆愣地攥著手中這張卡,臉上的表情竟然僵住了!半晌之後,兩行清淚從眼眶當中流了出來!他本還想說什麼,而我則沒等他說出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沒啥好說的了,林哥咱仨的關係就是胳膊跟大腿的關係,更何況小白花我倆現在也用不到這錢。」林峰也接過話茬:「是啊,我家裡有車有房,媛媛那頭我也不缺錢的。這些錢你正好哪去!這叫好鋼用在刀刃上!」
重夕被我跟林峰說的啞口無言,這一頓飯重夕喝了許多的酒,我們都喝多了。今天的重夕喝多之後變得跟以往大不相同,他給我們講起了他跟老瞎子闖蕩的那些年。
那些事情在他心中歷歷在目,他說他自己是老瞎子在橋洞下的水泥管子找到的,那個時候的重夕還在襁褓之中,瘦骨嶙峋。老瞎子找到重夕的時候,重夕的身上就只有薄薄的一個毯子,毯子上寫著行字,只是說這孩子本家姓袁,卻沒有其他的東西。老瞎子見這孩子可憐,便抱起了那孩子,正好此時夕陽西下,老瞎子感慨自己的年紀幾近夕陽,又感慨這孩子卻在夕陽當中出現,於是便給這個孩子取名叫袁重夕。從此也在那橋洞下面搭起了一個簡易的小棚子。
白天的時候,陳老瞎子就抱著孩子上街行騙,晚上的時候,老瞎子就把孩子揣在自己那破棉襖的懷裡給孩子取暖。一個中年的瞎子,成天帶這個孩子滿大街騙同情心,畢竟勢單力薄。要知道現在的乞丐可都是有幫有派的,老瞎子還經常被其他的乞丐欺負,搶走乞討來的所有的錢,有的時候還會被人揍。可是即使錢被搶光,老瞎子也從來沒有虧待過重夕一頓飯,每次老瞎子乞討和行騙騙來的食物全都被他精心地放在隨身的破布袋子裡,遇到沒有錢的時候變拿出來餵給重夕吃,而自己卻捨不得吃一口。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最後當地的乞丐實在是欺負這苦難的爺倆太過,老瞎子也只好離開了那橋洞。而此時的重夕卻只有兩歲。
兩歲的重夕眼中完全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欺負自己的師父,更不能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師父即使被欺負了也沒有一絲的怨言。就這樣,老瞎子帶著重夕天南海北地漂泊。
說到這你可能不會相信,因為這是九十年代,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呢?呵呵,其實如果這話不是重夕親口說出,我也不會信。酒桌上的他雙眼迷離,抽了口煙說:「我記得我四歲那年,師父帶著我去碰瓷。可是一個瞎子帶這個孩子,碰瓷也不是那麼好碰的啊!那時候我眼看著師父走到了一輛車正在倒車的車尾後面,我那時候心裡那叫一個怕啊!師父囑咐我,說他只要往地上一躺,我就衝上去叫爺爺......」說著,重夕又哭了起來,一邊帶著哭腔地說:「那車就那麼直勾勾地撞在了師父身上,師父『啊呀』一聲倒在了地上,我當時衝上去大哭,說『爺爺,您怎麼了,您快起來』。那車主見撞人了,也是慌了,可是見這老頭又瞎又老還帶這個孩子,所以當時摔下了一千塊錢就開車跑了。可是誰知道,那天師父卻真的受了傷,那天是師父第一次帶著我下館子吃飯,那是我有生以來頭一次吃熱的!那天師父用抱著紗布的手摸著我的腦袋問我好吃不好吃......」
說到傷心之處,重夕再次掩面痛哭了起來。
時光如梭,轉眼之間重夕長到了六歲,那時候的他已經是學會了騙術、扒手以及基本的卜卦之術。終於有一天,重夕在與他的師父陳老瞎子街邊行騙的時候,正趕上當地一個小學放學。六歲的重夕拉著自己的師父問:「師父,你看那些跟我一樣大的小孩,怎麼都背著個小包排著隊呢?」老瞎子雖然眼瞎,但是心卻不瞎。老頭呵呵笑著說:「他們是上學的學生,現在放學了,當然排隊回家啦。」年幼的重夕當時可能只是覺得上學的小學生們的樣子很開心,於是他向自己的師父提出了人生的第一個要求:「師父,我也想上學。」
重夕說他記不清當時自己師父的表情了,總之年幼的他並不能看懂師父當時表情當中的含義。只是在那一天的夜裡,重夕夜間轉醒的時候恍惚之間看到自己的師父那黑色的墨鏡下,有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
後來的老瞎子下定決心,拿出了這些時間賺到的一百多塊錢,買了火車票,回到了無終。那一年重夕六歲,而我七歲,那一年是我第一次見到重夕......
我喝得也差不多了,大著舌頭拍著重夕的肩膀說:「行了兄弟,那些往事都過去了!都別想了!咱現在都有本事了,能孝敬你師父了!行了,咱不說了,明兒我跟林哥陪你去悄悄那黃鼠狼子的事!」重夕摸著淚水,點著頭沒再說話。
幾經周折,我們三人終於再次從內蒙歸來,並且救回了我的乾媽烏蘭。在這次的內蒙之行中,我結識了我父親當年的又一份感情債,也就是我的乾娘。
在我性命攸關的時候,小白花挺身而出跳下了懸崖,而正是乾娘神通相助,這才將我二人救起。然而救起我們二人之後才發現我很可能是慕容海的後人,當下生起了醋意......
還好這事最終還是圓滿過去了,並且把乾娘拉入了我們的陣營。也正因為又乾娘的出現,我得以保全性命,並且意外地和小白花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確立了戀愛關係。
在與乾娘的談話中,我意外得知了父親一直不飛升而去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當年邊大綬斬龍劍事件之後,斬龍劍失落人間!並且聽到了二十幾年來最為震撼我的一個消息,那就是我的母親其實是個妖精。
隨後的時間裡,我們得到了邊境深谷「塞外六虎」當中朱老和商老的幫助,奪回了乾媽的魂魄,並且從商老的口中得知了重夕的師父雙眼暴盲的真正原因。商老感慨陳半仙的大仁大義,待我們幾人猶如至親。那份熱情直至我們回到了無終,也是讓我無法忘懷。
回到無終的時候已經接近年底,我和林峰準備為重夕與重夕的女朋友小雨策劃一次家長的見面,畢竟有我和小白花的先例,林峰更是當先我倆一步早在一年都以前就已經和媛媛勾搭上了。然而重夕卻深知,自己完全就是個窮光蛋,即使人家小雨和小雨的媽媽再怎麼願意,自己心裡也一直過不去「門當戶對」這個坎。最終我和林峰商量,把八卦教事件當中賺到的那一百萬全數送給了重夕,準備讓他風風光光地見一次女友的家長。
與這件事情同時進行的,還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重夕應女朋友媽媽的邀請,幫助了一個老鄉整治黃鼠狼,明天就是見證效果的日子了,我決定陪重夕一起去看看,那個黃鼠狼的報復如何收場。
由於這次的晚飯,大家都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只是後來在本地新聞上看到了一條「無終半夜驚現無人駕駛車輛」的新聞之後,心中一驚啊。
第二天的早上,我摸著重如磐石的腦袋從床上做起來,卻驚訝地發現小白花竟然坐在窗邊守了我一夜!我問她怎麼沒睡,她回答我說:「昨天看你喝多了太難受,怕你半夜想喝水什麼的,手邊沒有,就乾脆沒睡。」我心中又是一暖,小白花的雖然酒量比我好不知道多少倍,但是昨晚上喝的太多,小白花又怎麼可能一點沒醉呢?我說:「你看你,該睡你也得睡覺啊,這一宿沒睡,累了吧?」小白花搖了搖頭,表示不累,說以前我乾媽喝多了她也是這樣伺候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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