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星 第七十三章

    鄭常山動身離開楊川市的第四天,嘉德拍賣行的那場針對中外收藏愛好者的古董拍賣會也如期而至。

    拍賣會的地點和時間定在了楊川國家大酒店的晚間九點,這種匯集了楊川市商界精英的活動自然是引得各路人馬早早前去觀看,只是作為出席者之一的陳先生卻一直磨磨蹭蹭的沒有出門,搞得他的兩位隨行的下屬林秘書和白總監也很是無奈。

    陳京墨:「這個題目的解法看的明白嗎。」

    鄭小山:「看不明白(⊙v⊙)。」

    陳京墨:「那這種解法呢?」

    鄭小山:「還是不明白(⊙v⊙)。」

    陳京墨:「我要打電話給你哥了=_=」

    鄭小山:「不不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原本只是想讓陳京墨多陪自己歇會兒作業的鄭小山一看被自家嫂子識破了計謀,只能苦著臉地乖乖的投降了。

    而看這小子一副沮喪地扁著嘴的模樣,陳京墨把自己的眼鏡帶好替他削完最後一隻鉛筆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屋子太大了,說話都有回聲,其實我平時一個人在家都不害怕的,就是新的房間太好太大了,我有點不習慣……」

    略顯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鄭小山平時也不是那種很依賴大人照顧的孩子,可是因為沒怎麼來過陳京墨家,對於獨自呆在這樣一個空曠的大房子裡他多少有點不安。

    聞言的陳京墨顯得有點啞然,在心底多少對自己和鄭常山平時的對他疏忽感到有些抱歉,但今晚那件事實在是需要他親自到場,所以他也實在抽不開身。

    而這般想著,一向沒哄過小孩的陳先生多少是有些放心不下,在想了想他只能放緩聲音這樣承諾道,

    「我一定很快就回來,你睡不著可以稍微等我一會兒」

    「恩,等你回家京墨哥。」

    知道陳京墨的承諾比自家大哥靠譜多了,穿著身大嘴猴睡衣的鄭小山也懂事地點了點頭,見狀的陳京墨略顯溫和地勾了勾嘴角,用自己的手掌便不自覺地便摸了摸鄭小山的腦袋。

    「我是不是比我哥聽話多了。」

    眨眨眼睛一副機靈鬼的樣子,陳京墨一聽鄭小山這麼問明顯愣了一下,在眯起眼睛顯得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一臉嚴肅的陳先生點點頭難得帶著點開玩笑的意思道,

    「是的,他應該管你叫哥哥才對。」

    一聽這話就笑了起來,鄭小山開心地在床上打了個滾,顯然也不打算在纏著陳京墨繼續幫自己做那些做不完的家庭作業了。

    而此刻正坐在樓下客廳乾等著的林橋和白柯聽著樓上傳來的孩子的笑聲,在驚悚的對視了一眼後立刻湊在一塊開始竊竊私語的聊起天來了。

    白柯:「誒,林管家,這孩子誰啊,是咱們陳家未來的小少爺嗎。」

    林橋:「滾,胡說八道什麼,陳先生小舅子,暫時在這兒住兩天。」

    白柯:「哇,那未過門的太太面子可大了去了,咱們老爺什麼時候幫別人帶過孩子啊……」

    林橋:「………………」

    也不知道最近看了什麼奇怪電視劇的白總監一張嘴就把林橋雷的夠嗆,腦子裡不由自主就腦補了一出民國宅門恩怨大戲的林橋抽著嘴角便忍不住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而眼看著身邊這傢伙躲過去了還在嬉皮笑臉地樂個不停,翻了個白眼的林秘書在惡劣的勾起嘴角後也顯得相當鄙夷嘲諷沖白總監開口道,

    「小柯子,咱們太太的面子再大也和你一個陪房小廝沒有關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夢都想當上老爺的姨娘,我就這麼告訴你吧,這是白日做夢!」

    白柯:「………………你贏了,老林。」

    一臉糟心地撐著頭乖乖認輸了,林橋難得噁心了白柯這傢伙一回也樂的停不下來,不過就在這倆無聊的大老爺們在這兒閒著沒事打嘴仗時,可算是輔導完小舅子作業的陳先生也換好衣服下樓來了。

    一見他們兩這嘻嘻哈哈的樣子,方才還心情不錯的陳先生在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後略顯疑惑地開口問道,

    「你們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沒怎麼!!!」

    打死也不敢把剛剛的對話讓陳京墨知道,難得有了點默契的林白二人尷尬地幫陳京墨把提前準備好的文物資料給接過來拿好,又跟著明顯懶得看他們胡鬧的陳京墨一起從家裡快步了出來。

    等一起上了車之後,坐在前頭的白柯倒是抽空問了句陳京墨今晚有什麼競拍物品的準備,而翻看著手裡的嘉德拍賣行資料的陳京墨頭也沒抬淡淡的便回了一句。

    「看情況吧。」

    並沒有主動透露自己對簡華劍的興趣,陳京墨這麼一回答白柯也只以為他純粹是去看看熱鬧,並不打算直接參與這個註定受很多人關注的拍賣會,而低著頭想事的陳京墨在兀自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就開口問道,

    「白柯,歐陽清光這個人和我們有過合作嗎。」

    「唔,的確是有過一些交集,但我倒是沒親眼見過這個人,前幾年咱們有些項目是和這個人有接觸的,那之後倒是沒怎麼碰到過了……不過據說這個人是個行事很地道的善人,信佛吃齋,捐錢蓋廟,楊川市法華山上面的那間寺廟裡的金佛據說就是這位歐陽先生給捐的……」

    一向在外頭應酬很多,認識的人也多的白柯一聽老闆發話就打開話匣子,心裡一動的陳京墨也在抬起眼睛後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而聞言的白柯摸著下巴地思索了一會兒,接著開始仔仔細細地把他所知道的歐陽清光和嘉德之間的關係給說了出來。

    正如外界所大概知道的那樣,這次拍賣會的主辦方是在業內都具有相當知名度的古董商歐陽清光。

    這位歐陽先生據說是位忠實的佛教徒,平日裡樂善好施,又聽說曾經有出家後還俗的經歷,所以一般的外人為了奉承他有時候也會裝模作樣的稱他一句歐陽大師。

    這位歐陽大師生平最出名的事跡之一就是他曾經為法華山上的白銀寺捐了一座金身佛像,這座佛像據說價值連城,在白銀寺內常年受香火供奉,很多上山參拜的楊川市居民也因此才知道了歐陽清光的大名。

    而在商圈人眼裡,很多人將更多的關注點落到了此人手頭擁有的大量財富和祖傳文物上,而在上層古玩鑑賞圈,幾乎稍懂些行的人便都盼望和他結識,再由他幫著看看自己手中的古物。

    不過因為平時喜歡深居簡出,所以這位歐陽先生一向都很少在商圈交流會上露面,連一些想請他鑑賞古董的政客們都壓根別想看到他的真實面目,更別說是其他的尋常人。

    而從今天會場的豪華到奢侈布置來看,這位知名古玩家傳聞中的豐厚家底也可見一斑,因為光是這擺在門口迎接來賓的成片盛開的曇花的數量就足以讓所有人為止驚嘆。

    畢竟曇花遍處可尋,可是曇花的開花時機本就不定,能一次性集齊這麼多剛好在今晚盛開的曇花又集中在這裡實在是難得一見。

    而在此刻略顯昏暗的大堂燈光下,成片成片擺在一塊兒的曇花盡情舒展開白色的花瓣,幽幽的暗香讓人止不住地駐足欣賞,只不過所有人也明白在短短一兩分鐘內,這些原本還清雅婀娜,開的正好的曇花便會迅速呈現出了敗勢,這也不得不讓人有了些許的惋惜之感。

    「您好,陳先生這邊請,二樓第一間,歐陽先生特意給您留的看展台。」

    還未走進酒店展區中心,今天帶著林橋和白柯隨行的陳京墨就被倆個容貌嬌艷,發梢別著梅花髮簪的女招待給迎了上來。

    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按照正常程序出示了邀請函,但看現在如今這個情況,主辦發那邊應該也是早就料到了他會來了。

    只是這從某種程度上也印證了他之前關於巨門特意設局讓自己過來的猜想,而這般想著,面容冷肅的陳京墨只在抿了抿唇顯得神情相當冷淡地點了點頭,轉頭將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展台上看了一眼後又面無表情地開了口。

    「謝謝,勞煩帶路。」

    黑色秋季大衣隨意的搭在自己的臂彎,內里是墨藍色正裝套裝和灰色的襯衫,氣質顯得相當不好接近的陳京墨這麼一開口,兩位女招待就略顯緊張地點點頭,臉上帶笑的表情也顯得有些侷促。

    而在將手上散發著誘人甜香的玉蘭花燈罩的宮燈提起來一些照亮了室內光線並不算明亮的展廳後後,身段柔美的女招待便一前一後地領著陳京墨一行人上了二樓。

    再等沿著這古色古香的紅木樓梯走上去後,陳京墨站在樓廊邊上往下面一撇,便對上了擺在會展中心的那個做成戲台模樣的展台。

    「今天的拍賣會將會在五分鐘後開始,歐陽先生特意請了京城的蘭仲陵大師登台獻唱一段《金玉奴》,等戲聽完了會由生旦淨末丑五位京劇扮相的表演人員親自將今天的五件展品拿上戲台,二樓這個位置的觀展效果最佳,陳先生如果到時候有看中的展品,只需要將這些特製的,數額不同的金錠子往戲台上拋擲,自然就能參與展品的競價……「

    語調輕柔地介紹著今天的競拍規則,兩位含羞帶怯的女招待挽了挽衣袖就各自開始為坐下的陳京墨等人倒茶和洗手撒香。

    茶是今年的新茶,清冽的茶水剛一入口一向愛喝些茶的林橋便不自覺地挑了挑眉,而白柯倒是挺享受這絕色美人伺候的待遇的,眼神亂瞄的樣子明顯對那右邊那位的女招待有點興趣。

    等用浸透著中藥材的溫水洗淨自己的手掌後,一直表現的相當沉默的陳京墨只出聲示意兩位隨身陪侍的女招待出門稍作等待,接著他便站起來走到窗戶口撩開竹簾,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喧鬧嘈雜,也明顯在等待著拍賣會開場的來賓。

    他身後的林橋和白柯明顯感覺到了陳京墨今晚情緒的不對勁,可是在這種事上他們一向也不好開口問自己老闆,只能眼看著陳京墨靠在窗口貌似十分專注地聽著下頭咿咿呀呀的唱戲聲,也不敢貿貿然地打擾他。

    而打從進入拍賣場後便再沒有開口的陳京墨將手落在雕花的窗戶欄杆上,心間卻隱約地能感覺到在這裡的某個角落有個熟悉的氣息正在輕聲地呼喚著他。

    簡華從他受封星君時便陪在他的身邊,他是廉貞的一部分,而對於陳京墨來說,轉世後的他自然也能明白這種感受。

    只是因為那股純正的劍氣實在太過微弱,所以陳京墨一時間也不能準確地確定簡華的所在。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兒,陳京墨也可以基本確認,巨門向自己拋出的這個誘餌的確就是他丟了近千年失的簡華劍了。

    想到這兒,不自覺皺起眉的陳京墨便看了眼擺在手邊的那十盤金錠子,如此奢靡虛偽的做派的確很符合巨門一貫愛出風頭的作風,但是聽白柯所描述的那個歐陽清光的情況又似乎與巨門那傢伙不太符合。

    但想到巨門如今那個整天呆在一塊的同夥僧苦練,這在巨門背後撐腰的人便變得清晰可見了。

    而在陳京墨的思索中開場節目順勢結束,伴著眾多半懂不懂,裝模作樣的來賓們敷衍的鼓掌聲,台上的老藝術家也很有涵養地行了個謝禮接著緩步下了場。

    可當下一秒,天頂上的蓮花燈忽然全數熄滅,絲竹聲驟起,戲台上的幕布後款款走出了個扮相清秀的紗帽生。

    視線所及,眾人只看見這小生用手上的體質摺扇遮擋的手掌隱約正捧著個沉甸甸的物件,等走到台前又一個漂亮的亮相後,垂眸含笑的小生將扇子啪的一收起,手中一直遮擋著的紅木盒子裡放著的那隻鎏金青瓷瓶也一同顯露了出來。


    在台下很多來賓們好奇的議論紛紛聲,這白衣小生被油彩妝點的極為英俊生動的眉眼靈動地一轉,接著仰起下巴以戲腔大笑著開口問道,

    「哪位細生欲拍此寶——將好價報上即可——一起價五錠金銀——」

    五錠金銀就是五十萬的起價,這隻鎏金青瓷的品相極佳,看著是宋朝官窯出的,這個價錢自然也是值得,所以小生剛一出口,便有樓上樓下參與競拍的來賓將金錠子依次扔到戲台上。

    而等一輪競爭激烈的競價後,一位在二樓看展的姓汪的老先生拍得了這件難得一見的青瓷。

    「是遼廣的汪老先生。」

    林橋在陳京墨的耳邊這般小聲地開口,陳京墨點點頭手上的杯盞卻沒有一絲動作,他手邊的十盤金錠子道目前為止他都完全沒有去碰的跡象,搞得白柯和林橋都有些不明白自家老闆今天過來到底是想幹嘛的了。

    而這種疑問在接連有三件在他們看來異常有價值的古物都順利的被其他人拍走了之後終於達到了頂峰,一直到台上那個高大的武生手中的那件乾隆塗鴉後的王羲之題字也快被拍走時,心裡莫名有些為他著急的林橋終是沒忍住湊到陳京墨邊上試探著問了一句。

    「陳先生,您今天真不拍點什麼嗎?我看您之前對這次拍賣會很敢興趣啊,那這幅字畫您有興趣嗎?」

    「沒興趣。」

    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陳京墨這麼幹脆利落的回答倒搞得林橋有點無奈了,而在邊上忍不住小聲的笑了起來,白柯將手上的展品冊子展開看了看接著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

    「陳先生,我猜您不會是想要最後的那把劍吧?可是我看這把劍很尋常的樣子啊……怎麼和公園裡老頭的太極劍差不多……而且連個年份認定證書都沒有,還神明用過的劍……真的假的啊……十萬塊錢不能更多了……您買回去是想有個東西擺在客廳里嗎?」

    搖搖頭一副很不當回事的樣子,今晚的五件拍賣品裏白柯最不看好的就是最後一件,甚至於在他眼裡最後一件很有可能就是一件濫竽充數的現代工藝品。

    而和他持有相同意見的顯然並不在少數,因為就當最後一位矮小丑陋的丑角捧著那把被綢布抱著的劍上場後,一直都顯得很是熱烈的現場居然沒有幾個有回應的。

    「各位細生——可有人歡喜這把破銅爛鐵——起價隨意——誰來誰得可好——燒火砍柴的一把好刀——殺豬宰牛不可多得呀哈哈——」

    明顯就被事前交代好了台詞,那言辭嘲諷滑稽的丑角在上頭像是擺弄著什麼讓人厭惡的廢品一般將簡華劍來回把弄拋擲,仿佛這把劍天生就該被如此奚落一般,態度相當惡劣可惡。

    而親眼看著自己的佩劍簡華被巨門這噁心的傢伙這般編排羞辱,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地站在窗口,但臉色已經冷的快掉出冰渣子的陳京墨只稍稍停頓了兩秒,忽然就將手指落到了一直放在自己手邊,從沒有動過的盤子裡。

    「天——這是!這是!」

    伴隨著著一陣錯愕的驚呼,二樓珠簾微微掀開的地方忽然就撒下了一大把金錠子,顆顆足金錠子落在戲台上,其中有一顆還直接將那丑角演員手上的劍給打落了下來。

    包裹著綢布的寶劍一落地便像是有著什麼神奇的生命力一般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又叮的一下出鞘扎在了舞台的正中央,帶著玉石般純淨霞光的劍身和凌厲的劍芒都讓人有些不敢輕易染指。

    台下的觀眾因為距離並不能很清晰的看清楚這奇異的一幕,但是作為台上演員的那位丑角表演者卻驚得當下說不出話來了。

    而等驚慌失措的工作人員跑上前慌慌張張的輕點金錠子數目,面色冷淡的陳京墨也從二樓的窗戶口用手指撩開帘子。

    等對上樓下那些難以置信的來賓們的眼神和那個明顯並不是凡人的丑角提防害怕的眼神時,顯得姿態相當高高在上的陳京墨只從窗口處顯得極為冷淡矜貴地淡淡開口道,

    「五千萬成交,這把破銅爛鐵……現在屬於我了。」

    ……

    因為y市財政部的某些不可言說的問題,老鄭身上惹上麻煩的事也漸漸地在圈子裡傳開了。

    他從政多年,政敵是肯定有的,但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麼找上自己鄭駿還一時間確定不了,只不過一無明確轉賬匯款記錄,二他從沒有在非公開場合和這位錢部長見過面,所以儘管政治審查來的很突然。

    可是態度強勢的老鄭還是相當坦然地接受了全部的問詢和調查,又遞交了多項財產調查報告。

    只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那個擺明了是受人唆使的錢部長還是不依不饒地咬著老鄭不放,這種事也就怕這樣糾纏不清,畢竟越早解決越容易證明青白,避免流言傳播。

    然而就目前惡劣的形勢而言,老鄭還真沒辦法對那個已經被上頭控制起來的錢部長做些什麼,因為他的任何舉動都有可能被認定為是某種交易和密謀。

    只把脾氣暴躁的老鄭氣得恨不得衝進班房去暴打這膽敢誣陷自己的逼/崽子幾頓,而勉強為了自證請假在家休息了四五天後,這天臨近傍晚時在家的老鄭卻忽然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第四次審查?讓我現在去漢中路那邊的辦公大樓。」

    聽上去全然陌生的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挺公式化的,雖然對鄭駿用著十分尊重的稱呼,但口氣又有著說不出的奇怪。

    只是她報出的地點的確就是前幾次他接受談話問詢的地點,所以倒不可能存在什麼問題,而老鄭所不知道的是,當他掛上電話的那刻,將這通電話打到他家裡的女人就狡詐地笑了起來。

    「都辦妥了?」

    「恩,苦練大師說不用再等了,貪狼不出現就先把老的宰了再說,留一個老太太活著也是一樣的,到時候弄個偽造的車禍現場和認罪遺書出來就可以了,你現在去通知些人,在路口等著鄭駿的那輛車過來。」

    「他會不會再打個電話到正式單位去問?」

    「不會的,就算他打了,結果也是一樣的,我們只是傳達了消息,殺他不過是順便。」

    兩個心思歹毒的僧苦練手下這般說著便各自去布置去了,渾然不知大難已經臨頭的老鄭倒是在上樓換了身衣服後又讓蔣芸幫著把那位幾天都沒看見人的陳愛我司機給叫到里家裡。

    而等又一次上了這幾天沒見的小子的車後,老鄭先是坐在後頭看了眼鄭常山依舊讓他很不順眼的髮型,接著餘光落到自己的身旁的那些東西就一下子愣住了。

    「你弄這麼多玩具在車裡要幹嘛!!這些都什麼東西!!」

    一臉莫名其妙地被後排一個個半人高的哆啦a夢y,維尼熊毛絨玩偶包圍著,老鄭一把年紀地還沒有和這麼多充滿童心童趣的東西擠在一輛車裡過,當下便顯得臉色都氣紅了。

    而見老鄭這幅氣急敗壞就差沒撲上來打自己的樣子,神色詭異的鄭常山只轉過頭沖他勾了勾嘴角,接著皮笑肉不笑地緩緩開口道,

    「怕您坐在後面無聊,所以就找了點東西陪您說說話。」

    老鄭:「…………………………」

    這個回答聽上去簡直欠揍的有點匪夷所思了,按照老鄭的脾氣他是應該要好好地罵一下這個不好好上班,整天盡弄些歪門邪道的傢伙的。

    可是這一次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他居然忍了下來,而在心裡默默地念叨了一句自己有事沒空和他計較,氣鼓鼓的老鄭只鬱悶地坐在正當中,又任由著那些奇怪的毛絨玩具占據了車裡的大多數位置,接著皺緊著眉頭悶悶的道,

    「去漢中路,有事情要辦。」

    「好的,鄭老。」

    扯了扯嘴角將車發動,戴著副墨鏡的鄭常山依舊是那副在老鄭看來顯得相當隨便散漫的態度,連開個車都是一副我只是隨便開開我隨時都可能把車開到溝里去的德行。

    而一直等他們保持難得的安靜一路將車開到了距離漢中政府辦公大樓只有兩條路之隔的一處公路修繕地帶時,臨近七點的公路口卻詭異的沒有一絲光亮。

    「這是怎麼回事?這邊在修路嗎?那要不換條路走?」

    在後頭明顯顯得不太放心地問了一句,臉色複雜老鄭從窗口往外看出去並沒有看到有任何具體的施工痕跡,所以顯得很是莫名其妙。

    而坐在駕駛座上的鄭常山開著車聞言只眯了眯眼睛,可還沒等他回答老鄭的問題,從他們的車後方位置忽然傳來了劇烈的引擎聲。

    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一把年紀的老鄭臉色當下就是一白,因為他清楚地看見在黑暗中兩個打著刺眼車前燈,但沒有掛牌照的車子正從兩邊朝他們的車身擠壓過來。

    幾乎就在瞬間,老鄭感覺到前面的鄭常山猛地將油門踩了下去,等一陣顯得相當驚恐的加速和一個可怕的彎道轉彎後,不自覺抱緊了身旁那個毛茸茸的大狗熊的老鄭臉色慘白地眼看著他們的車調轉了個方向擺脫了那兩輛車的夾攻,而更可氣的那個坐在前面開車的的兔崽子居然還嘴角帶著笑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鄭常山:「您待會兒抱緊點懷裡的東西,記得護著頭。」

    老鄭:「……為什麼要護著頭?」

    老鄭這麼問完,笑的陰嗖嗖的鄭常山便用一記踩下去的油門回答了他的問題。

    對面的那兩輛車也沒想到開車的這個瘋子會這麼直挺挺地撞過來,直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極端暴力分子鄭常山先生直接恁上來撞翻了一輛連帶著掀翻了旁邊的另外一輛。

    鄭常山:「因為我要撞他們啊,您看,翻了。」

    老鄭:「…………………………」

    因為實在是驚魂未定,一時間老鄭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種行為了,他只是覺得今晚發生的事實在有些出人意料,在他完全沒有料到的情況下有人居然就打算要他的命。

    但不可否認的是,多虧了身邊這些毛茸茸的玩具他才沒有被巨大的撞擊影響太多,只是這身體上沒有什麼問題,心理上收到的驚嚇卻是巨大的。

    可還沒等老鄭徹底緩過氣來,不遠處那兩輛翻掉的車裡卻忽然傳出點異常的動靜,緊接著便隱約有模模糊糊的人影從車底爬了出來,而從頭到尾目睹這一幕的鄭常山只面無表情地將襯衣的扣子解開些,又轉過頭沖臉色難看的老鄭來了這麼一句。

    「我下去一下。」

    「你要出去?你要幹什麼?你沒看見那些人是為了什麼來的嗎?不許去!聽見了沒有!今天這事我不能拖累你一個年輕人,實在不行你就趕緊跑吧,不要管我……」

    語氣急躁地一把抓住了鄭常山的肩膀,還被蒙在鼓裡的老鄭看上去就是真心不想連累鄭常山的樣子了,連那些擠的他壓根沒地方動彈的玩偶都顧不上了,只顧著抓著鄭常山不讓他出去。

    而驟然間沉默下來地望著這個即使全然陌生卻依舊有著一顆柔軟心腸的小老頭,鄭常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淡淡笑了起來,緊接著他便動作懶散地將眼睛上的墨鏡摘下來,將那隻殘缺的灰白色眼珠子陰森地轉了轉,又勾起了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

    「爸,你真的認不出了我了嗎。」

    鄭常山這麼一開口,車裡一下子就靜了,緊張壓抑的氣氛中老鄭瞪直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面前陌生的年輕人,半響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然怎麼會聽到常山在叫他爸爸,但看著這個他只見過幾次的年輕人臉上的那種熟悉的神態他的眼睛又紅了,而半響抱著只巨大的維尼熊玩偶顯得相當茫然恍惚的老鄭顫抖著聲音用一種仿佛在做夢的語氣開了口。

    老鄭:「常山……是你嗎……你……你是鬼上身附在陳愛我身上了是嗎……」

    鄭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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