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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一次醒來時,正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感覺整個人頭疼欲裂。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天色昏暗,屋子裡充斥著一股濃重的草藥味。
外面有人在對話。
「雲翼怎麼樣?」
「還好,施術脫了力,又遭受了反噬,好在身子承受能力強,沒影響修為,就是要修養一段時間。」
是師父和雲師叔在對話。
「這兩個小孩,為了一塊雲子鐵,連命都不要了,要不是被及時阻止,鬧不好要出人命。」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嗨,小孩子打架,下手不知道輕重,沒事就好,不用太過責備,我聽人說張昊被張長老揍得屁股開了花,估計三兩天下不了床,感覺是嚴厲了點,姑且也算是一個教訓了。」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說。
「哼,你說得倒輕巧,修行之人切磋,又豈能不知收斂。」師父顯然對我也十分惱怒,礙於我受傷更重,才壓抑了怒火。
術法沒有落下,心中的打算沒有人知曉,想必都以為我真的要引雷劈張包子。
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免得被誤解,於是抬高音調說:「師父,我用開天雷劍術並不是要殺張包子,而是要破掉他的符陣,他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話音剛落,有四個人不約而同地從屋外走了進來,除了師父和雲師叔以外,另外兩個,其中一個圓臉,年歲五十左右,但臉上有疤,面容不善,透露著一股子兇狠勁兒,像程咬金,另外一人像個白面書生,秀氣端莊,看著不過四十歲,去了長髯和喉結,和女子沒兩樣。
師父一進來就朝我吹鬍子瞪眼睛,嚇得我直縮腦袋,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怒火,說:「還有理了,是不是你想說都是張昊的錯?」
「本來就是……」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師父氣得鬍鬚倒豎,抬手要打,結果被白面書生給攔住了,說:「大師兄別動怒,我親眼瞧見雲翼和張昊的切磋了,兩人鬥法雖然兇狠,但是都有所欠缺,結果只會受點傷,鬧不出人命的。」
他說的篤定,卻沒有讓師父消氣,指著我怒聲說:「剛入師門就和人鬥氣,是不是覺得我不管你,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啊!」
自覺本來就沒有錯,被師父一頓指責,心中幾多不甘,想要爭辯,卻瞧見白面書生朝我擠眉弄眼,最終還是閉了嘴。
想想自己雖然受傷,師父應該下不去手,但保不齊他來個秋後算賬,吃苦頭的還是我自己。
伸手一摸,突然發現念兒不在身邊,頓時嚇了一跳,記得切磋前將念兒交給了師兄照顧,現在是什麼時間了?要是沒有及時把念兒送上瞻星台,萬一她發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看見我驚慌地模樣,師父皺著眉頭問:「你在找什麼?還想著雲子鐵呢?」
「不是,師父,念兒呢!」大腦一片慌亂,生怕念兒出了事。
「哦,是那小狐妖吧,你放心,柳師叔交代過,我已經送上瞻星台了,有眾星之力壓制消磨,她不會有事。」白面書生解釋說。
這才鬆了口氣,心中一塊石頭總算落下,望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問:「你們是……」
白面書生一笑,道:「我叫蘇青秧,是你的四師叔,這個不會笑的,是你三師叔,朱詢。」
哼!
朱師叔插著手,鼻子出氣,他就是在外面責備我們的那人,顯然是個性格鮮明的人,而眼前的這位蘇師叔,則是個和事佬,說話很平和。
蘇師叔說他親眼目睹了我和張包子……張昊的比斗,所以介紹完後,他就情不自禁地誇我:「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開天雷劍術是師門頂尖雷法,我們幾個人當中也只有你師父會,我還聽人說你在海上用開天雷劍術轟死了一個血族大公,當真是了不起。」
朱師叔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
師父冷哼一聲道:「哼,一個血族伯爵而已,也不知道誰誇大其詞,傳的大公。而且也只是藉助了天空雷雲,有天時地利,充其量就當了個引導之人,還自以為能夠憑空引雷,當真是自不量力……」
額……師父,您忘了當時誇我時那激動的表情了嗎?
不過自從鬥法施展了開天雷劍術,我已然心知肚明,若不是余銀打斷,絕對會施法失敗,而且會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師父說的沒錯,當時成功引雷,運氣成分更多一些。
前面的路,還很長啊
沉思了幾秒,抬頭對蘇師叔說:「蘇師叔,我想去看一看念兒。」
蘇師叔拈著鬍鬚說:「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打擾她比較好,消磨侵體妖氣,需要沉心靜氣,將神思沉浸到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吸收靈氣,承接星力,方能達到最佳效果。你在她身邊,她的意識總是處於活躍的狀態,不利於消磨妖氣,你放心,瞻星台有高人看守,小狐妖不會有事,我也會時刻關注,等到妖氣完全消磨,會來通知你。」
我張了張嘴,鬆了口氣,念兒能夠安全地得到救治,便是萬幸,相較之下,短暫的分離實在不足掛齒。
幾位師叔又與我閒聊一會兒,便各自散去,雲師叔臨走前給我留了一個調理的方子,讓我按照上面的藥方調理十天,便可以恢復如初。
待三人離開後,師父也沒有像一開始那麼生氣,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雲翼,我都聽周恬說了,不過這一次,張開然可能會對你有一些看法,他這個人平時和和氣氣,也能明辨是非,不過十分疼愛這個孫子,心裡肯定有些芥蒂,所以如果以後刁難你,就服個軟,也別跟張昊置氣,畢竟他算是你的旁門師兄,如果他欺負你,你就去找張開然告狀就是了。」
「好吧……」心裡感覺有些委屈,明明是他不講理,結果我還要被師父責備。
師父接著說道:「這段時間,你就乖乖跟著老鐵匠,錘鍊身心,固體是修行的基礎,欲修道,必先修身養性。我會偶爾過來,教授你一些法門。」
我點了點頭,感覺師父說完這句話後,臉色有些凝重,似乎藏著什麼事情。
師父起身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來,說道:「雲翼,最近集鎮上可能會發生些事情,你外出多注意安全,不要獨自一人,有什麼事可以找老鐵匠商量,不要自作主張,可懂?」
一愣,感覺到有些怪異,急忙問:「師父,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
對於我的疑問,師父顯得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說:「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必知道。」
說罷,他就徑直離開了。
又是這種說辭……
注意安全是什麼意思?難道瀛洲島上,師門眼皮子底下,會有危險嗎?
是夜寧靜,因為施法脫力,早早就睡下去,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感覺頭疼恢復不少,就是身子乏力,四肢酸痛,好像被人掄了米袋,骨頭架子都散了去。
鐵匠鋪的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洗漱完後,在院子裡晃了一圈,發現王蘊一晚上都沒回來,余銀倒是在院子裡熬粥。
瞧見我起來,她給我盛了一碗,然後要過柳師叔的方子,出去給我抓藥。
起初還很詫異,余銀本身是個比較自主的人,不愛和人打交道,此刻有些過於照顧了,莫名有種親近感,結果得知是師父交代的,這才如釋重負。
喝了粥,來到鐵匠鋪,一眼就看到了雲子鐵被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烏黑的表面泛著線型白光。
瞧見我起來,老鐵匠沒好氣地說:「這日頭起床還幹什麼活,我可不是養大爺的。」
趕忙腆著臉對他說:「老鐵匠,昨天鬥法脫了力,現在也沒力氣幹活,容我歇兩天。」
熔爐的熱氣升騰,老鐵匠
揮舞著錘子,揮汗如雨,說:「歇著唄,反正工錢一分沒有,也不管飯,哦,對了,剛才出去那小妞跟我要了五銀木籌,說是去買藥,算你頭上了,抓緊還啊,可是要算利息的。」
不禁汗顏,乾脆叫他周扒皮算了。
然而我還有求於他,不好跟他頂嘴,轉口說:「老鐵匠,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老鐵匠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瞧我,道:「拿錢好辦事……」
得,這傢伙絕對知道我想求他幹嘛。
但是從他手裡出來的劍,絕對屬上等,花點兒錢算不得啥,反正可以賺,就是要動點腦子找找路子罷了。
於是指了指放在架子上的雲子鐵,說:「麻煩您幫我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你要什麼品級的?」老鐵匠停下手中的活,問道。
「那當然是越頂級越好。」擠出一絲微笑。
老鐵匠顯然早就看過原料,心知肚明,張嘴就說:「五個銀紋銀籌,概不還價。」
臥槽!打劫啊!
驚得一口氣沒喘上來,一陣猛咳。
五個銀紋銀籌換算成紙幣都差不多等於五十萬了,對現在的我來說這個數字完全就是天價,把我賣了都湊不夠啊!
黑心商家!
於是趕忙擺手道:「容我想想……」
忽然,屋外傳來一聲驚呼:「臥槽,那個傻波伊布的法陣,豬圈都比這好看多了!」
忍不住嗤笑,這麼放蕩不羈爆粗話的,也只有王蘊了。
老鐵匠虎軀一震,猛地把錘子一扔,吼道:「老子布的,咋滴了!」
王蘊打著哈欠從外面進來,瞥了一眼怒目圓瞪的老鐵匠,輕蔑地說:「你玩劍還可以,布法陣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小孩子過家家,別說我了,你防的人也看不下去。」
老鐵匠眉毛猛跳,說:「小娃娃,你倒是說說看,我的法陣哪兒有問題?」
「讓我提建議,可以啊!一塊黑銀籌!」王蘊叉著腰,伸出手來,用鼻孔看人。
呃,倆黑心商碰一塊兒了,張口閉口都是天價。
「搶劫嗎?給老子滾遠點兒!」老鐵匠怒吼道。
您老說這話合適嗎?剛才跟我開口要多少來著?
我饒有興致地靠在牆上看熱鬧。
王蘊翻了翻白眼道:「小氣,想當年老子玩法陣的時候,天底下比得過我的,不超過一個手,也不掂量掂量,哼,沒眼力。」
「你!」老鐵匠氣得滿臉漲紅,恨不得上去給王蘊一拳的架勢。
而我卻聽得渾身一震,難道王蘊記起前世的記憶了?
老鐵匠到底還是忍住了,眯著眼打量眼前這個看似只有三四歲的小娃娃,問:「你說你的法陣,天底下比得過的不超過一個手?」
「沒錯!牛波伊吧!」王蘊鼻孔都快朝天了。
「哦,你倒是說說看,哪些人啊?」老鐵匠露出了八卦的笑容。
王蘊翻著眼皮,掰著手指頭說:「讓我想想啊……那小子師叔祖孫天算一個吧,龍虎山的張汶里算一個,青城山的重耳道人算一個,額……哦,茅封算一個……還有……還有,老子記不清住了。」
老鐵匠皺著眉頭,說:「你說的這些人好像都不是這個時代的啊……張汶里是龍虎山前代傳道長老,重耳道人左無音是青城山前前代掌教真人,茅封!我記得這人是軍閥時期享譽天下的陣王吧!你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時代的傢伙?」
王蘊摸著後腦勺,笑,「嘿嘿,我也才知道,自己上一世挺牛波伊的,你跟我說說看,這幾個人有多牛波伊?」
嗯?感覺王蘊好像不是真的恢復前世記憶,反而像是別人告訴他的一般。
看來這一晚,師祖和他說了很多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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