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沒出聲。
江奈然看了眼封朝,對方沖她搖頭。
她頓時笑了:「什麼事?」
「……」江輕羽狠狠怔了下。
「封朝把人帶過來的時候,可沒通知你出了什麼事吧?」江奈然笑意漸深:「所以,姐,你未卜先知啊。」
江輕羽臉色一僵,乾笑道:「不是,我媽突然被帶過來,所以我才擔心她是不是惹事了。」
「那萬一她殺人了呢?」江奈然笑容不變:「這樣你也要替她求情嗎?」
「你……」江輕羽被噎了下,好聲好氣的解釋道:「我媽媽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的。」
「哦。是嗎?」江奈然還是陰陽怪氣的調調。
程艷琴慌了下,下意識的看向了江輕羽。
整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慌亂二字。
江輕羽深吸了口氣,對著裴寂,溫和的說道:「裴寂,不管出了什麼事,我替我媽媽善後。你就看在她是我媽的份上,不要再追究了吧。」
「對對對!」程艷琴慌忙道:「裴寂啊,我可是你的未來丈母娘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出事啊!」
「所以,你是承認那些混混果然是你故意的?」江奈然陰沉的笑著。
程艷琴立馬搖頭。
「奈奈,你別……」江輕羽剛要開口,就被粗暴的打斷了。
「還有,關裴寂什麼事?」江奈然火力全開,每個字都毫不留情:「受傷的是我,要不要計較,也應該我說了算吧?」
「……」江輕羽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了,她緊緊的攥了下拳頭,眉眼間都凝著一股冰霜。
一直沒出聲的裴寂也平靜的開口:「這事我做不了主。」
「……」這句話猶如一道重擊,狠狠擊打在江輕羽的心口上。
她幾乎當場脫口而出,如果換做是江奈然的人呢?裴擊是不是也能做到這麼一視同仁?
但理智還是讓她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程艷琴聽見這話,幾乎立馬炸開了。
「裴寂,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可是輕羽的親生母親。你就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保我嗎?」
江輕羽抿了下唇,急忙拉住她。
可程艷琴就跟點了炮仗一樣,甩開她的手,指著江奈然,說道:「再說了,她這不也沒事嘛。我養了她二十多年,這點情面都不能給嗎?還是說,裴寂,你移情別戀了,不喜歡輕羽喜歡上她呢?」
眼見著她跟個潑婦一樣,江輕羽越顯尷尬了。
江奈然微笑:「是啊,你養了我二十多年,還巴不得盼著我死。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我,你……」
「這事我追究定了,誰的面子我都不給。」
病房內靜的可怕。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
江林誠也過來了。
他看著江奈然平安無事,這才鬆了口氣。
江輕羽立馬開口:「爸,我媽她也是……」
「你妹妹差點出事了。」江林誠鐵血無私:「輕羽,奈奈不欠她什麼。」
「……」江輕羽臉色發白:「可她是我媽媽。」
「她是你媽媽也不能傷害奈奈。」江林誠嚴肅的看著程艷琴,說:「奈奈也不欠你什麼了。你也別跟我扯什麼養育之恩,我們也把你女兒養的很好。」
程艷琴一急:「什麼,我……」
「而且,奈奈剛回江家的時候,就已經幫你把債還了。」江林誠的態度不容置喙:「而且,那些混混擺明了就是衝著傷害奈奈去的。這件事我不會容忍。」
事情逐漸失控。
程艷琴也開始慌張起來,她拉著江輕羽的手:「輕羽,我,我……」
江輕羽抿了下唇,她要是再求情下去。
這件事就要怪罪到她身上來了。
「輕羽……」
「你閉嘴!」
江輕羽怒不可遏的看著她:「你要作惡,那誰也幫不了你的。」
「什麼?」程艷琴臉色頓時煞白。
封朝走了過來,拉走程艷琴:「我會把她送到警局。」
「不行,我不去!」程艷琴慌張掙紮起來:「我哪裡也不去,輕羽,你救我!」
江輕羽走了過來,突然抱住了她。
「媽,保我。」
簡單的三個字說完,程艷琴就跟被點了穴一樣。
她蒼白著一張臉,被封朝帶走。
病房內,氣氛古怪。
江輕羽深吸了口氣,才回頭,對江奈然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對不起,奈奈。我代我媽向你道歉。」
「沒關係。」江奈然笑意很淡:「畢竟我這次沒受多嚴重的傷。」
「……」江輕羽扯唇,儘量把這件事往欠債上引:「我媽媽之前,確實欠了很多高利貸。討債的你也知道,手段比較粗暴。」
「再粗暴,也只是要錢不要命吧?」江奈然四兩撥千斤的懟回去。
江輕羽再一次被懟的啞口無言了。
「具體情況如何,警察會調查清楚的。」江奈然歪了下腦袋,縱然眼前的畫面還有些虛晃,可她的態度卻非常堅定:「姐姐,不急。」
「……」江輕羽用力的攥了下拳頭,乾笑了兩聲。
江林誠看了眼這兩個人,眉梢輕微的皺了一下。
……
裴寂前腳剛離開,江輕羽就追了出來。
「裴寂,你為什麼不幫我?」她失望的咬著唇:「那是我的親生母親。我自小在江家長大,沒能侍奉她,已經很愧疚了。可現在……」
「我知道。但江奈然也是無辜的。」裴寂沉默了下,說:「而且,這件事我的確沒資格管。」
「跟我有關係的事,你也不能管嗎?」江輕羽眼底含著眼淚。
「我感覺,自己跟你越來越遠了。」
「輕羽,受傷害的是江奈然,不是我。」裴寂蹙著眉,語氣淡然,態度很堅定。
江輕羽用力的一咬唇,眼眶都紅了。
「換做以前,你一定會幫我的。」
不像現在,裴寂的一顆心開始偏向江奈然了。
哪怕他自己不承認,沒察覺,可他們長眼睛的,都看的出來。
會嗎?裴寂沉思了會,還是搖頭。
他還不至於糊塗成這樣。
「是嗎?」江輕羽苦笑了下:「那為什麼?奈奈出事,你第一時間出現?」
「因為封朝剛好去盛時送文件。」
「……」
就是這麼巧。
就是裴寂去了,那些混混被抓到了。
真的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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