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把手裡的15萬存到寧阮的銀行裡面整個死期,大學畢業後再取出來創業,寧阮在這兒,讓她把利息給你整高點,對吧,寧爺?」趙燦給寧阮涮了一塊羊肉,放到她碗裡。
寧阮夾起來沾了沾辣椒醬,「胖子你要是存我們銀行,我給你整個vip客戶,找個我們銀行金牌理財顧問給你運作這筆資金,保證讓你大學畢業後翻幾倍,你看怎麼樣?」
王胖子放下筷子,擦擦嘴巴笑道:「我說班長,寧爺,你們二位涮羊肉就行了,別拿我開涮啊,這15萬,眼屎那麼多點錢還整什麼vip客戶,兩位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錢我有計劃,回去把我家那破房子修葺一番,畢竟我父母年紀大了,再住泥巴房子,要是哪天下大雨跨了都有可能,哎,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寧阮說:「胖子照你這麼說,這錢是急用啊,你請我們吃這涮羊肉,我還點了好幾盤羊肉,這怕是少了一堵牆了吧。」
「寧爺你還真說對了,東面院牆被你們二位吃沒了。」
「呵呵,我信你個鬼,吃窮你,老闆再上一盤羊肉。」
「哈哈哈哈……隨便吃,來我王胖子敬二位一杯。」
趙燦又幫寧阮涮了一塊羊肉放到她碗裡,趙燦說:「寧爺,看在我今天服侍你這麼到位的份上,你還是給我貸點款唄,最近用錢太兇了,實在是沒錢了。」
寧阮想都沒想就拒絕:「沒有,趙燦一律不貸款,免得你拿著我的錢到處去騙小妹妹。」
「誒!對!寧爺這話說得對,就是不要貸款給班長,班長你是看臉吃飯的,還要什麼錢啊,開房都是女孩出錢,你要個毛的錢。」
「開房?」寧阮一把將趙燦推開,「滾過去坐,別挨著我,噁心。」
趙燦伸手就給了王胖子一拳,「胡說八道。」
寧阮說:「胖子,你們班長在學校是不是校草?」
「那還用說,就這長相,就這身材,還有你看這皮膚白裡透紅的,我特麼都想親兩口。」
「爬開,惡不噁心。」趙燦又把位置落回到寧阮身邊,遠離王胖子的鹹豬手。
寧阮低頭瞄了一眼餐桌下,趙燦放在自己的腰上的手,寧阮又問,「胖子,照你這麼說,你們班長在學校應該很受歡迎咯?有沒有女孩子和她玩的特別好?別看他,看著我回答。」
「害,我家班長不喜女色,對女人過敏。」
「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我不是女人咯?」
「沒有,絕對沒有,我說的是我們學校的女人。」
「沒意思,問了等於沒問。」
三人吃了一個多小時的涮羊肉,臨近尾聲的時候,趙燦讓寧阮把車鑰匙給他,他去開車。
寧阮把要是遞給趙燦,低聲說:「你知道我開了車?」
「剛才出琉璃廠就看到了,那麼幾百萬一輛賓利,亮晃晃的,我能看不見嗎?你和胖子坐會兒,我把車開過來。」
寧阮對賓利添越特別鍾情,一般常規出行都開賓利添越。
之前那輛添越在三環路上撞壞了,寧爺第二天就又提了一輛。
因為寧阮對這種常規代步車要求不是很高,就沒有當做心肝寶貝似的要加裝亂七八糟的選項,就提現車。
王胖子看著趙燦開著賓利添越,嘴上臥槽了幾聲,激動的跑出去摸了摸,「寧爺你這車好啊。羨慕你們開豪車的,班長也是一樣,當時我看到你的毒藥,我特麼酸死了。」
寧阮笑笑沒有說話,趙燦道:「毒藥是寧阮送的。」
「厲害了!幾千萬的毒藥說送就送,嘖嘖嘖……寧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你家班長看到我那輛定製版的毒藥好看,我就送給他當升學禮物,結果呢,答應我的事還辦成,一點都不上心,沒意思,哎!」嘆息一聲,拉卡車門坐進副駕駛,王胖子也坐到後面東張西望。
趙燦在駕駛室想了想,問:「我答應你什麼呢?」
「你可以去死了。」寧阮蹙眉懟了一句,就沒理趙燦。
一路上趙燦努力的回想,時間太久遠,立的flag太多,真心記不起來是哪一個了。
到了寧家大院,趙燦停車下來。
王胖子突然就很緊張了。
寧阮推開院門走進去,王胖子抱著畫跟在趙燦後面。
「寧阮你家鸚鵡呢?怎麼沒看到。」趙燦跨進院子首先注意的是鳥籠。
「那兒!」寧阮指著右側茶坊上擺著的鸚鵡標本,「爺爺說做成標本,那隻鸚鵡就不會再拈花惹草了。」
「噢……」
「爺爺……」寧阮喊了兩聲。
屋子裡寧立恆走了出來,隨後出來的是攙扶董珍的寧南。
王胖子睜大眼睛看著白髮蒼蒼依舊一身硬朗的寧立恆,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喲!阿燦來了啊!哈哈哈,你小子,我以為你來了帝都會被那老太婆下禁足令不許踏入我家半步。」
寧立恆笑著指了指趙燦,趙燦快步上前,正要和寧立恆握手寒暄的時候,趙燦突然一愣。
此時站著的是寧立恆的四合院中央,也就是昨天寧阮站的位置,趙燦情不自禁的側面瞄了一眼遠方那棟奢華的公寓大樓,夜色之中仿佛能看到此時青姨端著紅酒站著陽台,正用那台望遠鏡對著自己。
趙燦望著那個方向,露出一抹微笑。
「嘁!傻不拉幾的。」青姨嘁了一聲,轉身厲害望遠鏡,返回樓上。
趙燦是憑感覺覺得青姨應該這的,又聯想到另外一個可能性,那麼那台天文望遠鏡到底是不是用作觀看銀河?還是青姨買來看寧家大院的?
「阿燦你來了?」董珍走過來朝趙燦露出一抹由衷感激的微笑。
「董……阿姨,寧叔,祝賀你們。」
「嗯,謝謝。」寧南拍拍趙燦的肩膀。
趙燦打量寧南,情場得意的他,職場上卻敗得一塌糊塗,輸給了古溪風,至於他的下一任地方在哪兒,目前還沒人知道。
寧阮拍著王胖子的肩膀:「爺爺,爸,董珍,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新朋友,也是阿燦的大學同學,王胖子。」
王胖子戰戰巍巍的彎腰和大家打了聲招呼。
趙燦發現寧阮介紹家人的時候還是有區別的,爺爺,爸,董珍?甚至連阿姨都懶得叫,直呼其名。
其實已經不錯了,能同意董珍進入這棟四合院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再說董珍30歲都沒有,叫阿姨的確有點膈應。
董珍並沒有覺得不適,就這樣她就覺得挺好了。
「爺爺,大寶呢?我不是讓他來家裡等我一起研究畫嗎?」
「哦,大寶說有事會江寧林隱寺了。」寧立恆微微蹙眉。
「回去了?該死,也不說一聲。」寧阮拿起電話就到一旁給大寶打電話。
趙燦從寧家人表情能看出,寧家人並不希望寧爺太沉迷於佛學,但是寧阮的性格倔強,寧家人又不敢說她,要不然寧阮對著幹,一家人又夠折騰的了。
趙燦看看寧立恆,再看看寧南,心裡想笑,這當父親的還真是沒什麼卵用,從小對寧阮疏於關心照顧,一直都是寧立恆帶在身邊的,寧立恆又特別寵愛寧阮,導致寧阮現在這種性格。
反正一句話,趙燦對寧南的成見很大,倒不是因為上次趙燦好心送董珍去醫院被寧南誤會,而是覺得他對寧阮虧欠太多,從小沒了母親,結果又沒父愛,只有爺爺愛,怪可憐的。
寧阮在那邊對著電話罵了一句大寶,氣鼓鼓的走了回來。
「爺爺,這是我今天去琉璃廠想給你挑得畫作,結果阿燦非要買這幅送給你,搞不懂他是什麼名堂,你看看吧。」
「哦?那書房去看看。」
來到書房,將畫軸展開在案板上,所有人湊了過來,寧老帶上眼鏡細細觀察,寧南也是一樣。
董珍不懂這個,只是指著下方落款,問寧立恆:「爸,這個李清風是何許人也,是民國的國畫大家嗎?」
「李清風?我想想……」寧立恆抬起頭想了想,「倒是有這號人物,我記得當年是個太監,李公公,也沒什麼名氣,只是伺候的慈禧兩年,後來因為打壞了一個慈禧最喜歡的琺瑯彩,被逐出紫禁城。後來考賣畫為生,以前軍閥割據的時候,我和秦老頭平息北平戰事,率軍進城的時候,還在路邊看到過這位李清風,當年我才20出頭,他那時候已經我現在這把歲數了,秦老頭見他以前在當過太監,就讓他去紫禁城從事文物工作,相當於給他一口飯吃吧。」
寧立恆如此說道,寧阮推開窗,皚皚白雪之中,望向隔著護城河對面高高的紅牆,紫禁城就在這裡。
「哎……這座紫禁城塵封了許多故事……」寧立恆嘆息一聲,回過神指著這幅畫,繼續說:「這幅畫應該是他晚期的山水畫作,也是登峰造極啊。」
「寧老,這幅畫值錢嗎?」王胖子問。
「說你是錢串子你還不信。」趙燦懟了王胖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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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立恆笑了笑,道:「你聽過李清風嗎?你們聽過嗎?」
所有人搖搖頭。
寧立恆道:「那不就得了,你們都沒聽過,那這幅畫就不值錢,古畫這方面不同於瓷器,瓷器的話,底座印上官窯,那價格就飛漲,專家看了也就覺得栩栩如生,如果是民窯,那就呆板無神,呵呵……這行水深得很。」
「還別說真是你說的那麼回事,我以前看鑒寶節目,同樣一件瓷器,專家就覺得上面的龍爪蒼勁有力,其他人的就軟弱無力。」王胖子說。
「古玩這個東西,自己喜歡就好,千萬別全聽專家的,給你說成不值錢,下了台,他好低價從你手裡收回去,然後轉手賣給別人。擺了,不說那些了,還是說這幅畫吧。」
寧立恆繼續說:「古畫古字這塊就比瓷器要簡單,就看一點,名氣!當然是正品的基礎上再看作家名氣。李清風就一個畫匠,雖然畫工卓越,但是毫無名氣,即使這幅畫畫的再好,也不值幾個錢。對了,阮兒你買成多少錢?」
「2萬。」
「噢!才不多就這個價了。」寧立恆不解的看向趙燦,「阿燦為何選這幅畫呢?」
趙燦道:「說實話我真沒想到這個李清風還有這麼一段歷史,看樣子是買對了。」
「嗯,算是一個時代的見證,他以前在宮裡的時候是李蓮英的親信,後來李蓮英讓他去服侍老佛爺,沒想到出了那茬子事情,最後才會被趕出來宮。我記得當時讓他再去紫禁城從事文物工作的時候,他很感激,就好像是在紫禁城待了一輩子,把紫禁城當成家了。後來,好像是三二年的時候,在紫禁城上吊自殺了。」
「自殺了?」
「嗯,自殺,有一條遺言,他寫的是自己屬於這裡,如今所有一切都結束了,國家數以萬計的文物為了不落入侵略者手裡,已經裝箱封存陸陸續續轉移出紫禁城南遷,老佛爺您最喜歡的展子虔的《踏雪圖》我也給你保存下來了。」
「這人有毛病吧,老佛爺都把他趕出紫禁城自生自滅了,還想著效忠。」寧阮道。
寧立恆說:「李清風五歲進宮大半輩子在宮裡長大,效忠老佛爺,這點還是可以理解的,以至於死也要死在紫禁城。」
趙燦搖頭感嘆道:「呵呵……說來也是諷刺,最不得人見的是太監,一個個都罵人家死太監,古代那些忠肝義膽的文官武官,到了國破城亡的時候,攜家帶口跑的比誰都快,就拿崇禎皇帝來舉例,大臣都跑完了,最後只剩下一個老太監不離不棄,一直陪著他在煤山上吊。」
寧立恆指著趙燦,「哈哈哈……阿燦懂得還挺多的嗎?以前那些正史野史我們也不去評價,就拿這幅畫來說,我很喜歡。」
王胖子疑惑道:「寧老,我記得剛才你說李清風遺言裡說他把老佛爺最喜歡的展子虔的《踏雪圖》我給你保存下來了?這畫不是失傳了嗎?」
寧立恆嘆息一聲:「是啊!失傳了,我也從未見過,展子虔是隋朝人,經歷了諸多朝代,最出名的《踏雪圖》也失傳了,記得當年聽說有位大臣尋得此圖,八百里加急送往紫禁城,獻給老佛爺,老佛爺甚是喜歡,這也是傳說,真假難辨。」
寧阮走到趙燦身邊,低聲說:「你到底葫蘆里賣是什麼藥啊,趕緊說。」
趙燦上前一步,指著這幅畫道:「李清風三二年死的?他參與了整理文物南遷工作?」
「嗯。他當時很熱衷於保護這批文物工作。」
「那不就對了,寧老你仔細想想,他是不是把老佛爺最喜歡的《踏雪圖》保持下來了?」趙燦開始賣起的關子,結果遭到寧阮狠狠地掐了一把。
寧立恆想了想趙燦這話,片刻,陡然望向案板上這幅畫,「莫非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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