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的孩子?
——那個還未滿月就被炸彈砸死的小嬰兒?
趙燦怔住了,難以想像幾十年過去,塵封的歷史再一次被打開。
那年帝都的春節,趙燦、青姨、阿強、小優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完飯,飯後趙燦問起小優這件事,小優告訴趙燦青姨以前和寧立恆有過一個孩子,青姨臨近生產為了一單生意來到新德里,不成想一到了新德里孩子就降生了,不就之後中印戰爭爆發,寧立恆率軍開著坦克直接開進首都新德里,幾乎就是那個時候,印方一位將軍用寧立恆的孩子相威脅,寧立恆不屈,最後那位將軍發射了一顆炸彈落到孩子所在的醫院,弱小的生命就此終結。
竟然拉吉普特的父親找到了孩子的遺骸化成了骨灰放在泰姬陵供奉!
「孩子的骨灰呢?」
趙燦此時難以壓制心裏面的憤怒,自家親人的骨灰被盜了,趙燦殺人的心都有了。
「拉吉普特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你說你不知道裡面放的骨灰,你一路上又不肯告訴我,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拉吉普特也是一臉驚慌,「趙公子請息怒,我這樣做是不想讓你傷心,免得勾起青姨的往事,至於孩子的骨灰為何不見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動手腳,我也沒這個必要把你叫來新德里,然後耍你一場……你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把骨灰找到!」
趙燦只是氣拉吉普特那種做事風格,明知道自己來取還特麼的不肯說,搞什麼,現在好了骨灰都被人偷了。
「孩子的骨灰務必找到,在沒有找到之前我是不會告訴青姨。」
「我明白,唉——,發生這種事是我的疏忽,我也不會想到東西放在這裡幾十年了,突然就沒了。」
「那我問你里確定是最近才丟的?這麼幾十年放在這裡你確定盒子裡面的東西都在?」
「這——」
拉吉普特看向旁邊的和尚,和尚也搖頭表示不知。
「趙施主,盒子我們從未動過,至於何時弄丟我們不敢確定。」
「那就是很難查嘍?上下幾十年也不知道是那一天弄丟的。不過就算再難查也必須查到。」趙燦暗罵一句要是找到是誰偷著了骨灰一定會讓那個他變成骨灰。
回到新德里,趙燦就去見了阿爾罕。
他的住處一個環境很優美的院落,一牆之隔的外面就是髒亂差的貧民窟,一邊天堂一邊地獄大概就是這個了。
在門口等候的阿席見到趙燦來了,趕忙上去迎接,「趙公子,阿爾罕已經在裡面等候你多時了。」
「前面帶路。」
「請。」
穿過如春的風景長廊,來到後花園的草坪,以為穿著白色寬鬆服飾的白髮老師赤腳在草坪上引領著幾位年輕瑜伽學子。
老人名叫阿爾罕今年90高齡,依舊身體硬朗,在印度古瑜伽繼承人。
「他的眼睛?」趙燦注意到阿爾汗的眼睛好像是瞎的。
阿席:「他前幾年白內障導致失明。」
「哦……」
……
「好了,今天就先教到這兒,你們繼續練習。」阿爾罕收式,健步如飛的走來,雙手合十,眼睛雖然看不見了,那其他感官器官變得更加靈敏,和常人無異。
「你好,趙先生。」
「你好。」
趙燦也雙手合十回了一禮。
「久聞大師瑜伽造詣,今日一見果然是我輩楷模。」
「哈哈哈,趙公子見笑了。」
兩人客套著走過去落座,阿席倒茶,立於旁邊伺候。
「之前就聽阿席說過趙公子你對古瑜伽頗有建樹,不知趙公子師承何人?」
「系先生。」
「系先生?」
趙燦一笑,系統教的,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其實我小時候就喜歡瑜伽,最開始是因為看了一部名叫《喜馬拉雅星》的電影,裡面就是講的古印度瑜伽,當時我對人體的彎曲程度,以及誇張的肢體動作格外好奇,就嘗試著……吧啦吧啦……」趙燦開始編了。
其他趙燦對瑜伽沒什麼興趣,但平時沒少練,因為老婆們喜歡瑜伽,總是拉著他教學而已。不過這瑜伽的確是對形體有所改善,她們的身材自從練習了瑜伽之後更加有型,身體的曲線也越發明顯誘人。
此時和阿爾罕探討瑜伽,純屬於投其所好罷了。
趙燦並未展露一二,主要是今天沒心情。
聊了一會瑜伽打開話匣子,趙燦回歸正題。
「阿爾罕大師,我其實是想問一些關於泰姬陵供奉的那個孩子的一些事情……」
趙燦問。
那畢竟是自己的親人的遺憾,趙燦無時無刻不在掛念。
「其實我也沒想到你是肖青鳶的孫子,更沒想到你是肖鳶容的親孫子。」
「噢?你還認識我外婆?」
趙燦以為他只認識青姨,萬萬沒想到他還提起了肖鳶容,這是趙燦的親外婆,青姨的親姐姐。
「自然是認識的。」阿爾罕嘆息一聲,「很多年前的事了,大概是舊上海……」
「噢——」趙燦現在雖然很想多了解一些關於外婆的事情,但現在真不是時候,「阿爾罕大師,我現在最關心的是那個孩子的骨灰,阿席在電話你告訴我說,你知道?但我還是有疑問,泰姬陵放的真是孩子的骨灰嗎?」
趙燦的懷疑並無道理,畢竟青姨若是知道她孩子的骨灰遠在他鄉未能入土為安,依照青姨的脾氣,早就派人抱回來了,豈能任由這般放著?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的確是青姨的孩子。」
「為何這麼篤定?」
「因為是我親手將那個孩子火化的。」阿爾罕堅定的說。
「這——」趙燦一怔,更加糊塗了,按照他說他和青姨都認識,既然孩子死了屍骨還在,他也應該通知青姨吧,怎麼會放在泰姬陵裡面?
阿爾罕笑了笑,「趙公子有所不知,當時當年情況緊急,炸彈的確是炸毀了醫院,等肖青鳶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廢墟,況且當時戰事的原因,肖青鳶處境非常危險,有人將青姨帶走了。」
「你外婆肖鳶容對我有恩,肖青鳶是她妹妹,我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的,況且那還是一個還未滿月的孩子,我必須幫這個忙,於是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找人把廢墟清理出來,然後找到那個孩子的遺憾,並交給拉吉普特的父親,讓他放在泰姬陵供奉。」
「等一下,這裡我有兩個疑問!第一個——你說有人給你一筆錢,讓你找那個孩子的遺骸,是誰?」
「是一個華夏人,那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啊,我和那個人第一次見面是在民國,當時他很厲害,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有錢,有多有勢力,他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
「對!無所不能,在我認識他的時間裡,他無所不能!會各種國家的語言,上海各個租借地盤都要賣他的面子,就連曰本人都要敬他三分。」
「那麼厲害?比杜月笙如何?」
「杜月笙?呵、那個人不知道比杜月笙厲害多少倍。上海灘很多名媛為之傾倒,他喜歡去那時候最繁華的夜上海喝酒,而且對肖氏姐妹很好,就是你外婆和青姨。」
「呃……是相好?」趙燦試探性的問。
「像……又不像,怎麼說呢,就好像那種無條理的保護她們姐妹,又不索取回報,好不懂他為什麼這樣。」
「有這樣的人?我外婆和青姨年輕時候可都是漂亮的妹子。」
「嗯,她們兩的確很漂亮,我第一次上班就在夜上海當門童,初見她們時,就是從那位先生車上下來的,很驚艷她們。我還記得當時我去開車門,你外婆還給了我1個袁大頭的小費。」
「當晚那位先生在夜上海消費了很多錢,就為了讓肖氏兩姐妹開心,玩個痛快,我記得當晚最記憶猶新的一次是一個曰本將軍也在夜上海喝酒,當時看到舞池裡跳舞的肖氏姐妹,心生念相,於是上去調戲,非要拉著肖氏姐妹去陪他喝酒,當時先生走了過來,狠狠的扇了那個曰本人一巴掌。」
說道這裡,阿爾罕很亢奮。
「當時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其他法國人、美國人、英國人……無一步感到震驚。」
趙燦點頭,這點他還是明白的,畢竟當時曰本人豪橫,歐美人都要膽寒。
但阿爾罕這樣說,如果不是吹牛皮的話,那個人還真的厲害。
「後來呢?」
「死了!」
「死了?就被曰本人給打死了?」
「不是先生死了,是曰本人死了。」
「這——」
「當時扇了曰本人一巴掌之後,曰本人要當即把槍想要打死先生,先生扔給你那個人一樣東西,好像是一個玉,那個曰本人看到那個玉之後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認錯。那可是民國啊,曰本人給一個華夏人磕頭認錯,這了不起啊!」
「那後來呢?」趙燦越聽越興奮。
「後來,曰本人賠禮道歉的離開了現場,先生也覺得掃了興致,於是帶著肖氏姐妹離開,去了其他地方。不過第二天那個曰本人就切腹自盡了。」
「真的?」
「千真萬確,至於是不是因為頭晚上的事,大家眾說紛紜,不過後來所有人都願意去認為是因為先生,那個曰本人才切腹自盡,畢竟需要一些東西來鼓舞當時低迷的民族士氣。」
「挺牛皮的,那你又是如何認識我外婆他們的。」
「我也不解。」
「為何?」
阿爾罕很懵逼的想了想,然後笑了笑,「真的不知道為何就認識了,我記得第二天夜上海的經理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讓一個名叫阿爾罕的員工去公館吃飯,我就是阿爾罕,請的就是我。」
「這?」
「對,我也很無解。」
「是李鴻張的那個公館麼?」
「嗯,是的。」
「噢——,那你們吃飯的時候談了些什麼?」
「沒談什麼,就很和諧的一起吃飯聚餐,先生並未讓我感到陌生,給我的感覺是老朋友。」
「這種感覺?」
「嗯,千真萬確,飯後我問了先生為何請我吃飯。」
「他說覺得我還不錯,所以想讓我在公館當管家,照顧肖氏姐妹。我又問為何是我?他說因為是你。」
「???」
趙燦頭上三個問號。
阿爾罕笑了笑,「唉——,先生很厲害,很了不起,我看不透他,他突然離開了,讓我好好伺候肖氏姐妹,我後來侍奉了肖氏姐妹一兩年,後來大戰爆發了,曰本人全面進攻華夏,上海淪陷,先生也未曾出現,倒是出現了另外三個男人——寧立恆、秦世溪、秦世亭,這三位年少有為的將軍。」
秦非的爺爺和死去的二大爺,以及寧阮的爺爺?
後來的故事趙燦大概是有所了解——亂世佳人和將軍的愛恨情仇就此展開……
「當時大戰爆發,不得已要四處奔波逃命,先生從未出現過,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點痕跡,有人說他死了……」
「後來,唉……逃命的過程中,你外婆和肖青鳶走散了,從此了無音訊,看到你我才放心,原來她沒死,是流荒到了江寧……」
「嗯。」趙燦點點頭,「後來呢?」
「後來解放了,我也會到了新德里,就這樣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知道中印戰爭的時候,也就是肖青鳶的孩子死之後,我再次見到了先生。」
「他沒死?」
「嗯,沒死,是真人。我問起為何消失,他沒說,只是看著那堆被炸毀的廢墟,那是我第一次從先生的臉上看到了悔意。」
「悔意?」
「嗯,悔意,應該是就得自己沒救下那個孩子的後悔吧。當時先生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找到孩子的遺骸,交給拉吉普特的父親,讓他放在泰姬陵,說以後讓肖氏姐妹的後人來取,也就是你!」
「當時吩咐完這件事之後,先生抱著喪子之痛的青姨離開了新德里……」
「從此再無音訊。」
「哦……」趙燦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你呢,你後來就亮起了瑜伽?還練得這麼好?」
「不是,我的瑜伽是先生教我的。」
「他還會瑜伽?」
「嗯,很厲害。」
「呃……,先生叫什麼名字?」
「趙肖。」
「趙肖?罩著姓肖的?」
「呃,或許是這個意思吧,總之先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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