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酥婉站在水上人家的門邊,看著右前方幾個人圍著的趙燦,心裡就煩躁。
你不理他吧,又怕他醉死。你理他吧,心裡有憤憤不平。
「喝不了那麼多還喝,真討厭。」樓酥婉碎碎念了一句,氣沖沖的走下三節石梯,撥開人群,來到趙燦跟前,「我來。」樓酥婉拿過老闆手中的解酒茶。
「喝。」冷冰冰的把杯子湊到趙燦嘴巴。
趙燦抬頭迷離的眼神看了看,「哦,是你啊。」
「喝不喝!不喝我這就走。」
「有點燙。」
「事真多。」樓酥婉一直皺著眉頭,吹了吹杯子,又嘗了嘗,溫度適宜,又冷冰冰的遞給他,「不燙了,趕緊喝掉。」
趙燦晃晃悠悠的伸手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老闆和服務員也是一臉疑問,這女孩子誰啊,看樣子和趙燦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匪淺。
「趙公子車來了,要不......」老闆望向樓酥婉。
「你們去忙吧,我送他。」
「嗯,那你們小心一點。」老闆招呼其他人回去工作,也記下了樓酥婉吃飯的那桌,待會免單。
喝了一斤白酒就已經醉了,坐在門口等車,風一吹,直叫頭暈目眩。
「我發誓再也不喝酒了。」趙燦渾身難受,開始立fg。
「別立這種fg,沒用的,以後少喝一點就行。還能走嗎?」
「沒問題。」
趙燦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天旋地轉。
「車在這邊,哎!」樓酥婉拉住走錯方向的趙燦。
手搭在樓酥婉的肩上,樓酥婉就這樣扶住他走到車前,塞進汽車。
「進去一點。」樓酥婉隨即也坐了進去。
「請問去哪兒?」司機從後視鏡看著後面問。
「御景灣。」趙燦說。
「江山美墅。」樓酥婉說。
「到底去哪兒?」司機不耐煩的說。
「御景灣。」趙燦說。
司機沒再問,驅車離開。
「為什麼要去我家?」樓酥婉問。
「別吵,我頭疼得厲害,就跟要炸了一下。」趙燦很自然的倒在樓酥婉的大腿上,腿翹在車門上,這樣的話稍微好受一點。
「幫我按摩一下太陽穴,疼死了。」
「不按。」樓酥婉把手背在身後,等他這樣躺在自己腿上,也不低頭看趙燦,就望向窗外。
「哦,那到家了叫醒我。」側過身,面向靠背,倒在樓酥婉大腿上,手摟著腰,閉眼睡覺。
樓酥婉沒理他,確切來說,現在是兩人的冷戰時期,他睡他的,樓酥婉看他的夜景。
趙燦聞了聞樓酥婉的身上,「好香,什麼香水味這麼香?」
「六神花露水。」
「......」
之前趙燦為了樓酥婉,成為了三項挑戰任務才獲得一張絕無僅有的[天使之魅皮膚]從內在到外走不斷提升樓酥婉的形象氣質,直到最佳狀態。
這段時間雖然為了一些事而煩惱,但[天使之魅皮膚]在身,總還是有她的魅力所在的。
趙燦躺在樓酥婉的腿上睡了不知多久,直到被對方喚醒,應該是沒喚醒,酒精的揮發下,趙燦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只是能有一絲感覺告訴自己,樓酥婉很艱難的扛著自己進入電梯。趙燦是想自己走的,可是這神智和肢體好像剝離了一樣,相互不停使喚。也有可能是在醉酒之後,神智和肢體對跟前這人極度的放心,所以才停止工作,如若不如,定會留住一絲理智以免涉陷。
進入電梯,遇到熟悉的鄰居,鄰居驚訝,「喲,酥婉你家趙燦這是喝醉了嗎?」
「嗯,煩死了,喝不了那麼多還喝。」
趙燦的口碑很好在御景灣,而且和樓酥婉家關係匪淺,鄰居們也都認為這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開門、關門、甩到床上、脫鞋。
樓酥婉把趙燦放在她的高低床下鋪,上鋪是放置的有些書籍和箱子。
房間很少女化,牆壁上貼著各自各樣親手製作的貼紙裝飾,窗戶邊的寫字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之前升學宴時,趙燦送的那一套趙燦親自燒制而成的二次元樓酥婉的陶藝小人偶,都是樓酥婉喜怒哀樂為表情製作的。
本來是很生氣的,但看到這群人偶,氣也莫名的消退了大半。
站著窗邊看向睡得死沉死沉的趙燦,樓酥婉真想打他兩耳光。
「嘶——」趙燦頭疼,怕是喝了假的高度酒吧,吹了風,現在疼得厲害。
「別動!」樓酥婉坐在窗邊,打了一下趙燦的手,「我給你揉。」兩隻手慢慢的幫他按摩太陽穴緩解疼痛,「酒量不行還喝那麼多久,喝出事了怎麼辦。」
滴滴滴——青姨給趙燦打電話。
樓酥婉接起來。
「餵青姨,我是酥婉,他喝醉了,在我家,你要來接走嗎?我把地址發給你。」
青姨的反應夠快,「在你家我就放心了,不用不用,呃......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飯。」
「謝謝。」
「那你們注意安全,我掛了。」
「......」
青姨掛掉電話,也是感嘆一番,這個樓酥婉經歷了一些事,性格也變得很冷淡了。
樓酥婉是知道趙燦手機密碼的,但沒那個興趣去查看什麼了,如果還有人這個點打電話,她一定都會接起來,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敢在這個深夜打電話來。
把手機放到寫字檯,順手關上燈,離開房間,沖了個澡,換上睡衣,去了主臥,剛要上床,頓了頓,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於是倒了一杯水,回到房間,放在寫字檯,萬一半夜趙燦口渴了,就可以喝水。就是這樣單單純純的照顧。
同時也順手從抽屜里拿出在某寶買的小夜燈插在插頭上,屋子裡便透著淡淡的藍光。
這一些列操作,樓酥婉都沒看睡著自己床上趙燦一眼,做好之後,就要離開。
「嘶——」
頭又有點疼了。
「哎!」樓酥婉畢竟還是不忍心,頓了頓,轉身再次坐在床邊幫他按摩太陽穴。
「幹嘛要喝那麼多酒?」
樓酥婉俯身在按摩太陽穴,剛洗過的洗髮,還未紮起來,發梢落下,掃過趙燦的臉,淡淡的海飛絲的香味。
樓酥婉又撩起,把頭髮放到同一側肩上,這樣就不會掃到趙燦。
依舊耐心的幫他按摩太陽穴。
面對著面,昏暗的小夜燈,將影子投在床邊的牆上。
按摩之下,趙燦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些。
「好些了嗎?」
沉睡之中的趙燦又怎麼聽得見,她就這樣自言自語的問答:「那我回去睡覺了,別再叫疼了。」
收手。
趙燦翻身,很順手的就將坐在床邊的樓酥婉拉入懷中,蠕了蠕身子,像是抱著之前同樣在這張床上的抱枕一樣,貼在自己身上。
一隻手繞過她的肩膀,另一手放在樓酥婉的小腹上,手卻是被樓酥婉緊緊的握著,不可能讓他酒醉的時候亂來。
樓酥婉也沒覺得有多惶恐,就這樣躺著,看著貼著上鋪床板上的照片,照片是自己和趙燦之前去林隱寺遊玩時候拍的合影,純真的笑容,燦然的陽光......
趙燦的頭埋在樓酥婉的肩上,渾濁的呼吸聲,樓酥婉沒有任何波瀾,很安靜。
某一刻,樓酥婉微微蹙眉,那隻握緊趙燦手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另一手打了一下趙燦的手背,「老實點,別亂動,要不然我這就走。」
對方的手也就老實了。
時間的鬧鐘在寫字檯上滴答滴答的流走。
某一刻,少女的也困了,閉上了眼睛。
某一刻,少女又醒了,被趙燦當做大熊抱枕,從躺在掰過來側臥,面對著他。少女一臉無語的表情,忍了忍,也就閉上了眼睛。
某一刻,少女又醒了,驚醒了,刷的一下臉紅透了,一把將對方的手從睡衣里逮了出來。
某一刻,少女想了想,擔心他又胡鬧,於是將對方的手抬起,搭在自己身後,這樣應該就放心的可以睡了。
夜已深,江寧城的萬家燈火也一盞盞的熄滅,凌晨某一刻,深秋的寒意襲來,熟睡中樓酥婉有點犯冷,身子捲曲像一隻小貓在對方的懷裡。
某一刻,大概是對方按賴不住荷爾蒙的衝動,又在酒精的作用下,感知到身邊有個女孩子,伸手抬起樓酥婉的下巴,直接親了下來。
樓酥婉睜開眼,初吻就這樣沒了!這......
一怒之下,狠狠地咬了一下對方的嘴唇,疼的趙燦趕緊鬆開,繼續沉睡,樓酥婉則縮進被窩,再也不出來了。
這個夜晚就這樣過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小床。
趙燦睡醒的時候,坐起來,搖搖頭,環顧一圈,是樓酥婉的房間,寫字檯上放著新的洗漱用品,一張紙條,以及一支唇膏。
[桌上有早餐,我上學了,塗點唇膏好得快]
趙燦摸了摸嘴角,「嘶!」拿起鏡子照了照,破了,難道昨晚摔倒磕破的。
洗漱完畢,客廳有樓酥婉買的早點,微波爐打熱吃了。
臨走之前還不忘幫忙把房間裡的衛生搞好。
整理出的時候,還有一根很長的頭髮。
值得思考的時間。
說實話喝斷片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腦子裡想著好像昨晚是抱著樓酥婉睡的,但又不敢確定。
...
...
10點鐘回到學校宿舍,曹沃他們也是一樣難受得要命,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完了!完了!」曹沃拿著手機生無可戀的樣子。
「怎麼了?」趙燦大概是猜到什麼情況了,笑著問。
「我昨晚喝醉之後是不是狂打了電話?」
「好像是吧......」趙燦都不怎麼記得自己的事,那還記得別人的事。
「鐵定是完蛋了。」
「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呢,什麼完了?」
「你們能不能幫忙回憶一下,我昨晚打電話到底講了些什麼?王胖子你酒量好,一定沒醉,你說說看。」
「你啊!不就是對著電話簿狂打電話給女性表白,什麼我喜歡你好久了,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就愛上你了,就是那些騙小妹妹的話,別這表情啊,多大的事,你現在正單身,說不定還真因此找到一個女朋友,大夥說對不對。」
「有道理。」
「有毛的道理,死定了,我跟你們說我剛才翻我通訊錄,我看到其中一個電話號碼竟然是我初中班主任,我竟然也給她說了這些話?你們怎麼不勸我啊!」
「啊?哈哈哈......曹沃你真他媽厲害啊!」
「你喝醉了班主任不會計較的,以後也見不到面,那麼怕幹嘛?」趙燦安慰他。
「不一樣啊!這個班主任和我一個小區,而且還是同一單元,糟了,糟了,一定死定了。」
「.........」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曹沃的父親打電話來了,顯然是班主任把事情告訴了曹沃的父親,讓他給曹沃做做思想工作。
曹沃的父親張口就問候曹沃全家,自然也把自己罵進去了。
「你他媽讀個大學,想女朋友想瘋了是吧,都打到周老師那裡去了,我特麼都替你丟人,周老師讓我給你做做思想工作,擔心你犯罪。兒啊,我跟你說,努力讀書,以後才有女朋友,別因為寂寞,而亂來啊!犯法的,至少五年起步,最嚴重的死刑.....」
舍友們笑的直不起腰。
趙燦嘆道:「哎,這說的也有道理,憋久了是容易出事。你們儘快找個女朋友吧。」
「哪有那麼好找的女朋友,阿燦你資源多,給我們介紹唄。」
「你讓阿燦給介紹?你瘋了吧你,窮鬼一個,趙公子認識的女孩子,你養得起嗎?一個包包幾萬十幾萬,夠你全家一年賺的錢了。」
「......」
「阿燦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一身奢侈品?別看空空低調,我跟你們說,上次她讓我幫他提快遞,就拿箱子快遞裡面裝的是人家從義大利發過來的定製服裝,沒logo的,卻是國際頂級服裝師設計的,就拿箱子,至少幾十萬。」
「哎,人比人比死人。」
「你們聊,我終於有事,先走了。看到我世侄女跟她說一聲,別顧著一直排練舞蹈,多注意休息。」
「你跟她說不一樣嗎?」
「她現在面都不讓我見,我怎麼說,手機也拉黑我了,哎......這就是苦惱。」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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