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隔著一層毛巾,他依然能通過手掌下的曲線,在腦海里復現出她的身體。
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陸時衍只感覺自己的血液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燥熱得厲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為了能靜下心來,他開始在心裡默背這幾天教女兒念的《三字經》。
可是,念著念著,他腦袋裡的內容就跑偏了。
這個世界上到底是先有性,還是先有人?
這確實是個難題。
難度幾乎跟先有蛋還是先有雞持平。
打住打住!
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這種人性起源的問題,是那些所謂磚家需要考慮和研究的事,與他何干?
漆黑的眸子緩緩睜開,瞥向躺在浴缸里睡得正香的某人。
陸時衍搖搖頭,俊臉上滿是無奈,「你啊,永遠都知道怎麼折磨我。」
不過說歸說,這個澡還是得繼續洗的。
等替她把澡洗完,陸時衍身上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濕透了。
當然,主要不是被水打濕,而是汗濕的。
給她洗完澡後,他把她從水裡撈出來,拿浴巾包裹好,抱了出去。
替她擦乾身體和頭髮後,他又幫她穿好睡衣。
看著床上依然睡得深沉的小女人,陸時衍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在醫院裡伺候了我那麼久,所以今晚這是故意找機會連本帶息討回來的意思?」
在醫院那段時間,她照顧陸硯白的同時,順便也照顧著他。
也許是因為有她的悉心照料,他的腳傷提前康復了。
不過今晚,通過幫她洗澡,他大概也能理解,當初她替自己擦澡,有多艱難了。
低頭,看著她恬靜的睡顏,陸時衍微微俯身,在她的額頭處落下溫柔一吻。
然後,他便轉身去浴室洗澡。
只不過,他洗的是冷水澡。
他洗完澡帶著一身冰涼的水汽回到臥室,此刻已經是凌晨時分,臥室里安靜極了。
陸時衍又看了一眼大床上的人,見被子已經被她踢掉大半,他忍不住上前替她重新將被子蓋好。
側目,又睨了她一眼,他伸去輕輕摸了兩下她的臉頰。
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沖完冷水澡,今晚還是不要跟她同床,否則很容易擦槍走火。
幾秒鐘後,他正想收回自己的手,忽然感覺手被人拽住。
低頭一看,竟然是姜淶拉住了他。
「你怎麼……」陸時衍動了動唇,可是當看到她眼角流出來的一滴眼淚時,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口。
「元寶……不要走……」
陸時衍已經有很久沒聽她這麼叫自己,俊臉上神色一僵,嗓音也有些沙啞,「好,我不走。」
可是,當他低頭看向她,卻發現她連眼睛都不曾睜開過。
這是在說夢話麼?
如果她的夢裡也有他參與,是不是可以說明,其實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
陸時衍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替她把額頭邊的碎發都撥到耳後。
「元寶……元寶……」
他掀開薄薄的空調被,正要在她身邊躺下,姜淶又再次叫著他的名字。
這一次,她的聲音很急切,就好像生怕把他弄丟了一般。
陸時衍伸手攬住她,低低的嗓音中帶著說不盡的溫柔,「小淶,我在,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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