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幾輛黑色房車,行駛在漆黑的夜裡。
車內幽暗,楚太太面無表情地開口:「那張相片,是我嫁給老楚之前的事情,老楚他一直以為我是名門後代,並未想過我有那樣不堪的過去,喬太太」
她側頭看向孟煙:「你能網開一面嗎?」
「我說過,不會為難你。」
孟煙淡然一笑:「我來H市是請楚先生幫忙的,不是來挑撥你們夫妻關係的。」
楚太太安心,但她還是忍不住諷刺一句:「喬太太求人的態度真讓人接受不了。」
車子搖搖晃晃。
孟煙氣閒鎮定:「楚太太,若是沒有喬時宴,你們夫妻哪來的榮華富貴?我不是來求你們辦事的,我只是代表喬時宴過來跟你們談判的談得好了皆大歡喜,談得不好便魚死網破。」
楚太太嗤聲冷笑。
半小時後,車子緩緩駛進楚宅,雖是深夜但宅子燈火通明。
楚太太下車,行色匆匆地穿過大廳朝著二樓走去,一路上宅子裡的傭人喚她:「太太回來了!」
楚太太只點了個頭。
她來到二樓書房門口,書房門緊閉著,裡頭傳來喁喁私語。
楚先生在跟人談話。
楚太太不敢打擾,在門外靜靜地站了約莫十分鐘。
書房門打開,走出來一個很年輕的青年助理,樣子十分斯文。
看見門外有人,鍾秘書先是一愣,爾後恭敬地喚道:「楚太太。」
楚太太輕問:「裡頭沒有人了吧?」
鍾秘書說是,
楚太太這才推門而入——
書房裡頭,淡青色的煙霧還沒有散盡,楚先生人靠在沙發上輕揉眉心,想來是公事上遇見了棘手之事。
楚太太走過去,幫他按摩放鬆。
一陣長時間的靜默。
楚太太低聲開口:「喬總的太太找上我了。」
楚先生輕嗤一聲:「隨意打發就是了!現在是沈老要對付喬時宴、可不是我楚之夏要對付他我可什麼也沒有干,坐山觀虎鬥而已。」
楚太太手上停下來。
她生得美麗,眸子似是盈著一汪春水,「之夏,她是有備而來的!我懷疑我們跟喬總的來往交易,喬總都交給了他的太太那樣的話,咱們就不能不幫了呀。」
楚先生全身一凜。
他在沙發上慢慢直起身子,水晶燈下,那一張英挺周正的面容帶了幾分沉思:「你把人請進來,我來跟她談談。」
楚太太鬆了一口氣。
她直起身子,準備出門叫人。
離開時,她那一身珠光寶氣搖曳生姿,叫楚先生生出幾分興味來,他在妻子的腰臀上輕拍一下,總歸是帶了幾分暗示和狎玩的意味。
楚太太睨他一眼:「事兒辦完再說!」
楚太太下樓,只請孟煙一人去書房。
金秘書不放心。孟煙輕拍她手背,淡淡一笑:「沒事兒,我應付得來。」
楚太太將她帶到二樓書房。
書房門打開,香菸味道已經散掉。楚先生穿著白襯衣坐在書桌後頭,也算是身姿卓絕、相貌堂堂
此時,他手上握著一份文件。
一抬眼看見孟煙,他立即起身迎了過來,滿臉都是客套:「喬太太真是怠慢了,若是知道你遠道而來,我跟太太該去機場迎接。」
這個套路,孟煙怎會不懂?
她微微一笑:「我是初來乍到,本就該先過來拜訪楚之夏先生。」
沒等主人招呼,
她徑自踱進書房裡參觀,順手拿起書桌上一副黃金雙馬頭的擺件,輕揚眉梢:「我記得這個東西,從前是擺在喬時宴的書房裡的這個馬頭的眼睛裡裝著針孔攝像機。」
楚先生臉色一變。
孟煙仍是風輕雲淡:「過去,我一直勸他做事不要太霸道,不然他餵熟的狗總有一天會反咬一口楚先生,你覺得呢?」
楚先生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他看向楚太太:「你先出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楚太太不敢大意。
偌大的書房裡,沒有旁人,楚先生立即去拆開馬頭——
果真,裡面有個針孔攝像機。
楚先生頹然坐到沙發上。
他抬眼,直勾勾地望著孟煙,面容滑過一絲陰狠,「喬太太是聰明人,該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喬時宴倒掉,對你有影響嗎?你只會成為有錢的寡婦,以後什麼樣子的男人找不到,什麼樣子的奢靡生活享受不到何苦為了一個背叛過你的男人奔波勞累?」
「因為他是我的丈夫。」
「你孤身過來,不怕我對你不利?」
孟煙輕輕地笑了。
她看著楚先生,四下指著書房裡的名貴擺設,「不光是剛剛那個,這些字畫和瓷器都是喬時宴安排進來的,人性的貪慾讓你沒有辦法拒絕這些東西。」
楚先生摸出一根香菸來,但是沒點上。
「喬太太懷孕了吧!」
「我猜喬太太亦是強撐,很多事情都是力不從心的至於你跟我太太說的那些證據,我是不相信的,喬時宴不可能將自己要殺頭的東西交給女人保管。」
他嗤笑一聲。
「有誰不怕死?」
「有誰會將自己的命交在旁人手上,夫妻又如何,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燈下,孟煙眉目如畫。
她打開名貴的手提袋,從裡面拿出一份賬目出來,輕輕扣在楚先生的面前。
那些熟悉的數目,叫楚先生心肝欲裂。
他死瞪著孟煙。
孟煙笑得風輕雲淡——
「這個數目就算你真心投靠沈慈,也未必能保住你的命!」
「楚先生說得也對,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來之前已經想好了,大不了兩敗俱傷嘛!但傷的是我的丈夫喬時宴,犧牲他一人,換你們楚家滿門的榮華富貴和幾條賤命而我清清白白,被摘得乾乾淨淨的,弄不好還能弄個錦旗什麼的。」
楚先生夾著香菸,修長手指顫抖。
半晌,他仍是推脫:「喬太太我並非不想幫忙,我在B市那是人微言輕啊!」
孟煙垂眉淡笑。
「這不是幫忙,這是喬總的指示。」
「我尚可退一步跟沈慈和解,換得喬總一條生命但是楚之夏你有什麼籌碼?沒有喬時宴你什麼都不是,過了今晚你馬上就什麼都不是!」
「華麗的宅子、顯赫的地位,四周迎合你的衣冠楚楚的同僚這些都會化為烏有,你會重新變回那個喪家之犬,小心翼翼地看人臉色生活。」
「記住,喬時宴才是主人。」
楚先生死死瞪著她。
就在這時,楚太太聲音在門口響起:「之夏,我們宅子被人圍住了,有上百人之多黑壓壓一片。」
楚先生驚怒不已。
「喬太太,你是什麼意思?」
這位喬太太看著溫柔,但行事跟姓喬的一脈相傳,真是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孟煙冷冷一笑:「什麼意思?當然是清理門戶的意思。」
楚先生面部肌肉,不住顫抖——
她簡直膽大包天。
良久,他知難逃升天,頹然開口:「好!我現在就給B市打電話。」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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