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喬熏指揮著傭人,將別墅里里外外收拾乾淨。
忙完,她腰有些酸。
泡了半小時的澡,仍是隱約有些不舒服。
下樓用晚餐,家裡傭人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再等等,或許先生回來用餐呢?」
才說完,時鐘悶聲敲了7次。
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喬熏很淡地說:「開飯吧,不用等了!」
傭人知道她心情不好,於是在布菜時很殷勤地說:「這道糖醋桂魚是太太最愛吃的呢!而且也只有這時節的桂魚才最肥美,太太嘗嘗。」
喬熏輕嗯一聲,夾了塊魚品嘗。
但是才入口她就犯噁心,捂著唇跑進洗手間,乾嘔了好半天卻吐不出東西來……
傭人有些緊張,在外面敲門:「太太,您不舒服嗎?」
「我沒事兒!」
喬熏緩了很久才走出去,再次坐到餐桌前,她的胃口全無,一桌子的菜聞著都是油膩的。
喬熏不是單純小姑娘。
她後知後覺,怔怔出神……
良久,她慢慢地放下了碗筷,輕聲對傭人說:「我出去辦點事兒!」
傭人見她自己開車出去,不放心:「讓司機送吧!這麼晚了!」
喬熏在玄關換了鞋子,淡淡道:「一會就回來!」
傭人也沒多想。
喬熏坐上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略微顫抖。
她心存僥倖但是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她懷孕了……
20分鐘後,她回了別墅。
二樓臥室的洗手間,燈光大亮。洗手台上放著三根驗孕棒,上面都清清楚楚有兩條紫紅色的短線。
喬熏看了很久,將那幾根東西丟到垃圾桶里。
她懷孕了!
自從她回到陸澤身邊,大部分時候夫妻生活他都有戴套子,但也有偶爾失控的時候,事後她被折騰得太累……就忽略了。
夜深漸涼,她輕輕抱著雙臂,站在落地窗前。
陸澤還沒有回來。
喬熏想了很多,她想起李太太的話。李太太說李先生在外面弄出個孩子出來,李太太說李先生對他們那個家沒有了一絲絲忠誠,連責任也沒有了。
喬熏懷孕了,她是想生下孩子的。
她想,她該跟陸澤談談,即使他們當不了恩愛夫妻,那麼他們至少要當一對溫和的父母!
她撥了陸澤的手機,手機響了幾聲,陸澤接聽了。
電話兩端,彼此沉默。
良久喬熏先開的口,語氣有些綿軟:「陸澤,你今晚回不回來?我有話想跟你說。」
陸澤靠在會所沙發上。
他輕輕搖著手裡馬克杯,金黃的液體晃動,襯得他那張臉更為英挺冷峻:「怎麼,心裡難受了?又想跟我提離婚?」
他的話裡面,滿滿嘲諷。
喬熏才想開口,陸澤卻不耐煩地說:「看心情吧!不一定回來。」
他掛了手機……
喬熏靜靜看著手機,良久,才輕輕放到一旁。
她不知道如何應對一個突如其來的孩子,但她沒有想過隱瞞陸澤,她總要跟他商量一下孩子的未來,她甚至想要修補這段糟糕的婚姻。
這些,都要等到陸澤願意談。
……
當晚,陸澤還是回來了。
他回來得很晚,已經到深夜,並且帶了一身的酒意。
他從未喝醉成這樣!
二樓主臥室,難得在起居室里留了一盞燈,陸澤坐在沙發上看著那盞燈,怔忡了好一會兒。
約莫半小時後,
他脫下外套,走進昏暗的臥室里。
陸澤躺到喬熏身後,連人帶被地抱住,他沒有說話貼在她頸側的喉結不住滾動!
良久,他將她從被子裡剝出來,將她拉到懷裡。
他身上很燙!
喬熏沒有出聲,她也沒有推開他,她聽見他沙啞的聲音:「我沒有喜歡她!我只是喜歡看她的眼睛,她看著我的眼神很像你從前那樣……不顧一切!喬熏,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讓我心碎、讓我全部的驕傲都跌入塵埃,卻仍捨不得捨棄!我其實有想過放棄算了,我想,一個女人而已,何必執著呢!」
他摟緊她,手掌輕摸她的薄背。
他把她按向自己,額頭緊緊相抵,他閉著黑眸低喃:「喬熏,我很痛苦!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對你又愛又恨……」
愛她的所有。
恨她,心裡裝了別人。
陸澤說完,就含住喬熏的紅唇,跟她肆意接吻。他很久沒有碰過她了,動作熱情又急切,喬熏顧及著肚子裡的孩子,抵住他的肩:「陸澤……不行……」
他的眸色深深:「不行?那誰可以?」
想到那人,他的眸子染上深邃,接著就將喬熏推倒在柔軟的床鋪,他沒有對她用強,反而用盡男人的方式取悅她,讓她崩潰尖叫,讓她難耐又舒服。
陸澤喝醉了,他用從未有過的方式,膜拜了她。
喬熏抓緊床單,而他伏在她耳邊,沙啞低喃:「我做的是不是比他好?」
她說不出話來,
陸澤再次吻住她,跟她纏綿接吻。
喬熏不再反抗,她摟住他的脖子,配合他的深吻……他們悲歡離合那麼多次,至少,這一晚是溫情的!
夜深,喬熏在陸澤身下,輕聲呢喃:「陸澤我懷孕了!」
陸澤輕輕搖了下頭。
他沒有聽清,其實就算聽清了,他也消化不了更記不住……後來在喬熏離開他的那些年,陸澤滴酒不沾,他總在想如果那晚他聽見喬熏說的話,是不是他們之間的結局會不一樣!
這個夜晚,他只記得溫軟香艷,妻子難得的溫順。
……
清早,喬熏醒來的時候,陸澤已經不在床上。
樓下傳來動靜,
她猜出陸澤在餐廳用餐,於是披上晨褸,簡單洗漱後就下樓……她想跟陸澤談談她懷孕的事情,他也曾經說過想要個孩子。
喬熏下樓時,陸澤正喝著咖啡,聽見聲音他抬眼,他們幾乎同時開口——
「陸澤,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要去國外一趟,大概半個月!」
……
陸澤的語氣很淡,明顯昨晚的溫柔,只是酒後的曖昧。
他不記得他說過的話了。
他不記得他說,他很痛苦,他更不記得他說……喬熏你讓我心碎。
他在清醒時說,他要去國外,看白筱筱。
喬熏緩緩走到他身邊坐下,她仰頭看他,低低地說:「陸澤,你能不能不要去?我懷……」
她說這話時,眼裡隱隱有些濕潤。
但她還沒能說完,陸澤就打斷了,他的聲音跟平常一樣很冷漠:「她有活命的機會,我不可能見死不救……」
大概想起昨晚的纏綿,他輕輕摸了喬熏的臉,語氣緩和了些:「那邊在等我會診!」
喬熏呼吸都是痛的:「陸澤,我懷……」
這時,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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