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熏還未開口。
陸澤捉住她的手,目光深深:「我現在飛回b市處理!喬熏,我會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將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喬熏垂眸。
半晌她苦澀一笑:「怎麼壓下去?10萬轉發量,陸澤,你告訴我怎麼壓下去?」
陸澤手掌握緊,他還是離開了。
白筱筱這事兒,影響的不單單是喬家,還有陸氏集團若是處理不好,陸氏集團的股票今天就能跌停。
陸澤走到劇院門口。
他還是忍不住轉身看喬熏,但是喬熏沒有看他。
她站在聚光燈下,整個人脆弱孤獨。
她對劇院負責人輕聲開口:「我想獨處一會兒,可以嗎?」
那人亦同情她的遭遇,連忙說:「可以的喬老師,我把這兒清個場,您想待到什麼時候都成!咱們這裡下午六點關門。」
喬熏低聲道謝。
等人散了,喬熏重新架起小提琴,閉眸拉了一首馬斯奈的《沉思曲》。這是媽媽最喜歡的曲子,喬熏記得兒時的夏夜,媽媽會摟著她輕輕哼唱,她在媽媽的懷中睡得香甜。
琴聲壓抑,因太過用力繃斷
喬熏緩緩放下小提琴。
她在那兒站了很久很久,終於她拿了手機撥了喬大勛的電話,手機響了三聲後被接了起來。
彼此無言。
淺促的呼吸告訴她,爸爸已經知道那件事情。
喬熏喉嚨哽咽:「爸,對不起!」
手機那頭,喬大勛又沉默了半分鐘。
等他開口時嗓音竟然嘶啞得不成樣子,可見方才那半分鐘他的煎熬,他說:「小熏,其實爸爸並不希望你用一輩子,來換時宴的十年。」
喬熏滿眼都是淚,她握著手機緩緩蹲下身體。
因為很痛!
身體在痛心在痛,所有的一切都在痛。
她自小引以為傲的家庭,在哥哥入獄時沒有崩塌,卻在白筱筱走進秦園的瞬間,被擊得粉碎。
她想,若是沒有她年少時對陸澤的喜歡,她又怎會走到今天的田地?
她的家庭,她的父親,怎會受這樣的侮辱!
還有她的母親,清潔了一輩子,
此刻在地下不得安寧!
喬熏蹲著,泣不成聲
她在劇院待到傍晚,離開後她沒有回酒店,而是在沿江大道靜靜地走。
夕陽火紅,掛在半空。
將大地染紅。
遠處的車水馬龍,還有那些百年建築,都在彰顯出她的落魄。
喬熏就這樣,從日暮走到天黑、從天黑走到天亮,她知道這段時間事情被平息掉,沒有人再在社交軟體上提白筱筱那幾張照片,它被刪得乾乾淨淨的,但是b市上流圈子都清楚,秦園被陸澤的情人進去過,拍下那麼一組清純挑逗的照片。
真是諷刺!
清早七點,她回到酒店。
才走出電梯,就見著陸澤在過道里,倚著套房對面的牆壁目光盯著門牌,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見腳步聲,他側身看她,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靜止。
陸澤嗓音啞得不成樣子:「去哪了?我找了你一個晚上。」
喬熏慢慢地走到他對面,她沒有開門,而是輕靠在門板上。
過道上方的射燈將她的小臉照得蒼白,她的神情亦是疲憊的,她跟他說話時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質問:「陸澤,你是來跟我談離婚的嗎?」
陸澤眸子微緊:「我沒有想過離婚。」
喬熏笑了笑,她彎腰脫了腳上的高跟鞋,鞋子很漂亮但是走久了磨腳很痛,現在脫掉了她覺得舒服。
她提著那雙精緻的高跟鞋,垂著眸子:「可是你讓白筱筱在我母親親手打造的公館裡,拍了婚紗照!陸澤,過去你也曾經叫過她一聲秦姨的,就算就算是我們的婚姻再不堪再不愉快,逝去的人也應該得到尊重。可是陸澤你,你對你情人的縱容對她的補償,遠遠超過了我們的婚姻,我跟我家人在你這裡連一點點尊重也得不到」
喬熏眼裡有淚,她頭緊貼著門板,這樣才能支撐著身體。
纖細頸子亦繃緊。
她嘴唇輕顫:「陸澤,你總說想跟我重新開始!其實你不愛我,就連喜歡也是有限的,你只是因為只是因為想糾正你錯亂掉的人生罷了!算來算去,你還是為了你自己!我怎麼樣、我高不高興、我是不是自願的,從來不在你的考慮之內。大不了就是補償嘛,是,你有很多很多的錢,可以買下很多女人喜歡的東西送我,再不行你還可以跟我談條件,你知道我的軟肋,知道我不敢離開你但是陸澤,威脅出來的愛,能叫愛嗎?」
說完,她頓了下,呼吸都有些痛。
她轉身開門。
陸澤想跟著進去,喬熏把門抵住了:「我很累!不想應付你。」
陸澤卻不放開,她再關門夾著他的手指。
陸澤沒有管發紫的手指,他盯著她的眼,目光深不可測。
他跟喬熏做了三年夫妻,她的性子他怎會不清楚,她方才那番話說得實在是心灰意冷,他能感覺到她想離開自己,但他並不想放手。
他低低地跟她說,是助手犯下的錯,不是他的本意。
他可以補償。
喬熏垂著頭沒有回應,她讓他放手她要關門陸澤沒再勉強她,只是在門合上時他啞聲說:「對不起。」
門合上,喬熏背靠著門板,靜靜出神。
門外,陸澤一直站著。
射燈打在他臉上,將他五官輪廓勾勒得更加立體好看,他盯著門板看了很久,慢慢地退了兩步,靠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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