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想遠離班長他們,以免腦子裡的幻首竊取情報,便答應了馬曉霞的要求,這是一箭雙鵰的選擇,既能滿足自己的需求,又能避免自己成為叛徒。
說走就走,聊到天亮後,馬曉霞開著車子帶我開始了旅遊的前期準備活動。首先,她給我買了一系列的名牌服飾,那些價格是我連看都不敢看的,甚至連內衣她都要買最好的給我,這讓服飾店裡的店員不停的偷偷打量我。接著,她又帶我去理髮店給我做了造型,從頭到腳的這一番收拾,我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都有點認不出來了,馬曉霞笑著對我道:「行啊,沒想到你還挺有潛力的。」
「我終於明白人靠衣裝這句話的含義了,這幾萬塊的衣服穿在身上和幾十塊的就是不一樣。」聽了我這句話馬曉霞捂著嘴笑的淚水都流淌而出。
笑罷,她正經的打量我一番道:「有點經紀人的派頭,你知道做這行的人都是特別油滑的,但你比他們顯得真摯,去其糟粕留其精華。」
「我就是我,幹嘛要拿出來和那些經紀人比,我和他們根本就是兩類人。」
「沒錯,是我說錯了。」馬曉霞其實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只是我不能確定這種活潑是不是她強裝出來的。
之後我們踏上了旅遊之途,這一路我們足足跑了西南三省幾乎所有的旅遊城市,這讓從小几乎沒有出去玩過的「城市土包子」我,大開眼界。在這一個多月的旅遊途中她似乎得到了很好的心理治療,到後期她的精神狀態基本恢復正常,絲毫看不出曾經受過的「情感刺激」。而我腦子裡的幻首也沒有任何「病變」的異狀,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我沒有絲毫感覺腦子有過哪怕一絲的不適之感。
然而再愉快的時光也有終結時,結束了這次特殊的旅遊,我們回到了潞城,分別的那一刻我心裡只覺得依依不捨,但我知道自己的生活和她之間的差距實在過大,我們之間別說情感發展了,就連做朋友的可能性都沒有。我的經濟能力負擔不了她一頓西餐的價格,所以至多打打電話而已,所以在分別的那一刻,我說道:「謝謝你的這次招待,我這一輩子都會記得這一個月的點點滴滴。」
她的笑容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也同樣難忘這段旅途,過去我出去玩雖然住的、玩的都是最頂級的賓館,但根本就感覺不到絲毫放鬆、快樂,這次我終於又體會到了小時候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謝謝你對我這一路的照顧。」
「你這麼說我都無地自容,路上都是你在花錢……」
她笑道:「咱們之間能別說錢嗎?」
之後,我們兩忽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站著互相對視了很久,馬曉霞輕聲道:「你送我回家吧。」
我知道這是兩人相處的最後時光,便打了一輛的士,目的地是潞城目前最高檔的小區,也就在大合山腳下,下了車子後,我們又互相呆望了很久。最終,還是她開口了:「再見吧,希望你不要很快忘記我。」說罷轉身飄然而入,我一直看著她纖長的背影消失在林蔭小道中才轉身離開。
剛剛上班不久就請了一個多月的假,由此可知父親對我的態度,回去後他虎著臉道:「我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在幹些什麼違法犯忌的事情,你知道廠裡面的人都是怎麼和我說的嗎?我工作幾十年建立起來的一點信譽度不夠你小子進廠後兩個月丟的,我問你這些天你都跑去哪鬼混了?」
「我沒騙你們,真的是跟馬芊芊出去旅遊了,她想自殺我陪她出去散散心。」
以馬芊芊的知名度來說,父親是知道她的,因為電影頻道經常播放她所演的影視作品,誰知道這話不說還好,剛說出口,父親就怒不可遏的說道:「依你說的屁話,我還教過劉歡唱歌呢?人那麼大牌的演員能讓你這樣的隨便見著,就是編瞎話你也得編個能讓我相信的。」
我知道自己是說不清楚了,但也能理解父親的思想,這事兒告訴誰都沒人會相信,還好老媽給了我解了圍,她總是在父親對我發火的時候對父親出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我們家裡就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父親最後恨恨的道:「你兒子就是被你給慣的,一點都不成調子。」
「我說你個老不死的逮誰咬誰?你看我們娘倆不順眼把我們都換了不就成了,天天吃飽了就給臉色看,餵你還不如餵條狗。」老媽保持一貫犀利的風格,把父親罵的啞口無言,他重重嘆了口氣,轉身出門而去。
見父親走了,老媽又開始數落我,我是百口莫辯只能坐在沙發上聽著那些絮絮叨叨的話,最後實在無聊,便抽出他們積攢的晚報從前往後的翻著看,看到七天前日期的娛樂版塊,赫然見到「馬芊芊疑似為新歡退出新劇」的大標題,只見上面登了三幅我和她同游的圖片,其中有兩幅我和她有說有笑,在外人眼裡我們之間的舉動確實顯得親昵非常。
狗仔隊真是神通廣大,明星們也確實無處遁形,就這麼玩幾天還被拍攝的清清楚楚,報道里猜測我可能是一個富家子弟,或許是因為我的穿著,這讓我啼笑皆非。不過證據總算是找到了,我立刻將這篇報道給老媽看,她連眼珠子都瞪直了,過了老半天才道:「這是真的?」
「您不信我的話,報紙的話總該相信吧?」
老媽隨即仔細看了報紙的日期,確定不是我造假得來的,頓時笑得嘴都合不攏道:「真沒想到我們家燕子有這麼大本事,連大明星都能追到手,什麼時候把人請回來吃頓飯,也和你那個死鬼老爸見見面,他不就相信了?」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說到這了兒,我不想和老媽在這件事上繼續聊下去,隨即進了房間,可是又看了一遍那篇報道我卻覺得情況不是太好,因為她所謂的退出劇組是有前提的,就是她已經簽過了出演合同,這種行為等於是違反了合同法,我知道她肯定面臨著大麻煩,忽然有些擔心,畢竟她剛剛才算撫平了受傷的心裡,這要是再受一趟刺激非出大事不可,要說那個混蛋老總也真夠決絕的,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真是王八到了一定程度。
我越想越擔心,可我並不知道她家所在的具體位置,猶豫半晌還是出屋而去,老媽跟著出了屋子道:「你都一個月沒回家了,怎麼才回來又出去了?晚上在家吃飯嗎?」
「我有點事情,晚上不一定回來了。」我邊說邊跑沒了影。
打車去了那個小區,我只能在外面等著,一直等到晚上也沒見到馬曉霞,問門衛根本沒人知道馬芊芊住在這裡,於是我在門口堅持等下去,從晚等到早,我實在困得受不了,便在門口的石椅上閉眼躺一會兒,沒想到兩眼剛合上就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當我醒來時只覺得鼻子裡香氣陣陣,剛睜開眼忽然發現自己躺在別人的大腿上,我大吃一驚,趕緊坐直身子,卻見馬曉霞坐在我身邊道:「你醒了?」
我這才放下懸著的心,道:「啊,我路過你這裡,所以……」
馬曉霞道:「門衛都告訴我了,他們說你昨天晚上就來了。」
我見她腳旁放著一個拉杆箱,似乎又要出遠門,便道:「又要出去了?」
馬曉霞臉上微笑的表情似乎消失了,但很快又恢復如常道:「是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我可能要出去幾天。」
「報紙上的消息我都看到了,他們是要起訴你對嗎?」
馬曉霞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道:「沒想到你都知道了,放心吧這事兒對我而言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你什麼,但我希望你不要再鑽牛角尖,好不容易才出來,咱們應該向更好的方向看,對嗎?」
「你說的很對,相信我的能力,我能處理好這件事。」
看著她樂觀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假裝,這讓我放心不少,只見遠處一輛香檳色的豐田大霸王開到我們身前,車子上下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走到馬曉霞面前道:「馬小姐請上車。」
馬曉霞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先等會。」
年輕人隨即上了車子,馬曉霞對我道:「你別擔心我,我可沒那麼傻了,這世上沒什麼能比自己的命珍貴。」說罷她將一部摩托羅拉cd928塞入我的手裡道:「到時候我聯繫你,在家安心的等我消息吧。」
我雖然沒說話,但確實覺得不放心,在她上車的那一刻,我說道:「如果有需要,你就打電話給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去的。」馬曉霞沒再說話,沖我搖了搖手,關上車門,大霸王絕塵而去。
一夜的等待只是為了和她說上幾句話,其實我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她任何忙,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拖著疲憊的身子我去了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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