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也聽到了古怪的聲音,轉過頭,望去二德子還算鎮定,「實力最強大」的盧海洋卻低吼了一聲,也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道:「這是什麼怪物?」只見他緩緩的爬進了車子裡,我咬緊牙關起身對著他就踢了一腳,沒想到這一腳猶如踢中一塊頑石,震的我腳底生疼,他卻紋絲不動。
只見他伸手準備將墨鏡摘下來,我知道和他對視的人便會遭到毒手,可假如我們閉上眼睛,那無異於成為待宰羔羊。他是嗜血的,所以肯定不止這一種殺人的手段,想到這裡,我有些絕望,卻聽幻首鎮定的說道:「趕緊把朱鈺招來,否則要巫毒娃娃有什麼用?」
儘管「取槍」事件,在我內心裡總覺得朱鈺腦子有些不夠用,雖然主要責任在我,但作為一名思想言行還停留在明朝的亡靈,這讓我們間的配合多少會充滿著許多障礙。如果幻首不說,我甚至有了放棄他的想法,不過此刻情況危急,已不容我心存雜念,當下默念喚醒咒語,這時墨鏡的手已經摸在了鏡框上,一秒鐘不到的時間他就可以摘下眼鏡。千鈞一髮之際,只聽朱鈺說道:「喚我何事?」
「別讓我看到他的眼珠子。」危機之下我語速堪比連射機槍,但卻清楚的說清了每一個字,忽然,幾乎就是下一秒,墨鏡的脖子出現了一條縫,接著腦袋骨碌碌的在車廂地板上亂滾,停止後,正好腦後勺對著我們,眼珠子是無法看到了。而此時,墨鏡的手還是保持在原來的位置,只是再也找不到自己腦袋了。
「老大,你都會隔空取物了?」盧海洋對我的敬佩躍然而現於面,而我對朱鈺的敬佩則悄然而生於心。
「這沒啥。」我厚顏無恥的貪了朱鈺的功勞。
「此地居然有陰屍存在,此乃大凶煞之地,久留不宜,奉勸閣下速速離去方為上道。」朱鈺道。
「陰屍?這是什麼東西?」幻首道。
「此乃倭寇驅動屍體為其作戰的一種邪惡法門,我嘉靖帝年間,戚總兵曾率部出海於橫嶼進攻倭寇巢穴,首遭此法突襲,萬幸當日可用屍體不多,又得趙大海奮力死戰,最終擊潰敵軍大獲全勝。之後總兵從俘獲倭寇口中得知倭奴國蠻夷有一種操控屍體的邪法,成為陰屍領路,巫師可將日久不腐的屍體喚醒行動,而這種屍體不但自己可以行動,還可以帶起身遭其餘屍體,所以陰屍身周多為埋屍之地,只有屍氣極重之所才能施以此邪法。」
「您的意思是,這裡會有一處地方埋藏著大量屍體?」幻首道。
「沒錯,陰屍需以屍氣培養,成型前遂已無生命,但仍需以人屍餵養,是極為陰森恐怖的倭奴國邪術。之後戚總兵未雨綢繆,急招永安土工入伍,方可化解陰屍之法。割首是永安土工對付陰屍常用之道,我也只會此招,陰屍身體沉重,猶如鋼鐵,弱點只在脖頸,否則刀槍不入。」
聽罷我只覺得牙齒都陣陣發冷,無頭屍體此時轉動屍體,關節發出如爆豆一般嘎啦啦的聲響,二德子和盧海洋也嚇的一動不敢動,幻首卻道:「聽朱鈺所言,陰屍其實就是我們說的殭屍,看來客車廠越來越熱鬧了,集中了許多頂級的巫師。」
「他說的永安土工屬於哪一派的?」我道。
「永安土工並不屬於巫師族,土工是古代六工之一,按職能劃分就是專門處理屍體的工人,比方說仵作、造墳墓的人都屬於土工範疇。但是,永安土工卻是這行里的王者,因為他們真正的工作是處理屍變的屍體,說白了就是殭屍。永安地勢特點可能比較特殊,所以盛行土葬的年代常有屍體僵而不腐,這種屍體處理稍有不當就會變成殭屍,永安土工就是專門處理這種屍體,或是對付已經化為殭屍的屍體,當年哈爾濱出現的貓臉老太,最後就是永安土工出面解決的。」
「能和我說說貓臉老太的事兒嗎?」我好奇心被勾起,暫時忘記了自己目前所處的危險環境。
「你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擺平再聽故事吧。」幻首對我的態度非常不滿意。
這時屍體開始在車上來來回回的走動,這要是到了大清早,它還是這樣,非嚇死一票人不可,盧海洋悄聲問道:「老大,咱們怎麼辦?」
我沒有絲毫辦法,只能繼續求助於朱鈺,沒想到他說道:「我只知道如何割下他的腦袋,讓它徹底成為屍體之法我不知曉。」
「這可要了親命,海洋你勁大看能不能制服它。」
盧海洋皺著眉頭道:「老大,你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那怎麼辦?我們就這麼等到明天早上?然後告訴廠里人,咱們發現了一個瀕臨滅絕的珍稀物種:掉了腦袋還能好好活著的人?」
陰屍絲毫不能「理解」我們的擔心,只是茫然而機械的在我們眼前晃來晃去,二德子道:「咱們想點子把它給絆倒,它身體那麼硬倒了未必能起來。」
這個主意還真不錯,盧海洋輕鬆掰斷了座位上的幾根鐵質扶手,我們將幾根鐵管綁在一起,接著當陰屍走到我們面前時,盧海洋猛的將之橫在它兩腿間,只聽「咔」的一聲,幾根鐵管居然生生被陰屍兩腿夾斷,不過它雖然沒倒,但身體晃了幾下,手中的蠟燭脫手落入地下。
失去了人油蠟燭後,陰屍的行動忽然停止了,他筆直的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尊殘缺的雕像。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盧海洋悄悄走過去撿起了蠟燭,忽然陰屍將身體轉向了盧海洋。
幻首道:「我知道了,這個蠟燭就是操控陰屍的法器。」
聽他這麼說,我道:「海洋,你走兩步試試。」
盧海洋依言而動,只見陰屍也隨著盧海洋後腿的方向一步步跟了過去,盧海洋停步,它也停下了腳步。
我道:「真是活見鬼了,眼下這鬼東西究竟該如何處理?」
「要我說挖個坑把它埋了吧?」盧海洋道。
「難度太大,誰能把它放倒?你成嗎?」我一句話就問住了盧海洋。
想了又想,我說道:「既然蠟燭能夠控制它的行動,乾脆把它引去鬧鬼小樓算了。」
「成,不過那小樓里可真鬧鬼,咱們有把握進去後平安出來嗎?」盧海洋道。
「那裡面其實根本就沒鬼,不過確實存在著一個人魔,我想他絕對是陰屍最好的對手,讓它們兩去死掐,誰被打死了都不為過,最好是同歸於盡。」
「老大,你說的人魔又是什麼東西?」盧海洋道。
我詳細解釋了一遍人魔是如何產生的,二德子聽罷卻皺緊眉頭道:「我們村子裡有個娃娃就是他媽死後生下來的,這孩子都十七八歲了,沒見有什麼異常啊。」
「咱們現在不是答疑解惑的時候,趕緊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把這位老爺爺先送進去是正事兒,這裡應該有一片埋屍坑,到時候咱們得想法子找到。我想,客車廠之所以會存在許多怪事情,這些情況應該都是有關聯的。」
「應該不會吧,當年廠子買下這塊地,建廠時光地基就挖了很深,沒聽說有發現什麼怪事情啊,會不會以訛傳訛了?」
「我的消息來源是非常可靠的,這點你不用懷疑,先別廢話了。咱們把陰屍引過去再說。」接著我們帶著這尊詭異的屍體走出客車來到鐵門旁,盧海洋很輕易的就扯斷了鎖鏈,此時廠區內只有幾盞路燈孤零零的亮著,老王頭應該熟睡正酣,因為距離很遠,倒也沒必要擔心驚醒他,真正讓人擔心的是那棟黑漆嘛烏的毫無生氣的小樓。走到小樓前,我特意問了幻首是否應該進去,過了會兒他道:「只要別鬧出大響聲,應該沒事。」
隨即我們帶著陰屍進了小樓很快上到了三樓,在擺放供台的小屋裡,只見供台上滿是動物的骨骸,上面血跡未乾,顯然距離人魔上次進食的時間並不算遠。我將屍油蠟燭插在供台上,陰屍站在房間中央的位置一動不動了,我示意他們趕緊離開此地。可是走到樓梯口,我忽然又覺得似乎應該搞清楚這個天天來此餵養人魔的人究竟是誰,如果按照上官金虹的說法,似乎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蟲王了,我希望能找到此人,因為既然是強者,總值的我學習,他連人魔都要庇護,何況我這樣真正的巫師呢。
想到這裡,我帶著他們鑽進了廁所。剛一打開廁所門,赫然一個身材消瘦,滿面蠟黃,表情呆滯的人出現在我的眼眶內,難道我又見到鬼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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