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人,居然就是我在精英部隊特訓時,在將軍墓遇到的那位守墓門的老人。當時,我還吃了他一塊烤羊肉,只見他似笑非笑的望著我說道:「方南燕同志,還認識我嗎?」
他這一句話,讓我頓時有回到部隊的感覺,眼前只覺得一酸。但是,當年那五個小伙子,卻再也回不去了。而大蘿蔔和教授,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當然,我認識您。不過,這也實在出乎意料了吧。那會兒,我要知道您是龍族大檔頭,那可得著力拍馬屁了。」老人從外觀上看白髮笑面,十分慈祥,所以我也就沒了拘束之感。
聽罷我這話,老人「哈哈」笑道:「拍馬屁是不必了,但是你能通過海狼和沼澤森蚺的封鎖,跑到將軍墓里,那也很不容易了。從那時候起,我就覺得小伙子你不是一般人,看來,我的判斷十分正確。」
「大檔頭,您……」
老人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有一肚子疑問,我先替你理個頭緒吧,否則,只會越問越亂。你首先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進入將軍墓。」
「因為我是個鬼泣,對嗎?」我反問道。
「鬼泣?這點對於巫師很重要,但是在龍族人眼中,連一毛錢都不值。我讓你進入將軍墓,是因為我需要知道裡面的真實狀況,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居然沒看到你出來。本來,我以為你死在裡面了,結果,你不僅沒死,反而是愈發出息了。」
「原來,您是這個打算,當時,我還以為您是讓我進去送死呢,所以,就沒按原路返回。」
「哦,這麼說,駱丹臣父子還在裡邊?」
「您說的是那兩名龍墓守衛吧?他們早已經死了,否則,我肯定出不來。」於是,我把將軍墓中的情況和他仔細說了一遍,雷海不相信的事情,大檔頭聽的卻十分投入和專注。
聽罷,他說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他們兩位,居然全折在裡面了。可惜,真是可惜。」說完,還連連搖頭。
「不過,大檔頭,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想請教您。按理說,您的手下相比較普通人何止強出數倍,難道,兩名龍墓守衛會被十幾個持槍的人殺死打死,我覺得這件事情情理不通,有些奇怪。」
「你說的很有道理,另外,還有一點你想過沒有?既然墓穴另有入口,這幾十年的時間,為何再沒有人進入過?這裡面的東西,那肯定是被很多人覬覦的,難道,他們能放下自己的貪婪?」
「您不說這個,我還真沒想到,確實是這樣。按理說,既然龍墓守衛死了,那闖入者應該有後續的人進入啊?這事兒,應該沒那麼容易了結的。」
「其實,這點也就是龍墓守衛死亡的原因。殺死他們的,當然不可能是那十幾個持槍的普通人。我一直在懷疑,那並不是真正的將軍墓。所以,這些年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去當地待一段日子。」
「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懷疑產生?」
「我說的道理你也看見了,雖然墓里只有兩具龍墓守衛的屍骸,但是,在森林裡可是有許多死亡的龍族守衛遺骨。那天,你也看到了,海狼嘴裡叼著的其中一個頭骨,那可是最頂級的龍墓守衛了。別說普通人了,就是最厲害頂級的巫師,也未必是其對手。他們為什麼會暴屍荒原?這就是我所懷疑的,所以你的消息對我而言非常重要,證實了我的猜測,以後我沒必要再去那裡了。」
「您能說說,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猶豫了很久,大擋頭還是搖搖頭說道:「這種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總之,你我也算有緣,納布長老是極尊崇的身份,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聽他的語氣,似乎知道我是個「冒牌」貨。想到這裡,我乾脆把話挑明了,就說道:「大檔頭,您真的相信,我就是納布長老後人?」
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關於七長老的後人,我們是認匣不認人的,不管你出生如何,你是何人,只要你擁有匣子,你就是長老。因為,混沌泥潭的魔獸需要魔匣中的樂曲催醒。」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看來,魔匣真是個好東西。」
「沒錯,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它,這就是權力的象徵,有了它,你就可以隨時隨地的調動龍族戰士,為你所用。」
聊的還算投機,我便順勢說道:「大檔頭,您覺得雷晨參加這次成人禮,合適嗎?」
聽了這句話,他立刻朝我望來,眼裡滿是戒備神色的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雷海的意思?」
我被他問得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在猶豫,見狀,他表情立時又緩和下來,說道:「你不用多心,你說的這個問題其實我早就考慮到了,但是,你知道在龍族七個部落中,勢力最強的是誰嗎?」
「這還用說,一定是雷龍三兄弟所在的部落了?」
「沒錯,龍族部落的勢力從來都是均衡發展,很少有誰能占據絕對優勢。但是,雷家三兄弟的出現和成長,徹底打破了七族平衡。我今年已經八十四歲了,這一輩子,我見過無數優秀的戰士,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戰士,能在攻擊力上超過雷家三兄弟的。尤其是雷豹,他沒能成為龍墓守衛,僅僅只是運氣的原因。難得的是,他兩位哥哥也不遑多讓。而在新成長起來的一代中,雷晨是最頂尖的人物,不誇張的說,他們一家絕對算是龍族的驕傲。」
大檔頭的這句話似乎很清楚的表明了,他對於雷晨參加成年禮的態度,不過,他接著又說道:「不過這事兒還沒成定論,七族頭領,包括你我二人都要進行討論,而長老的態度肯定是最重要的,到時候,就看你怎麼說了。」
我立刻心領神會的說道:「您放心,我肯定會公正地發表自己的意見。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老人點點頭,笑道:「長老此番來,也是族中莫大的榮耀,這裡是你的家,千萬不要客氣。有什麼要求,儘管和雷海提,我們一定滿足。」
我心裡想道:那個假將軍墓里,究竟藏有什麼秘密都不肯告訴我,還扯什麼「滿足一切要求」,嘴上卻說道:「謝謝您了。大檔頭。」
當我離開小木屋後,看見雷海依舊等在原地,懸崖之上寒風呼嘯,他似乎並不覺得寒冷,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問道:「您說了沒有?」
「當然說了,但是大檔頭沒有明確表態,只是說大家還要再討論一下。」
雷海嘆了口氣說道:「說討論這樣的話,其實一點意思也沒有,這裡的七個頭人,哪個誰敢得罪那三個兄弟啊。看來,這事兒是沒希望了。」
「很多事情,都得講究個緣法。如果他們真的願意受人欺凌卻又不敢反抗,那吃虧也是活該的。」
顯然,我這句話並不能安慰雷海,他依然愁眉苦臉的和我回到了山谷中。喝茶沒聊多長時間,就聽有人通報說有三個部落頭人來此拜見長老。過了會兒,只見三人大步而入,我趕緊起身迎客,雷海一一介紹,只見面若金紙、身材精瘦的是黑龍部落頭人雷孔,而另兩人身材高大、儀表堂堂的,分別是比蒙部落頭人滿桂和巨龜部落頭人桂滿。這兩人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們的名字,一正一反,之後我才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兩家在生產時,因為接生婆匆忙間將兩個孩子無意中擺在了同一張床上,所以,最後分不清誰是誰家的。龍族生活狀態原始,並沒有「親子鑑定」這類高科技的東西,所幸兩家大人相交甚篤,乾脆就閉著眼抱一個回去,反正到頭來也沒外人。起名字時,這兩家便將兩族的姓合在一起暗喻:「一切皆有可能」。
這樣看來,龍族也是一個挺幽默的民族。
四人先是寒暄了一番,滿桂脾氣最烈,寒暄完就大聲喊道:「不是我當著長老的面說髒話,這幫狗日的簡直把自己直接當成大檔頭了。雷龍家的小兔崽子還有三年才成年,今年就來參加成年禮,憑什麼?」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三年後,雷虎的孩子也要參加成年禮,雷龍肯定怕這兩人會師決賽,最後必得死一人。他這是提前做準備呢。」雷孔陰測測的解釋道。
「可是,咱們族裡歷來就沒有這樣的規矩。他們不按套路出牌,這怎麼成,萬一這事兒傳出去,還不讓別人笑掉大牙。」雷海皺著眉頭說道。
「外人管你這些屁事,關鍵是咱們今年都有人上,雷晨硬要進來,毫無疑問,咱們四族必定得有一個頂尖的族人交出去性命,這樣可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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